第166 章 午夜驚魂
    好不容易招到人，王大海對劉慧那股子熱情勁，簡直要溢出來。
    好在王大海懂得分寸，沒啥過分舉動，劉慧除了覺得王大海熱情有加之外，倒也沒被嚇到。
    送劉慧出門後，王大海臉上掛著笑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腳底生風似的，回到麵館。
    進門一瞧，林青誌正在收拾桌麵呢，王大海幾步湊過去，一屁股坐下，整個人都透著輕鬆勁兒，樂嗬嗬地說道：“嗬嗬，我說老弟啊，可算把人招到啦！這下可算能鬆口氣咯，再也不用累得像條狗啦！”
    林青誌擦完桌麵，抬眼瞟了瞟王大海，嘴角一勾，打趣道：“喲，是啊，王老板！”
    王大海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燈泡似的，眉毛高高挑起，“王老板”這仨字兒，簡直太對他胃口了！
    他身子往後一靠，一隻手大喇喇地搭在椅背上，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桌麵上歡快地彈著，兩條腿叉得開開的，抖個不停，那模樣，別提多得意，趾高氣揚地說道：“王老板！嗯，我愛聽！有眼光啊，小誌，來來來，坐下，咱開個小會。”
    林青誌擦了擦手，看著王大海這副恨不得尾巴都翹到天上去的得瑟樣，再瞅瞅他那身廚師服，心裏直樂：這派頭倒是擺得有模有樣，可咋看咋還是個打工的命啊。
    於是，他笑著調侃道：“坐就免啦，老板您有啥指示，盡管開口，小的聽候差遣。”
    王大海這下更來勁兒了，腦袋一昂，大手一揮，豪爽地說道：“嗯，說起來，這天熱得真夠嗆，渴死我了。去，給我拿杯水來。”
    林青誌心裏“喲謔”一聲：好家夥，還真把自己當大老板了！
    不過，他嘴上卻麻溜地應道：“好咧！”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啪”地一聲放在王大海麵前，還特意學著店小二的腔調：“老板，您瞧，這水冰得恰到好處，請慢用。”
    王大海一把抓起礦泉水，“嘶啦”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猛灌一大口，然後舒坦地長舒一口氣，扯著嗓子喊道：“啊……太爽啦！”
    放下瓶子，他看向林青誌，指著對麵的椅子，那架勢，像老大在吩咐小弟做事似的，說道：“小誌，別杵著啦，坐下，咱趕緊開會。”
    嘿，這一刻，還真有點老板的派頭。
    林青誌站在原地沒動，笑著說道：“老板，我站著就行，您有話直說。咱這餐飲公司，目前就咱倆光杆司令，開啥會呀。”
    王大海一聽，立馬坐得筆直，脖子一梗，裝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反駁道：“什麽叫就倆人？這話我可不愛聽啊！剛剛不是招了一個嘛，這可是好兆頭的開始。我跟你說，別看咱這麵館現在規模小，在我英明神武的領導下，那未來簡直一片光明，員工肯定越來越多。到時候，開分店、辦公司、再上市，嘿嘿，資產過億還不是輕輕鬆鬆！”
    林青誌聽著王大海越吹越離譜，再這麽下去，估計都能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登上福布斯排行榜了。
    他連忙伸手做了個“停”的手勢：“打住打住！扯太遠啦，都快五點了，晚飯點馬上就到咯。”
    王大海回過神，是哦，晚飯點要到了，也不裝了。
    他嘿嘿一笑，撓撓頭說道：“嘿嘿，不好意思，被你那聲‘王老板’喊得有點上頭了。行，得瑟完了，我幹活去。”說著，就起身往廚房走去。
    “呃！……”林青誌一臉無語，抬手扶了扶額頭：這老板，還真是說風就是雨。
    王大海剛走了一半，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停下來，一拍腦門，回頭對林青誌說：“哦，對了！上次你去打印招工啟事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打印一份勞動合同？”
    林青誌想了想，問道：“打印了。哎，對了，需不需要按勞動合同辦事，給員工買社保啥的？”
    王大海心裏琢磨，一個小麵館給員工買社保，還真不多見。
    不過，以前白若雪也給他買了社保，說是既然有雇傭關係，就得按勞動法來。
    想到這兒，他開口道：“等劉慧過了試用期，就給她買社保，就按照小雪之前的規定來。”
    林青誌一聽，心裏暗讚：還是白姐想得周到。
    回頭一想，既然王哥你現在是老板，那好，也該給我漲漲工資唄！
    於是，他撇了撇嘴，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訴苦道：“老板呐，我都來三四年了，社保沒見過影子，工資還一直一千五。你看看，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王大海撓撓頭，眼珠子一轉，裝作滿臉疑惑的樣子，說道：“你可是個道行高深的高人呐，買啥社保？我可聽說了，就你這修為，活個三四百年跟玩兒似的。六十歲退休，你這是打算薅國家多少年羊毛啊？就不怕被抓去切片研究？”
    林青誌聽了，愣了一下：呃！沒想到這茬，還真有這個可能哦……
    剛才提漲工資、買社保的事，雖然隻是一句玩笑話，但王哥他怎麽知道我能活那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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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滿臉疑惑，問道：“你咋知道我能活三四百年的？誰告訴你的？”
    王大海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阿興說的。上次他們師徒倆聊天，我不小心聽到了，就多問了一嘴。哦，還有啊，你可是執法者，雇傭關係在執法局，可別搞混咯！”
    林青誌恍然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既然要逗逗王大海，那就接著裝不樂意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我的工資呢？就不能漲一漲？你們一個個都五千多，別跟我說啥，我要錢沒用的話。工資可是體現一個人價值的，我幹活可不少，拿這點工資，心裏實在不平衡。現在你是老板，是不是該給我漲漲工資啦？”
    王大海一聽，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林青誌的肩膀，裝出一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小誌同誌啊，你有情緒，我完全理解，我也是從你這時候過來的，男人嘛，有些事兒身不由己啊。”
    林青誌聽得一頭霧水，看著王大海那欠揍的表情，滿臉懵圈：“你這話啥意思啊？又是過來人，又是男人的，我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王大海心裏暗笑，這小子，戀愛都沒談過，哪能懂這些。
    他沒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問道：“我問你，你說我一個月工資多少？”
    林青誌說道：“六千啊。”接著又問道：“這跟你說的那些有啥關係？”
    王大海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無奈地說道：“沒錯，我是拿六千，可你知道我一個月實際到手多少錢嗎？哦，還有，小雪沒扣我工資哈。”
    林青誌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王大海長歎一聲，那模樣，像是在講述一段悲慘的曆史，語氣沉重地說道：“實際上啊，到我手裏就六百塊零花錢。兄弟，你可比我強多了，小雪對你那可真是沒話說。”
    林青誌看著王大海，有些傻眼：
    我去，這是什麽情況？
    王哥這表情，這語氣，無奈中還帶著一絲甜蜜。
    六千塊，隻到手六百塊，少了一個零？
    怎麽還扯上白姐了？
    難道白姐拿他的工資去做善事了？
    不對啊，白姐可不是那種人，要做善事，也是拿自己的錢去做。
    難道王哥又犯老毛病，去支援“落魄婦女”了？
    也不對，劉老師管得那麽嚴，再說，那兩對靈物也不是吃素的，王哥要是敢有花花腸子，還不得被折騰個半死？
    ……
    林青誌想得腦袋都快打結，不耐煩地說道：“你就別繞圈子了，痛快點兒，明說吧，待會還得幹活呢。”
    王大海一想：也是，時間不等人，還得幹活呢。
    他直接說道：“男人成家後，工資都得上交，每個月就剩那麽點零花錢，懂了吧！”
    林青誌更糊塗了，說道：“那和我幾年都拿一千五有啥關係？我又沒成家。”
    王大海再次拍了拍林青誌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那是小雪真把你當自家人，提前給你演練呢。你就偷著樂吧！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我可就真沒辦法了。”
    說完，就大步往廚房走去，進廚房前還不忘飄來一句：“這些修道高人，情商都這麽低嗎？一個個的。”
    林青誌愣在原地，撇了撇嘴：
    這說了跟沒說有啥區別？
    領一千五工資就是對我好，把我當自己人？
    這話要是讓那些黑心老板聽到，不得樂開花？
    鄭重聲明，白若雪不是黑心老板。
    其實，林青誌心裏門兒清，王大海這番話裏有幾分道理，他也不是真傻，隻是想逗逗王大海這個臨時老板，看他得瑟。
    想到這兒，他嘴角微微上揚，心裏甜滋滋的，一邊念叨著：“算了，幹活去囉”，一邊美滋滋地走向廚房。
    嘿，這拿著一千五工資的“牛馬”，幹起活來還挺樂嗬！
    ……
    深夜十點半，麵館準時打烊。
    店內已收拾妥當，林青誌和王大海閑了下來，湊在一塊兒，就著花生米，喝起小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這一聊便聊得興起，不知不覺就到了午夜十二點。
    今晚不是周末，街道上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
    王大海抬手看了眼時間，猛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呼：“喲！都十二點了，得趕緊回去，不然，劉老師非得發火不可！”
    林青誌也覺得喝得差不多了，打趣道：“確實該回了，再晚，你連家門都進不去咯。”
    王大海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壞笑，嘿嘿地說：“其實回去晚點也沒啥，劉老師對你可信任了。隻要一說和你喝酒才回來晚，她啥都不問，還會給我端茶遞水醒酒呢。”
    林青誌愣了一下，心想：“呃！還有這種事？這王大海，搞不好沒少拿我當擋箭牌，我的形象，說不定都被他敗壞了。”
    於是，他眯起眼睛，審視著王大海：“老實交代，拿我當借口幾次了？”
    王大海心裏暗叫不好，懊惱自己怎麽把這事兒說漏嘴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連忙擺手，支支吾吾地說：“沒……沒幾次，就這幾天，小雪不在，我就跟她說你情緒不對勁，我得去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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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幾次？”林青誌步步緊逼。
    “就……就三次。”王大海垂頭喪氣，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老老實實交代。
    “行，三瓶茅台。不然，我就告訴劉老師。”林青誌伸出三根手指，一臉嚴肅，不容置疑地說道。
    王大海一聽，心裏叫苦不迭，三瓶茅台，那得花多少私房錢啊！可又沒辦法，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唉，又是茅台，我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行吧！”
    林青誌看著王大海那比苦瓜還苦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逗你玩的，瞧你那樣兒。快回去吧，不早了。再有下次，我可真打報告了啊。”
    王大海一聽，原本耷拉著的腦袋瞬間抬了起來，臉上樂開了花，忙不迭地點頭：“老弟，不不不，林哥，你可真是大好人呐！我對你的敬仰，那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林青誌聽他這麽肉麻，眉毛一挑：唉！這家夥，跟梁興學，學得油嘴滑舌的。
    於是，趕緊打斷他：“得了得了，快回去吧，別在這兒貧嘴了。”
    “好嘞，拜拜！”王大海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出了門。
    王大海剛走到門口，林青誌突然想起什麽，大聲喊道：“喝了酒，別開車，打車回去！”
    王大海頭也不回，隨意地揮了揮手：“知道啦！拜拜！”
    林青誌看著王大海離去的背影，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準備關門。
    走到門口，他發現馬路兩邊的路燈有些不對勁，燈光一閃一閃的，像是電壓不穩。
    他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奇怪，便走出去四處張望。
    隻見街上所有的鋪麵都已關門，一個行人也沒有。
    他不禁嘀咕道：“怪了，今天怎麽都關得這麽早？這路燈又是怎麽回事？壞了？這質量也太差勁了……”
    正準備回去關門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遠處有兩個人影朝這邊走來。
    一高一矮，矮的在前，高的在後。
    走在前麵的是個女子，身著一襲白色連衣裙，在這漆黑的夜裏格外醒目。
    她腳步急促，匆匆朝著林青誌的方向趕來，每一步都帶著慌亂。
    盡管距離還遠，加之路燈閃爍，光線昏暗，林青誌看不清她的模樣，但從她那慌亂的步伐中，能感覺到她的恐懼。
    而後麵那個高個子，全身裹在黑色之中，更奇怪的是，大半夜的竟然還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不緊不慢地跟著那女子。
    不管女子走得多快，高個子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林青誌神色一凜，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對勁，這事兒透著古怪。”
    於是，他站在原地，緊緊地盯著那個高個子。
    女子看到林青誌，又瞧見麵館裏亮著燈光，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救星，腳步愈發急促，最後直接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朝著林青誌大聲呼救：“大哥，救命啊！有人跟蹤我……”
    沒一會功夫，她就跑到了林青誌身邊。
    直到這時，林青誌才看清女子的模樣：瓜子臉，五官精致，身材嬌小苗條，渾身散發著一股學生氣，看樣子不過二十三四歲，應該還是個大學生。
    那高個子見女子跑到林青誌身邊，也不著急，依舊慢悠悠地走著。
    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高個子每走一步，身形就往上躥一截。
    等走到離林青誌不遠處時，身高竟達到了將近三米。
    林青誌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呼：“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個怪物！”
    眼前的怪物身形極為詭異，四肢細長，模樣恐怖至極。
    嘴巴咧到了耳根，黑洞洞的眼睛深不見底，鼻子又尖又長，皮膚慘白。
    它張著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嘴裏不時發出“咯咯”的怪聲，身上還不斷散發出縷縷黑色的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怪物站在離林青誌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裏的“咯咯”聲不絕於耳，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讓林青誌脊背發涼。
    他定睛細看，發現這怪物眼中有詭異的光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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