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姚廉重新粘上仿真皮膚之後，兩人便出了辦公室。
    去往病房的路上，林青誌腳步不停，思索片刻，轉頭看向姚廉，認真叮囑道：“待會兒你進病房，可千萬別提我交了六百八十萬的事兒。你就說醫院響應國家減免政策，這次手術費隻需要支付幾百塊就行，記住了嗎？”
    姚廉一聽，瞬間心領神會。
    前輩此舉，既讓那兩口子不用背負巨額恩情，又能讓醫院落個好名聲，隻是前輩自己不僅沒撈到好處，還搭進去一瓶價值百萬的丹藥。
    “這位前輩，真是個實打實的好人呐！”
    姚廉心裏暗自感歎，臉上堆滿了恭敬，奉承道：“前輩，您這高風亮節的品德，真是讓晚輩望塵莫及，堪稱吾輩楷模啊！……”語氣裏滿是諂媚的意味。
    林青誌眉頭微微一皺，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少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照我說的做就行。還有，等處理完李娟的事，你好好跟我交代清楚之前的所作所為，別以為這事就這麽輕易翻篇了。”
    姚廉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辯解道：“前輩，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自從被那夥神秘人逼得出來斂財，我一直就隻賣‘男神’藥，再沒幹過別的壞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林青誌聽到“男神藥”三個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男神藥’？你小子，還挺會給壯陽藥取名字，說得倒是挺文雅。行了，先去把李娟的手術安排好，完了之後咱們再好好聊聊。”說完，便加快腳步朝病房走去。
    姚廉一聽，心裏稍微鬆了口氣，放慢腳步暗自琢磨，雖然這位前輩還不肯輕易放過自己，但態度明顯緩和了些，應該問題不大，有轉機！想到這兒，他趕緊喊道：“哎，前輩，等等我！”說完，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走到病房門前，林青誌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對姚廉說道：“哦，對了，進去之後別叫我前輩，我叫林青誌，咱倆年紀差不了多少，你叫我名字就行。”
    姚廉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應道：“明白，林總！”
    林青誌滿意地點點頭，推開門走進病房。
    病房裏，老板娘兩口子和黃曉看到林青誌和姚廉進來，立刻圍了上去。
    黃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林青誌的胳膊，急切地問道：“青誌哥，去了這麽久，錢都交完了嗎？”
    老板娘兩口子站在一旁，神色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青誌，那眼神裏滿是焦慮。
    林青誌看了看他們三人，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交錢，但手術還是能做。具體情況，讓姚醫生跟你們說吧。”說完，往後退了一步，給姚廉讓出位置。
    聽到這話，黃曉和老板娘兩口子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姚廉，尤其是老板娘兩口子，眼神裏的焦急越發濃烈。
    姚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剛才我和林總去辦公室查了收費清單，發現國家出台了新的減免政策，我們醫院積極響應，做了大幅度的費用減免。所以，這次手術費用隻需要六百八十塊錢就夠了。”
    老板娘兩口子一聽，激動得眼眶都紅了，也顧不上細想國家政策怎麽會這麽給力，能一下子減免到原來的萬分之一，隻是一個勁兒地點頭，嘴裏念叨著：“好，好，太好了……”
    黃曉心裏明白這肯定是林青誌在背後運作的結果，但她也不點破，而是對姚廉問道：“那請問姚醫生，手術什麽時候可以做呢？”
    這才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老板娘兩口子立刻又緊張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姚廉。
    姚廉故意停頓了一下，做出思考的樣子，然後說道：“手術馬上就可以安排。”
    老板娘兩口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情，連忙上前握住姚廉的手，感激涕零：“太感謝姚醫生了，您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呐，菩薩心腸……”一連串的感謝話滔滔不絕。
    姚廉被誇得滿臉尷尬，心裏直發虛，畢竟這事本就是他一手搞出來的，他隻能硬著頭皮，連連說著：“應該的，應該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嘛……”
    林青誌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芳姨，李叔，咱們先出去吧，別在這兒打擾姚醫生做手術。”
    黃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我們在這兒，姚醫生做手術也會分心的。咱們去外麵等著。”說著，她親昵地挽住老板娘兩口子的胳膊，把他們帶出了病房。
    林青誌和姚廉低聲交代了幾句，也走出病房，順手把門帶上。
    老板娘兩口子在病房外，滿心滿眼都是對女兒手術的擔憂，根本沒心思去想為什麽姚醫生做手術好像什麽準備都不用做。
    兩人相互攙扶著，在病房門口焦急地踱步，眼睛死死地盯著病房門，一刻都不敢移開。
    而黃曉和林青誌並肩站在一旁，黃曉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一直盯著林青誌看，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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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誌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曉曉，我臉上有東西嗎？”
    黃曉“咯咯”地笑了起來，打趣道：“當然有啦，你臉上開了一朵‘好人花’呢！”
    林青誌一臉茫然：“‘好人花’？這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不懂。”
    黃曉笑著調侃道：“嗬嗬，有些人啊，做了好事還不留名，默默在背後幫忙，這不是活脫脫的大好人嗎？簡直就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呀！……”
    林青誌白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你就別打趣我了，執法者不能向凡人暴露身份，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黃曉笑著點頭：“是是是，我們的大英雄，默默守護一方平安，做好事還不聲張，太偉大了！”
    林青誌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道：“行了行了，咱能換個話題嗎？再這麽說下去，我都要飄到天上去了。”
    黃曉見他被逗得差不多，便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地問道：“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林青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這事兒啊，都是因為李叔那把刀。”接著，他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跟黃曉說了一遍。
    黃曉聽完，氣得滿臉通紅，憤憤不平地說：“這個姚廉也太過分了！青誌哥，你打算怎麽處理他？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林青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李娟被鬼上身這件事，確實是他一手策劃的。雖然最後沒釀成大禍，但也給李娟一家人帶來了很大的傷害，這個責任他必須得承擔。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給執法局，但在這之前，我想先留下他一段時間。”
    黃曉不理解，著急地說道：“留他幹嘛？這種坑蒙拐騙的人，就該早點抓起來，關到牢裏去，免得他再禍害別人。”
    林青誌耐心地解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想想，就算把他關起來，能彌補芳姨他們所受的傷害嗎？而且，他所在的門派被一夥神秘人滅了，我得從他身上找到線索。還有，他的那些同門師兄弟也被逼著出來斂財，我們得把他們都揪出來，不能讓他們再禍害別人。”
    黃曉還是氣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輕易放過他，他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林青誌笑了笑，安撫她道：“你先消消氣，聽我說完。我可沒說就這麽算了，我打算讓他去給芳姨他們贖罪。”
    黃曉疑惑地看著他：“怎麽贖罪？讓他去給芳姨他們當牛做馬嗎？”
    林青誌說道：“李娟在瀘市外企上班，很少回家，芳姨兩口子年紀大了，身邊沒個照應。我想著，讓姚廉去小吃店免費幫忙，或者認芳姨他們做幹爹幹媽，平時多照顧照顧他們，也算是一種補償。”
    黃曉撇了撇嘴說道：“你這想法靠譜嗎？姚廉能答應嗎？他可不是什麽善茬。還有，這算哪門子贖罪啊，別到時候他又使什麽壞心眼。”
    林青誌自信地說道：“他答不答應可由不得他。其實這姚廉雖然做了錯事，但我看他本質不壞，腦子也靈活。他這次行事，如此大費周章，本就沒想要害人性命，要是換成其他心狠手辣的邪修，芳姨兩口子早就性命不保了。”
    黃曉作為刑偵大隊長，見識過不少心狠手辣的罪犯，聽林青誌這麽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按你的意思辦。不過，你可得盯緊點他，別讓他再出什麽幺蛾子。”
    林青誌見黃曉同意，看了看時間，估摸著姚廉的“手術”也快結束了，便說道：“待會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姚廉還有些事情要談。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約莫半小時後，病房門“哢嗒”一聲打開，姚廉摘下醫用口罩走了出來，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老板娘夫婦幾乎是同時衝上前，李叔顫巍巍地握住他的手：“姚醫生，我閨女……”
    “手術很成功。”姚廉扯出個略顯僵硬的笑，餘光瞥見林青誌似笑非笑的眼神，後背頓時滲出一層冷汗。
    “李娟明天就能出院，之後按時吃藥調理就行。”
    老板娘兩口子對姚醫生感謝連連。
    一旁的黃曉敏銳捕捉到姚廉不自然的神色，親昵地挽著老板娘兩口子的手臂，說道：“好了，芳姨李叔，時間不早了，你們折騰了這麽久，也該回去歇著了。青誌哥和姚醫生還有後續安排要處理……”說著，便半推半哄地拉著這兩人走出了病房。
    “哎！我還沒說完呢！我……”老板娘走到病房門口，回頭看向林青誌和姚廉。
    “說什麽呢！”黃曉笑著打斷，親昵地摟住老板娘肩膀往電梯方向帶，“等小娟出院，咱們一起吃頓大餐慶祝，到時候再感謝不遲！”
    她朝林青誌飛快眨了眨眼，後者心領神會地輕笑。
    待三人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姚廉緊繃的肩膀才鬆懈下來，長舒一口氣：“林總，這謊圓得可真不容易。”
    “別忙著喘氣。”林青誌目光如炬，直視著姚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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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明天起，你每天早八點到小吃店報到。洗碗、擦桌、送外賣，一樣都不許落下。”
    接著，他喚出執法證，拿在手裏，眼中閃過一絲冷冽：“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不老實，執法局的審訊室可比廚房冷得多。”
    姚廉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林青誌手中泛著冷光的執法證，喉結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您……您是執法者？！”
    林青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證件，金屬邊緣折射的光刺得姚廉睜不開眼，“你對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有什麽看法？”
    姚廉喉嚨發緊，額頭上剛幹的汗珠又密密麻麻滲了出來。
    他盯著那枚泛著冷光的執法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半晌才艱澀開口：“林、林總，我去小吃店打雜沒問題，但您得答應我一件事。”
    “還敢提條件？”林青誌挑了挑眉，拇指摩挲著證件邊緣，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姚廉咽了咽口水，喉間泛起一絲苦澀，說話有些結巴：“其實，做這事，我……我也是良心難安……我也想過，這事一了，就……就會給他們做補償……隻是……”
    “嗯？”林青誌眼中寒光一閃，向前逼近半步，無形的靈力威壓讓姚廉雙腿發軟。
    姚廉盯著林青誌眼中翻湧的寒意，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避開對方視線：“我明白，從明天起，我會把小吃店當成自己家……不，比自家還盡心！”
    他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懇求，“林總，我真的有個請求，那夥人逼我們出來斂財，會定期來找我們，如果完不成，我們就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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