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林青誌指尖掐訣的動作驟停，望氣術化作細碎白光消散在空氣中。
    他掃視著房間的四周，眉頭擰成死結：“施法波動早已平息……奇怪了，人死未超過三天，魂魄怎會憑空消失？難道又被人暗中收走？”
    說話間，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梁興，眼中透著疑惑。
    梁興斂去眼中的金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麵的朱砂符紙，忽然挑眉：“什麽都沒尋到，倒摸到些有趣的東西。”
    他將符紙舉起，猩紅紋路在日光下詭異地泛著微光，“這裏藏著股特殊的蠱惑之力。”
    “蠱惑之力？”林青誌眼睛瞬間亮起，一把接過符紙，“我看看！”
    才掃過第一眼，他瞳孔驟然收縮，目光瞬間被符紙上流轉的暗紅紋路吸引。
    那些朱砂紋路竟像是活過來般扭動，耳邊驟然響起潮水般的呢喃。
    起初隻是模糊的嗡鳴，轉眼間竟化作震耳欲聾的梵音，無數誦經聲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墜入雲霧，恍惚間看見青銅祭壇上，數以千計的身影俯身，在繚繞檀香中齊聲低誦……他自己也起了想膜拜的衝動。
    “不好！”林青誌猛然咬破舌尖，鐵鏽味在口腔炸開的瞬間，靈台終於清明。
    冷汗浸透後背，他踉蹌著扶住桌沿，望著掉在桌上的那張符紙，心有餘悸：“好厲害的精神侵蝕！差點栽了跟頭！”
    梁興倚著窗台輕笑，說道：“這就是蠱惑之力的玄妙。”他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道門重修身，你能這麽快掙脫，心性算不錯。”
    見林青誌滿眼疑惑，梁興斂起笑意解釋：“蠱惑之力和信仰之力類似，道家講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自然少見這種以念為刃的力量。而佛門講的是慈悲為懷，普渡眾生，佛門弟子傳教廣納信徒，整日與信徒打交道，早就習慣了這類力量……”
    他突然湊近，眼中帶著促狹，“剛才沒攔你，就是想讓你親身感受下，怎麽樣？爽不爽？”
    林青誌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苦笑道：“唉！差點就陷進去……所以，這蠱惑之力既能迷惑心智，又能控製人......也就是說，這蠱惑之力是種精神控製？”
    “沒那麽簡單。”梁興將符紙對著光線翻轉，朱砂映出奇異的光暈，“比如：執念、信念、欲望，情感......都能化作蠱惑之力，複雜得很。”
    林青誌若有所思，說道：“這張紙所繪製的符文帶有蠱惑之力，這是什麽符文？”
    “不清楚！”梁興皺起眉頭，指尖拂過符紙邊緣，“但奇怪的是，活人祭祀必帶邪氣，可這符文......幹淨得反常。”
    林青誌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忽然抬頭：“要不上傳總部？人多力量大，總有人能知道這符文來曆。”
    “好！就這麽辦，我這就上傳總部！”說著，梁興抬手喚出執法證，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總部作了匯報之後，便把這張朱砂繪製的符文掃描上傳到執法局總部。
    黃曉抱臂靠在牆角，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記錄本。
    聽著兩人關於符文和蠱惑之力的對話，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那些玄之又玄的術語像團亂麻，堵得她喉嚨發緊卻插不上話。
    待兩人語音稍歇，她才猛地直起身，眼中燃著迫切：“你們倆有什麽發現？第一案發現場找到了嗎？那詭異的聲音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林青誌和梁興對視一眼，兩人神色都尷尬起來，前者摸了摸鼻尖，後者輕咳一聲。
    剛才專注研究符文，竟把這些關鍵問題拋諸腦後。
    “現場被處理得太幹淨了，目前毫無頭緒。”林青誌攤開手，眼中滿是無奈。
    梁興摩挲著下巴，目光轉向黃曉，問道：“曉曉，死者的社會關係調查得怎麽樣？”
    黃曉迅速翻開皮質記錄本，筆尖在紙麵沙沙作響：“死者王金泉性格孤僻，日常幾乎不出門。但房東賴來福提到，有個叫李三的人不僅幫他找房子，連生活費和房租都是對方支付。”
    “李三？”兩人異口同聲。
    林青誌瞳孔微縮，梁興更是眉頭擰成川字。
    兩人都明白：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慷慨？
    這叫‘李三’的肯定有問題。
    “查過身份信息嗎？”林青誌追問。
    黃曉苦笑一聲，把記錄本重重合上：“根本沒有"李三"這個人！房東賴來福也是聽王金泉隨口提的，附近監控拍到的身影，永遠戴著鴨舌帽和墨鏡，根本看不清臉……”
    她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我們已經擴大排查範圍，應該很快有新線索。”
    梁興掃視一圈空蕩蕩的房間，突然抬腳往門外走去：“走，去殯儀館看看屍體，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三人剛走到一樓，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
    房東賴來福正佝僂著背在樓梯口踱步，煙灰簌簌落在鋥亮的皮鞋上。
    看到黃曉的瞬間，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撲過來，眼底滿是焦慮：“黃警官！這案子什麽時候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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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曉太陽穴突突直跳，強壓下不耐：“我重複過很多次，案件還在調查中。”
    賴來福突然上前兩步，雙手合十作揖，壓低聲音：“您通融通融！就對外宣稱是病死，私下慢慢查，現在租客都嚇跑了，我這損失............”
    “不行！”黃曉後退半步，提高音量，“警方辦案必須實事求是！”
    賴來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那你們倒是快點！納稅人的錢就養著你們這些辦事拖遝的......”
    “賴來福！”黃曉突然厲聲打斷，氣場全開，“租房不做實名登記，你當轄區派出所的條例是擺設？要不要我叫李所長來聊聊？”
    有句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
    賴來福的臉色瞬間慘白，腰彎得幾乎成九十度：“誤會！都是誤會！”
    林青誌見此人如此自私，懶得跟他廢話，語氣冷硬：“讓開！不要妨礙辦案。”
    賴來福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陌生人，剛要開口詢問，黃曉已經側身擋住他的視線：“市局派來的專家。有新線索立刻聯係我們。”
    “一定，一定！”賴來福點頭如搗蒜，殷勤地拉開鐵門，“三位慢走！慢走！”
    三人快步走出大門，黃曉對門外執勤民警低聲交代幾句後，便跟著林青誌和梁興來到停車處，坐上了林青誌他們倆開來的車。
    引擎轟鳴聲中，車子駛向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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