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後特勤隊收拾完現場撤離後，梁興掏出攝魂鈴，手腕一抖，鈴聲“鈴鈴”蕩開：“這是機密案件，已經移交上級。你們手頭資料都交上去了，接下來配合調查就行！”
    隨著鈴聲，在場民警們像被按了暫停鍵，僵在原地，眼神變得呆滯渙散。
    過了一會兒，梁興收起攝魂鈴，眾人如夢初醒，迷茫地左顧右盼。
    這時，李誌偉立刻喊道：“都別傻站著了！手頭事處理完就下班回家！”
    聽到喊聲，眾人這才回過神，趕緊收拾東西離開。
    見老葉要走，他幾步追上去，壓低聲音叮囑：“老葉，辛苦跑趟監控中心，重點盯照片裏那女的。發現蹤跡馬上匯報，記住，千萬別擅自動手，這人危險得很！”
    “好的！”老葉機械地點頭應下，眼睛卻還在四處亂瞟。
    李誌偉壓低聲音說道：“別看了，上頭派人清理過現場，保密規矩不用我多說吧？”
    “明白！我這就去！”老葉這才轉身小跑離開。
    等其他人都走完，李誌偉湊到林青誌和梁興跟前，撓撓頭問：“現在幹啥？幹等著？”
    梁興笑著說道：“還能幹啥？找地方歇腳，等消息唄！”
    “你咋這麽肯定今晚有結果？”
    李誌偉剛問完就反應過來，笑了笑，“嗬嗬，也是，穿成那樣，想不顯眼都難。”
    林青誌抬手看了眼表：“都快十點了，找個地方待命吧。”
    “走！帶你們嚐嚐正宗的東海糖水！”
    李誌偉一拍胸脯，“就前麵那家益禾堂，本地人都愛去，走路五分鍾就到。”
    三人拐出巷子，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家叫“益禾堂”的糖水鋪。
    此時，店裏店外坐滿了人，吆喝聲、碰碗聲混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路邊支起的塑料桌旁找到空位，李誌偉小跑著端來三碗椰奶西米露：“嚐嚐這個！店裏招牌，東海別的不多，海鮮和椰子管夠！”
    林青誌舀起一勺送進嘴裏，眼睛一亮：“夠冰！夏天來一碗渾身舒坦！”
    梁興頭回在路邊攤吃東西，新奇地打量四周：“嘿，這接地氣的感覺，還挺有意思！”
    “東海就這樣，節奏慢活得自在。”李誌偉往椅背上一靠，“本地人出門主打一個舒服，拖鞋大短褲套上就走。”
    “嘿！還真是！”
    林青誌掃了眼周圍，果然全是穿著隨意的本地人，偶爾幾個穿戴整齊的，一看就是遊客。
    梁興突然靈光一閃：“這麽說，那個女的不像本地人啊？”
    “對啊！”
    李誌偉猛地一拍大腿，立刻摸出手機打電話：“各單位注意，重點排查娛樂場所！”
    林青誌一臉疑惑：“不是該查酒店嗎？怎麽轉去娛樂場所了？”
    “這裏頭有門道！”
    李誌偉壓低聲音解釋，“來東海的女的，要麽旅遊，要麽……你懂的。旅遊的穿得休閑，誰會穿得這麽招搖，大晚上的穿緊身包臀裙？”
    梁興湊過來八卦：“聽說這邊還有海天盛筵？真的假的？”
    李誌偉皺起眉頭，語氣無奈：“查過好幾回了，現在都改到遊輪上，根本抓不住把柄……”
    “行了，說正事。”
    林青誌打斷話題，“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失敗品隔天就要吸血，但最近命案天天有。”
    “對啊！看來不止一個。”
    梁興和李誌偉對視一眼，臉色都沉了下來。
    突然，李誌偉的手機“鈴鈴鈴”炸響。
    他掏出來一看，眉頭瞬間挑起來：“老葉的電話！”
    剛接通，他就迫不及待追問：“老葉，有發現？”
    電話那頭傳來老葉沙啞的聲音，簡短有力：“在老街的邂逅酒吧！”
    “守好，千萬別輕舉妄動！我馬上到！”
    李誌偉“啪”地掛了電話，騰地站起來：“走！目標邂逅酒吧！”說著，就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林青誌和梁興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跟上。
    東海市區本就不大，十來公裏的路，車子三拐兩繞就到了老街。
    老街是出了名的商業街，到處人頭攢動，但街尾的邂逅酒吧卻透著股冷清勁兒。
    三人下車後，很快找到了蹲守的老葉。
    他正縮在涼茶鋪裏，捧著個粗瓷碗假裝喝茶，眼睛卻盯著斜對麵的邂逅酒吧。
    李誌偉一屁股坐下，順著老葉的視線望去：“裏麵什麽情況？”
    老葉放下茶碗，壓低聲音：“前後兩個出口，我讓小黃帶人守後門了。那女的進去後沒出來，按你說的，我們就在外頭盯著，裏頭啥情況，摸不準。”
    李誌偉鬆了口氣：“做得對！”
    站在一旁的林青誌望向斜對麵的邂逅酒吧。
    這是棟兩層小樓，裝修風格比較另類，外牆刷成純黑色，像塊立在街邊的墓碑。
    落地窗擺滿了作裝飾用的空酒瓶，昏黃的燈光透過玻璃，在酒瓶上投下點點亮光。
    門口冷冷清清，偶爾才有一兩個人影晃進去。
    “走，進去瞧瞧？”林青誌衝梁興挑眉。
    梁興咧嘴一笑：“正有此意！”
    兩人轉頭跟李誌偉交代：“你們在外頭接應，我們進去看看。”
    “千萬小心！”李誌偉叮囑道。
    目送兩人進了酒吧，老葉坐不住了，湊到李誌偉耳邊嘀咕：“李隊，這可是機密案子，就他倆進去能行嗎？要不要叫武警支援？”
    李誌偉看著酒吧大門，笑了起來：“老葉，你幹刑警這麽多年，見過省裏專家失手嗎？”
    老葉撓撓頭，還是不放心：“話是這麽說……可早年間不是出過事嗎？後來又加派了好幾個專家才……”
    “行了！”
    李誌偉拍拍他肩膀，打斷道，“這案子不歸咱們管，做好接應就行。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這邊……
    林青誌和梁興一推開門，潮濕的冷氣裹著一股混合著酒精與煙草的氣息撲麵而來。
    大廳裏光線昏暗，隻有幾盞造型古怪的吊燈散發著幽藍的光，輕柔的音樂混著搖骰子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
    酒吧不大，也就二十多平米。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個狹長的吧台，兩三個年輕人歪在高腳凳上，搖骰子喝酒。
    靠牆的四個卡座隱在陰影裏，隻有兩張卡座亮著暖黃的台燈，勉強照亮桌上淩亂的酒瓶和煙灰缸。
    梁興掃了一圈，故意撇著嘴提高嗓門：“就這巴掌大的地兒？連個人影都沒幾個，能有啥搞頭？”
    他衝林青誌使了個眼色，這是要打草驚蛇，把人引出來。
    林青誌立刻心領神會，提高嗓門接話：“可不就是！早聽說這兒美女多，連個人影都見不著，走走走，換地方！”
    “喲——”吧台突然傳來一聲拖長的嗤笑。
    一個染著銀灰色頭發的女孩轉過高腳凳，紅指甲敲著杯沿，眼神帶著挑釁：“哪兒來的土包子？嫌這兒沒美女？怕是眼睛長天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