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吱——”地停在健天下保健品公司附近的停車位。
    下車後，三人快步來到大樓附近，遠遠就瞧見大樓門前炸開了鍋。
    隻見大樓玻璃門緊鎖，門前空地上黑壓壓擠滿了老頭老太，以及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把大樓附近的水泥路圍得水泄不通。
    在大樓空地上，有人癱坐在自帶的小馬紮上抹眼淚，有人舉著寫滿控訴的紙牌來回踱步，有人幹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現場哭聲、罵聲、喇叭聲攪成一鍋粥。
    幾個民警急得額頭直冒汗，扯著嗓子勸了半天。
    老人們卻像被釘在地上似的，壓根不買賬。
    此時已是上午九點多，太陽火辣辣地烤著，不少老人已經熱得滿臉通紅。
    再這麽鬧下去，非得有人中暑不可。
    見此情形，李誌偉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搶過同事手裏的喇叭：“大爺大媽們！我是市局刑偵大隊長李誌偉！健天下非法集資的案子我們接了，保證全力追款！大家先回家，別耽誤辦案！”
    “不行！”
    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突然嚎啕大哭，“那是我攢了一輩子的養老錢啊！騙子說“明天到賬”，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結果連夜卷款跑了！”
    這話像點燃了火藥桶，周圍的老人紛紛跟著起哄。
    有個大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不到錢，我們就不走！”
    更有個大爺往地上一躺，任民警怎麽拉都賴著不動：“把事鬧大，上頭領導才會管！”
    一時間，現場亂成一團。
    路過的圍觀群眾越聚越多，甚至還有人舉著手機拍個不停。
    李誌偉急得直跺腳，對付這些老人，打不得罵不得。
    強行驅趕，稍微碰一下就“哎喲喲”喊疼。
    再拖下去，驚動到市裏領導，又被罵得狗血淋頭。
    要是被人傳到網上，非上熱搜不可！
    ……就在警方束手無策的時候，兩人也來到了大樓大門處。
    “興哥，這招夠損的。”
    林青誌指著玻璃門上的告示，“你看，資金周轉困難？嗬嗬，玩得真絕，留個爛攤子就跑。”
    梁興冷笑一聲：“嗬嗬，障眼法罷了。”
    見場麵失控，林青誌皺著眉：“興哥，越鬧越大了，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小事一樁，看我的！”梁興笑道。
    他走到李誌偉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試試？”
    李誌偉一臉不放心：“你可別亂來啊！都是老人家……”
    “小瞧人了不是？放心！”
    梁興奪過喇叭，清了清嗓子，聲如洪鍾：“各位好，我是省裏來的經偵專家。我們已經暗中調查健天下很久，掌握了確鑿證據，一定能幫大家追回損失。”
    老人們剛要起哄，梁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要是有人故意鬧事，耽誤破案進度，不僅讓騙子逍遙法外，被騙的錢也追不回來，這筆賬誰來算？”
    這話讓現場安靜了幾分。
    梁興趁熱打鐵：“我們全程開著執法記錄儀，妨礙公務可是犯法的，嚴重的要停發退休金，甚至坐牢！”
    這話像往熱油鍋裏潑了瓢冷水。
    躺在地上的大爺“嗖”地一下爬起來，幾個吵得最凶的大媽瞬間閉上了嘴，連那哭天搶地的老漢都止住了嚎啕。
    梁興語氣緩和下來：“大熱天的，萬一中暑可就虧大了。這大樓跑不了，等案子結了，拍賣資產夠賠大家的。”
    這番連哄帶嚇的操作果然奏效，老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稀裏嘩啦散了個幹淨，比退潮還快。
    不到十分鍾，空地上隻剩下幾個維持秩序的民警。
    圍觀群眾見人都走完了，也漸漸散去。
    李誌偉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小梁，你這嘴皮子絕了！連哄帶嚇，神了！”
    梁興挑眉笑道：“少裝蒜，你這老刑警會搞不定？你這點心思我還能看不出來？你在體製內說話有顧忌，話不能亂說，我隻不過替你當了一回‘惡人’罷了！”
    李誌偉嘿嘿笑：“被你看出來了！”
    梁興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一大早就跑過來找我們倆，不就是叫我們來處理這幫老頭老太嗎？”
    被戳穿心思的李誌偉撓撓頭，尷尬地笑了：“這不，涉及到健天下的案子，第一時間就得通知你們嘛！”
    林青誌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摸著肚子打趣：“興哥，我們早飯都沒吃就被拽過來，這都快中午了……”
    “懂！午飯我請！每人盒飯裏加個大雞腿！”李誌偉拍著胸脯保證。
    “就吃盒飯？鐵公雞！”梁興調侃道。
    “經費緊張啊！私房錢都沒剩幾個！”李誌偉裝出一副可憐樣。
    “行了，就會裝可憐！”
    “要不，我們吃大戶？”
    “你敢嗎？”
    “嗬嗬，說笑的！”
    ……
    說笑間，三人來到大樓門前。
    看著掛在門上的鐵鏈，李誌偉剛要叫人拿液壓鉗。
    “不用！”梁興雙手泛起金光，猛地一扯，鐵鏈“哢嚓”斷成兩截。
    “神力啊！”李誌偉瞪大眼睛。
    “少大驚小怪，進去！”梁興推開大門。
    走進大廳，林青誌差點驚掉下巴：“好家夥，連根發財樹都沒留下！”
    “走，我們到樓上去看看。”
    梁興按了按電梯，毫無反應，“我去！這是連根拔起啊，電都斷了。”
    李誌偉指了指左側的消防通道，“咱們走樓梯上去。正好一層層查看。”
    三人順著消防通道一層一層往上搜……
    可搜了整整一個多小時，三人累得氣喘籲籲，卻一無所獲。
    回到一樓大廳，林青誌直搖頭：“一整棟樓的東西，一夜之間搬空，太離譜了！”
    梁興沉思片刻，轉頭對李誌偉說：“查查全市監控，這麽大動靜，不可能沒留下痕跡。”
    “我這就聯係！”李誌偉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過了許久，李誌偉掛掉電話，臉色凝重：“監控顯示，昨晚十點多，十幾輛廂式貨車突然開進大樓地下車庫，不到兩小時就全部撤離。車牌全是套牌，根本查不到線索。”
    梁興摩挲著下巴，冷笑一聲：“看來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