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新鄭，隻辦三件事！”
    “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原韓王宮，現在的秦王行宮裏。
    李緣看著下方的文武官員，很是認真的說道。
    但與他想象不同，下方的官員不管是秦國來的，還是少部分暫時留任的一些本地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國師嘛，說出任何話哪怕全是髒話他們都不意外。
    這種淡然讓想要裝一次的李緣感到很是無趣。
    “韓非啊。”
    隊列裏，眾人看向刑部部長韓非。
    他站在左邊隊列最前方，和王翦並排；右邊隊列最前方，則是新上任的南陽郡郡守，以及曾經親手把韓非逼迫離開韓國去秦國出使的韓侯韓安。
    韓地並不大，比三川郡還小一點，所以秦國直接把整個韓地都合成了南陽郡——在嬴政的計劃中，等以後打下楚國了，楚國北邊那個與韓地相鄰的南陽郡也會合進來。
    韓非默默走了出來。
    “政務上，你和劉郡守要通力合作，我隻是來防備一些人的，具體事務我不幹涉。”
    韓安感到一陣腿軟。
    國師暫時沒有說讓他去鹹陽見嬴政，為什麽他想都不敢想……
    “你知道大王和我的心意，所以有些事，你要做好。”李緣說。
    韓非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
    秦國那麽多部長，還有你個國師親自來坐鎮，還有了一個郡守，韓非嚴重懷疑國師非把自己叫來隻是一種莫名的惡趣味。
    同樣有這種想法的還有韓安。
    他不僅懷疑李緣，還懷疑韓非是故意回來炫耀的。
    “好了，我聽說南陽郡有些人好像對秦國的政策有意見？”
    所有人都沒說話。
    因為還是那田地一事鬧的。
    韓國滅亡後，秦國幾乎隻留下了原韓國官吏中大概五分之一的人，還都是些小官、無實權的副手之類的。
    就這，還是因為秦國怕做得太過以至於影響了對其他五國的計劃，不然所有韓國官吏都得被換掉。
    而對於其他的韓國權貴來說，他們當中許多人不想接受秦國的政策、尤其是被迫交出許多田地。
    本來官位就被降職甚至大部分直接丟官了，你現在連田地都要拿走我們許多，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看到不僅幾個韓國官員不說話，秦國官員們也沉默，李緣冷笑了一下。
    “韓部長。”
    “下官在。”
    “帶著刑部官員嚴查南陽郡權貴，凡是有對抗朝廷政策的，查實證據直接抄家。”
    眾人心裏一跳！
    “王翦。”
    “末將在！”
    “帶兵對韓地執行兩個月的戒嚴，發現任何家族、官員有異動，直接以反賊論處，家產全歸查封的部隊，充當士兵們的獎金。”
    王翦頓了一下，當即應道。
    這下所有人都有些恐懼了，這幾乎是把秦軍頂在那些人脖子上：你要麽服從政策，要麽死。
    劉郡守皺眉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道：“國師，這不符合朝廷辦事流程啊！”
    他不反對這種態度，但作為官員的他有點反對這種不遵守流程的方式。
    李緣看了他一眼：“我的話就是流程。”
    “……”
    接下來幾天。
    原本恢複平靜的南陽郡，再一次掀起了波瀾。
    一些以各種手段拖延或者蒙騙秦國朝廷不執行政策的權貴，在王翦率領的野戰軍屠刀揮舞之下全家被屠。
    這下方便了，原本他們隻要分出去大約一半，現在好了，全都可以拿出來分了。
    一處縣城。
    一個高門大宅在刑部官員的帶領下，被一支秦軍強行闖入。
    仆從被貶為奴隸抓走，主人家則直接被拖到了街道上。
    隨後這個刑部官員對著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大聲喊道：“商人李甲成，因勾結罪犯試圖躲避朝廷政策，現已被全族緝拿！公示期三日，若有被其坑害者，可去縣衙舉報！朝廷一定給你們一個公道！”
    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不僅要清除隱患，還要讓百姓看到秦國朝廷的決心。
    而這些事，原本秦國是想溫和點幹的。
    以溫和手段讓他們割肉，是怕太過劇烈引起其他五國權貴殊死相抗、那樣會平白增多秦軍士兵的傷亡，也會多出許多戰爭，不利於戰後的恢複。
    但這不代表要放過這些人。
    也不代表這些人可以像對待曾經的韓國朝廷一樣對待秦國。
    原本計劃是現在先讓他們割出一部分肉、等統一天下後再以一場革命把六國舊貴族給徹底清理一遍，現在既然有人想提前死，李緣幹脆成全他們。
    而與此同時。
    一些投降得極其幹脆的人卻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他們交出了家中大部分土地，遣散了大部分仆人，不僅沒有被清算，反而被秦國新官署收為官吏；雖然都是副職，且權利都被秦人主官掌握，但好歹官身還在。
    一邊是屠刀、一邊是榜樣。
    五天後，南陽郡再次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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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活著的權貴們全都選擇了服從秦國的法令，將家中許多土地以各種名義交了出去，再由官府分給韓國百姓。
    於是與權貴們的心驚膽戰不同，南陽郡的百姓卻迎來了人生中最好的日子。
    ……
    “人心就是這麽貪得無厭。”
    行宮裏，李緣放下手中的情報，很是不屑。
    以一個韓國曾經的縣令官員為例，他家原本有田地上百畝，仆從二三十。
    哪怕是服從秦國的法律了，哪怕沒有了官身，僅他自己依舊可以擁有一百畝土地、以及之前留下的大量家產。
    隻要他不是因為罪大惡極而被秦軍在第一輪清理就抓出來收買人心處死，哪怕被刑部判罪了，也隻是被判處在一些工廠裏無償勞作，等到了年限後依舊能過上好日子。
    或者他可以決絕一點，直接自殺，將家產全部留給家人。
    隻要他家人沒有和他一起做什麽壞事，他老婆孩子依舊可以靠著他留下來的家產當人上人——因為證據不充足，對南陽郡犯法官員家人的過往之事沒辦法用連坐法。
    可即便是這樣，這些人大部分還是心存抵觸。
    因為他們不再高高在上了。
    因為現在掌控他們命運的是秦人而不是他們自己、他們也無法掌控別人命運了。
    “告訴王翦，可以找一些脾氣火爆的士卒出去巡邏。”
    李緣看向門口的甲士：“這些人雖然服軟但肯定心存不甘，肯定有些人會忍不住幹些什麽，到時候直接不用留手，再給我抓一批出來殺了！”
    “要讓百姓知道，秦國會給他們公平！”
    “要讓那些失去權勢富家翁們明白，他們隻有遵紀守法才能當富家翁，不然死路一條！”
    “大王之所以調兩個集團軍來，可不僅是為了防備五國的，還是來讓他們揮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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