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家裏有事的屈愛卿嗎？”
    看到屈宏再次入宮，還帶著自己的兒子，負芻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笑著。
    “怎麽？愛卿把王宮當家了？”
    他當然知道屈宏為什麽會回來，他就是專程來嘲笑的。
    屈宏身後，屈量對這個傀儡說的話有些氣憤，正要說話教訓，屈宏一伸手製止了他。
    “臣聽說秦使館有些事，特意來請大王做主。”
    負芻冷笑兩聲，這個時候想起我了？
    可惜，我依舊是‘傀儡’。
    “寡人沒興趣。”負芻提步朝著另一座宮殿走去。
    原地，屈宏眉頭一皺，卻看到一個宦官走來：“屈先生，請！”
    說完，宦官直接朝著開朝會的大殿走去。
    屈宏帶著兒子跟了上去。
    大殿內，另一個宦官等在那。
    “來求救的？”
    宦官的話讓屈宏都愣了下，你們秦國就這麽直白嗎？
    “秦國何意？”
    “那我倒要問問，屈氏何意？”
    宦官一抬手，宮殿大門被人從外麵關閉。
    大殿內，十幾個燭台的燈光外，多出了幾盞台燈的燈光，也多出了一些人影。
    “你說，如果眾多貴族圍攻屈氏，失去了信任的屈氏還能活下來嗎？”宦官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
    屈宏沒說話，他在思考回答。
    秦人現在估計也不會滅楚，而就算以屈氏叛國為由引起楚國內亂，最終結果也隻是覆滅了一個屈氏而已，對秦國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利益。
    所以，秦國人現在這麽做，莫非是看屈氏不爽？
    聯想到之前有細作高官在秦國暴露的事，屈宏覺得這個想法估計就是正確答案。
    可秦國有必要嗎？
    秦王還是那個國師？這不是為了出氣而威脅我嗎？用國家機器來出氣，何必呢？
    “秦國想要什麽？”
    估計屈氏要麽被當成對方發泄的目標陷入楚國內戰，要麽付出足夠利益吧？
    宦官笑了：“不愧是屈宏，果然聰明。”
    “楚國有些好官員，希望屈氏提攜一下，而且秦楚邊境有些不太平，也希望屈氏能讓一些官員安分點。”
    屈宏臉色難看。
    前一個要求，很明顯是希望屈氏幫忙把一些秦國內應在楚國抬到明麵上，為日後的治理楚國做準備。
    這不是讓我給你們以後殺我遞刀子嗎？
    而後一個，讓官員安分點，不就是想讓我屈氏在邊境發力，好讓那些想去秦國的百姓能光明正大的過關嗎？
    他雖然不看重那些百姓，但也知道若跑了太多人，會影響到楚國國力。
    況且一旦這麽幹了，哪怕這次危機躲過去了，在其他楚國貴族眼中，自己的屈氏也是最開始‘帶頭’的人，可以說坐實了與秦國有染的傳聞。
    這是現在要搞我、也要我遞刀子啊！
    “不可能！”屈宏搖頭道：“屈氏和秦國是有過關係，但屈氏終究是楚國的屈氏！”
    “挺有骨氣嘛！”
    “那你和那些當初被你坑死人的貴族們說去吧！”
    說完，宦官轉身走向側室。
    “等等！難道就沒別的餘地嗎？”
    “你還想有什麽餘地？與秦國合作，你以為鬧著玩的？”宦官沒回頭，但聲音傳了過來：“你等有半天時間考慮，半天後，你們就準備好與他人廝殺吧！”
    屈宏心裏一陣憋屈。
    ……
    趙國。
    王宮，王後宮殿。
    趙偃從睡夢中醒來。
    手從球上拿開，又推開腹部的大白腿，這才強撐著起身。
    他感覺腰有點痛。
    “大王，何不多睡會？”床榻上，倡後那略顯慵懶的聲音傳來。
    趙偃搖了搖頭：“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著。”
    “那不是更好嗎？”
    “太久了不好。”
    美色是刮骨刀，他骨頭已經快撐不住了。
    “大王，您要去處理政務嗎？”
    “不了。”
    “可您已經十天沒去朝堂了。”倡後有些擔憂。
    不是擔心國事，也不是擔心趙偃，而是擔心她自己的權勢。
    趙偃起身，任由婢女給他穿著衣服。
    “有相國在，國事無憂。”
    倡後心裏一陣無語，你還真是信任你的那個相國朋友啊！
    趙偃看出了她的擔憂，笑著安慰了一句：“無妨，相國能處理好。”
    “若不小心……”
    “那也沒辦法。”
    上次大病一場過後，他已經感覺到了他不適合當王。
    秦國在趙國國內的細作力量，秦國對趙國的滲透，這些事他已經不想去想了。
    因為越想，他越覺得絕望。
    更何況，如今的趙國國內自己都亂做一團，又怎麽抵抗強秦呢？
    與其在那王位上憂慮，還不如享受好當下。
    反正郭開的能力他放心，讓他去和那些朝臣們吵吧，我依舊是王，依舊能享受。
    這一刻，他才體會到當初韓王的心態。
    那是一種對現實無奈的對應方式。
    與此同時。
    相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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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開剛送走了幾個官員。
    “相國，大王今日還是在後宮。”一側，管家走過來匯報道。
    郭開沉默了，是不是我讓他感覺沒希望了？
    自從上次他被氣暈大病一場後，趙偃就沉迷後宮，完全不管國事，把所有政務都由相國府決斷；同時，由於有一些需要王印才能解決的事，趙偃特許他可以隨時入宮。
    至於王印？
    就在大殿的王座桌案上擺著，自己拿，自己蓋。
    這十天來，郭開一直都在扮演一個好相國的角色，但現在，他有點起心思了。
    依照他對趙偃的了解，這貨絕對擋不住那個女人的誘惑，而他的身體最多撐六天就得吃藥……
    能撐到第十天，還沒有走出後宮，而王宮裏自己的探子又沒有發現別的可疑人員進入。
    所以，他真的廢了？
    “明日召開朝議。”
    “可大王並沒有……”
    “就是因為大王沒有，所以本相希望諸位忠臣能一起想辦法。”
    如果趙偃連自己召開朝議都沒有任何表示，那他就得改變下計劃了。
    ……
    楚國國都。
    秦國使館外，兩個青年男子被放了出來。
    和家人相聚後，他們絕口不提屈氏，麵對國中現在流傳的那些話，他們也隻說是謠言。
    當消息傳開後，許多人都以為這隻不過是又一起流言而已。
    屈氏主宅。
    屈宏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好幾歲。
    “量兒，為父明日就召開族會，你來當家主吧。”
    “爹，你……”
    “我無德無顏再坐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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