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嚴肅。”
    嬴政也看著他，聲音略顯低沉：“不錯，玄衣衛燕國分部傳來消息，他們在那個半島南部的探子，經過近兩年的勘察，確實探尋到了那個列島，據說，上麵還有一些未開化的蠻人。”
    李緣沒說話，但嬴政卻從眼中看到了一種近乎實質性的憤怒。
    “你本可以自己跑過去看的，但你沒有，還是讓玄衣衛去探查；寡人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對那裏有些特殊的情感？看你的行為，這種特殊情感應該是恨意，還與整個華夏族有關，而不是僅你一人出手就能消弭的，你更希望由華夏的將士們親手去那？”
    “而你現在這樣子，比當初你對熊啟他們還憤怒；所以，他們跟華夏有大仇？”
    嬴政語氣平靜，但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李緣在大秦時空裏一直都是一副鹹魚姿態，或者說用遊戲人生來理解更為恰當，因為這裏的一切本都與他無關的，他隻是因為寡人來才這裏。
    可現在，他卻對一個故意不去的地方有這麽大的恨意……
    依照他對那個後世王朝的理解，他們對國民的教育深入骨髓，能讓李緣都這樣，那豈不是說……
    遠處，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兩人氣氛的不對勁，熊梔三人也都看了過來。
    熊梔攔住了想要上前的趙姬。
    大王和她說過，他和國師不會吵架的、如果哪天真的吵了，那隻能證明大秦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困難。
    而現在，不像。
    李緣深吸好幾下，稍微平緩了一下心情。
    “政哥，你還記得五胡時期以及唐末時的五代十國嗎？史書中的那些慘事。”
    “當然。”嬴政心中一震：“難道……”
    “清朝之後，這個列島對我們造成的，比那還要痛楚！”
    其實從文化來源上講，倭寇是華夏文化圈的一員、可以算是華夏的大兒子；但就這個大兒子，卻不僅趁老父親病危想要奪家產，還想弑父滅門！
    唐朝時，他們第一次見識到了華夏。
    隻可惜啊，他們是教化不熟的，從那之後，他們數次覬覦華夏大地，卻都以失敗告終。
    哪怕是明朝後期，孱弱的明朝依舊把他們打了一頓。
    直到清朝……
    網上有一種說法，說倭寇之所以能在後來肆虐華夏，不是清朝不管用，是慈禧的問題——他們的證據是，洋務運動之後，清朝短暫壓製過日本，是慈禧那老妖婆把成果整沒了。
    但這種說法其實站不住腳的，因為它忽略了清朝統治者最大的一個缺點：防漢大過防洋。
    倭寇對華夏的覬覦之心史書上給你記得明明白白的，那些人是瞎子還是故意看不到？
    一次甲午的失敗，是在那之前清朝統治者更多次的懦弱和防漢造成的。
    沒了慈禧，清朝就會奮起直追、賺回麵子了？
    那可太高看晚清的那幫皇帝了。
    換康熙、雍正他們來估計還有點希望，至於乾隆和嘉慶……不好說。
    到後來，倭寇看著華夏軟弱至此，再一次向華夏發起了進攻。
    得益於清和光頭的“接力”，這一次他們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東三省淪陷，一槍不放將當時華夏最大的工業基地拱手讓人。
    而與此同時，麵對這種外敵兵鋒直指中原的情況，當時華夏名義上的最高光頭還在執著於‘剿匪’……
    “為什麽？”嬴政問出了來自前人的不解。
    李緣搖了搖頭，他不好多說，隻能用一句‘政治理念不合’來回答。
    “政治理念有華夏存亡重要嗎？”
    嬴政很震驚。
    事情分輕重緩急，連這點都不懂算什麽君王？這人是怎麽坐上那個位置的？
    李緣沉默以對。
    隨後，他又說起盧溝橋。
    走丟了一個士兵……
    多麽可笑的理由啊！
    可就這個可笑的理由，一個全國人都知道的侵略借口，當時的光頭還在說著‘攘外必先安內’。
    後來華北淪陷，魔都登陸，國都陷落……
    三十萬冤魂，隻是那一座城的哭嚎，隻是當時華夏大地苦難的縮影。
    說到這，李緣語氣顫抖。
    自得到過時空碎片後，他曾好幾次想過去後世把那個列島碎了算了，花了好大毅力才讓自己忍下了衝動、安慰自己等弄完大秦的事就去找那位，幫他塑造新華夏。
    而身邊，嬴政呼吸急促，不知道該說什麽。
    戰國時期最大一次屠殺，就是當年的長平之戰，可那是為了削弱趙國國力，是兩軍之間的廝殺。
    可那座城……是異族人為了屠殺取樂？打壓華夏精神？所以才連著軍民一起？
    “畜生！”嬴政咬牙道。
    “數萬軍人，一旦建製喪失，就成了一群羊！”李緣說出了楚雲飛的話。
    而這，其實是當時絕大部分光頭軍隊的真實寫照。
    後世有果粉這個物種，不斷地給光頭和他的勢力洗地，甚至有段期間還借此陰陽怪氣的攻擊過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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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否認過他們的貢獻，不然也不會在閱兵時找那些老兵，可那些少部分英雄的努力，不應該被光頭和其他大部分平庸者平攤。
    他們當中不是沒有不敢打的，他們也曾經努力打過、犧牲過大量英雄，尤其在正麵戰場上，在戰爭初期拖延倭寇兵鋒付出了巨大代價。
    可如果看總數，這些英雄之外剩下的那些人呢？
    他們廢物了……
    五大主力怎麽來的？是在戰爭中打出來的。
    可除了少部分能打的以外，你看看其他大部分是什麽樣？
    光頭的軍隊是在戰爭中做出巨大的貢獻，可做出貢獻的僅僅隻是少部分人。
    嬴政看著他，理解了他之前的情緒波動。
    “在倭寇的作為裏，屠殺倒隻是平常手段了。”李緣憤恨道。
    但凡看過後世那場戰爭的記錄的人，沒有誰不會生氣的。
    那是人類醜陋的下限，是泯滅人性的罪惡！
    而直到李緣來大秦的那一刻，那群凶手還沒有得到報應，那些受害者還沒等到公道……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不共戴天！”
    李緣看著嬴政，認真的神情讓嬴政恍然想起了他第一次來大秦見他的那個晚上。
    “政哥，我對大秦的國策的從沒有指手畫腳過，因為我相信你們的智慧；但我心裏一直有一個請求。”
    “你是國師，大秦不僅是寡人的，也是你的。”嬴政表達了態度。
    他想，他大概知道李緣的請求是什麽。
    當初對匈奴他都會下那種滅絕之令，對那個列島……
    而且身為華夏的秦王。
    他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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