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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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府是個二進院落,有個不大的花園,楊山帶著劉勝來到此處。
    揮退幾個下人,楊山走到涼亭前麵,轉身看向劉勝,道:“你們父子此來是要提親迎娶楊瑤?”
    劉勝一驚:“你如何得知?”
    “就你父親那態度,白癡都看得出來。”
    “珊兒,你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知曉楊瑤心高氣傲,令尊官拜戶部侍郎,她絕不會同意下嫁我劉家,是以才配合家父,也好讓他死了這份心。”
    “再說了,楊瑤心如蛇蠍,我又豈會娶她?”劉勝顯得十分激動,上前一步道:“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此生絕不會變!”
    楊山一陣肉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又想挨揍了?請稱我為順嬪娘娘。”
    “我不!”
    劉勝咬牙,道:“無論你是娘娘也好,乞丐也罷,於我並無分別。你可還記得,就在此處,你讓我稱你為珊兒,我們互贈信物,此生不渝。”
    說著,掏出一個香囊,道:“上麵是你親手繡的鴛鴦……”
    話還沒說完,楊山一把抓過來,甩手扔到了旁邊的塘裏。
    “你……”
    劉勝神情哀傷,歎道:“天意弄人,你我宮牆永隔,今生恐不複相見。你欲勸我忘情,但這又如何可能,你小瞧我劉勝了。”
    楊山翻了個白眼,這麽軸的嗎?
    “日月星辰,皆為見證,我又如何忘卻?”
    劉勝環顧四周,道:“楊府之中,滿載你我共同記憶,又豈能磨滅?那叢石榴,每每開花時節,我都會采下一朵,親手為你戴上……”
    楊山掏出火折子點燃,扔了過去。
    “……還有那邊的小樹苗,也是你我共同種下。”
    楊山上前,扯了一把,沒扯出來。
    隨後將裙子纏於腰身,擼起袖子,高呼一聲“老子日你哥”,猛的一把連根拔起。
    劉勝都看傻了,他心中純潔溫婉的楊珊,怎麽變得如此……英姿颯爽?
    但那又如何,無論楊珊做什麽,都是完美無瑕的。直如月宮仙子,輕灑光輝普照世間,點亮他的黑夜。
    輕歎一聲,來到塘邊,看著那浮在水麵的香囊,道:“我心若磐石,你無需再勸,又何必徒勞?就如這池中浮萍,你還能燒了不成……”
    話音剛落,楊山一腳將他踹進了塘裏,道:“那你自己去清理幹淨!”
    遠處看著這一切的楊天華驚了,正要過去,卻被劉顯龍拉住,搖頭道:“楊兄不必如此,年輕人的事,便讓他們自行處理吧,也好絕了勝兒的心思。”
    “劉兄說的是,他們倆注定無緣啊。”楊天華一歎,又瞪了馬香蘭一眼。
    馬香蘭一臉不爽,當初讓楊珊入宮,你不也同意了麽,擱這裝什麽慈父呢。
    劉勝在塘裏一陣撲騰,這才站穩,全身都沾滿了浮萍,顯得無比狼狽。
    但他卻沒有半句怨言,隻是緩緩走向岸邊。
    “我讓你上來了嗎?”楊山冷道。
    劉勝在水裏抱拳一禮,然後開始薅浮萍,眼中竟有淚水流下。雖然是混著頭發上的池水,不容易察覺,但楊山還是看得分明。
    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前世都不知道棒打了多少鴛鴦,當著人家老公的麵……算了,不提也罷。
    總之這種事做過無數,畢竟他混的就是那個環境。更何況他還是個臥底,並非他的本意,如果不讓自己麻木,怕是早就瘋了。
    所以憐憫這種情緒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哪怕他偶爾也會做點好事,但要麽就是有目的,要麽就是玩樂,絕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
    那麽這種心痛的感覺,就讓他十分煩躁,也很不安。
    啥意思,想讓他真的變成一個女人?開什麽玩笑,不管是這具身體的條件反射也好,還是楊珊的記憶或靈魂在作祟也罷,休想影響他分毫。
    “來人,將那個什麽家法拿過來!”楊山高聲喝道。
    此時的他眼中有一絲戾氣,不管是什麽東西在影響他,他絕不可能妥協。
    隻要這種感覺不消失,他就讓劉勝死。正好,反正這人留著也是個禍患,不如抽死拉倒。
    有下人將鞭子拿了過來,楊山一把接過,看向劉勝:“上來,跪下。”
    劉勝依言跪在他麵前。
    “你不是忘不掉麽,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那麽堅如磐石!”
    楊山撇嘴冷笑,手中的鞭子盡全力抽了過去。
    啪。
    劉勝的背上立時皮開肉綻,但他咬緊牙關,楞是沒吭一聲,似乎真的要證明他對楊珊的愛不容置疑。
    行,那就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楊山毫不客氣,一頓狂抽,看得劉顯龍和楊天華都傻眼了。
    “這……要不去勸勸珊兒吧?”楊天華都覺得這太過分了,楊珊果然是個瘋子。
    劉顯龍心疼的一批,但依然擺手:“隻要不出人命,怎樣都好。”
    他心裏清楚的很,這對劉勝來說也是個機會,如果走不出來,就真的廢了。
    楊珊這一頓毒打,希望能讓他清醒些。
    劉勝終究隻是個文弱書生,身體還是扛不住,很快就暈倒在地。但楊山依然沒有收手的意思,仍然一鞭接著一鞭的抽。
    這下劉顯龍不淡定了,這是要抽死的節奏啊,忙衝過去阻攔。
    “娘娘饒命,不能再打了!”
    劉顯龍直接趴到劉勝的身上,老淚縱橫。
    楊天華也拉住楊山:“珊兒,夠了,你真要將人打死啊?”
    楊山一把將他推開,但也沒有再動手,隻是看著昏迷不醒的劉勝,點頭道:“可以,是條漢子。”
    說著,將鞭子扔給楊天華,轉身走了。
    “多謝娘娘手下留情。”劉顯龍起身,行了一禮,然後對楊天華道:“楊大人,下官還有事在身,這便告辭了。”
    楊天華一臉鬱悶,劉顯龍這態度,就是在說以後咱們兩家也不必來往了。
    正因為是世交,所以在楊珊開口同意之後,他才將劉顯龍拉進府。否則若將人趕走,哪怕事出有因,劉顯龍恐怕也不會再來。
    沒想到現在結果還是一樣,罷了,事已至此,多言無益。
    “我送送劉兄,來人,將劉公子扶起來,小心一些。”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將劉勝抬了出去,而楊山就站在堂前看著,神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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