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外麵街上到處都是流言，說……”
    楊府的管家匆匆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楊山，欲言又止。
    “都是自家人，你看她作甚？有什麽話直管說！”
    楊天華不滿，你還敢避著我的寶貝女兒？以為還像從前一樣嗎，現在咱們家都指望著珊兒呢。
    那管家隻能道：“說您的侄兒帶人將飄香院給砸了。”
    “……”
    楊天華張著大嘴，緩緩扭頭看向楊山：“侄兒？”
    “不才，正是侄兒我。”楊山嗬嗬直笑。
    馬香蘭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賤人果然是個瘋子，上次在飄香院鬧事也就算了，這次更離譜，居然砸人家的店，哪來的深仇大恨？
    “老爺，你真要管管了，咱們哪還有錢可賠？”馬香蘭都要哭了。
    “賠什麽賠。”楊山一臉不屑，道：“若敢上門要錢，讓她們去宮裏找我要去。”
    “她們知道你的身份？”楊天華一驚。
    “那倒不是，但不管侄兒也好，女兒也罷，不都是一家人麽。”
    “那還好……”
    楊天華鬆了口氣，如果讓陛下知道是順嬪娘娘帶人去砸店，那就麻煩了。
    他卻不知，不但陛下知道，東廠也知道。至於他女扮男裝這個事會不會傳到官員們的耳朵裏去，那還得再看看。
    “砸的好！”楊天華舉杯，道：“珊兒，不管你做什麽，為父都支持你！”
    不過砸個青樓罷了，反正又不要他出錢，無所謂。
    “父親大人真是好度量，幹！”
    兩人共飲。
    楊山暗笑，如果你知道飄香院是張鯨的產業，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麽淡定。
    張鯨不敢去宮裏找他，但不代表不會找楊天華的麻煩。
    不賠錢？也要看人家張鯨答不答應。您老人家就受著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千萬要頂住，別被玩死就好。
    ……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楊山就回了宮。
    這次當然不是自己駕馬車了，而是楊天華讓人將他送到了神武門外。
    才剛到門口呢，就有太監來傳旨，讓他立刻去坤寧宮。
    “坤寧宮？”
    楊山摸著下巴，如果是要懲罰他，絕不會是在坤寧宮。
    如此看來，小皇子沒有讓他失望，主動承認了錯誤，減輕了他的壓力。可即使如此，皇帝也不可能輕易揭過才對，在坤寧宮等他有何用意？
    帶著不解，楊山乘著步輦來了坤寧宮。
    記得上次來時，皇後並沒有見他，但這次應該能見到皇後了，讓他非常期待。
    這可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啊！
    雖然皇後也才二十多歲，正值青春年華，但已經是一個十歲孩子的媽了。而且臥病在床很久了，如今京中說起她的傳聞，最多的就是不受寵愛。
    甚至因為淑妃得寵，都有傳言說皇後要被廢，皇帝要立淑妃為後。
    這個說法倒也算得上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畢竟皇帝確實不喜歡洛兒，所以等到淑妃誕下皇子，廢後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
    坤寧宮北接禦花園，南鄰乾清宮，在皇宮的中軸線上。
    麵闊九間，進深三間，重簷廡殿頂，覆黃琉璃瓦，盡顯尊貴。
    楊山上次來時就不禁感慨，不愧是皇後的居所，景陽宮和這裏相比，那叫一個寒磣，不可以道理計。
    有宮人帶著他直入後殿，隻見皇帝高坐主位，皇後與小皇子在一旁作陪，香菱侍奉茶水點心。
    楊山忙上前與皇帝，皇後還有小皇子見禮，一雙眼睛卻不斷的在打量著皇後。
    真是驚豔啊！
    雖然神色略顯憔悴，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那精致到極點的眉眼，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而且這種病態更添了一分楚楚動人的嬌柔感覺，活脫脫一現實版林黛玉，恐怕書中的林黛玉都難及皇後的美貌。
    皇後見楊山一直盯著自己看，也回報一個友善的笑容。
    這一笑讓楊山心都化了，美，太美了！想抱，想摸，想親親。
    “咳。”
    皇帝輕咳一聲，不知道順嬪為啥非要盯著皇後看，忍不住開口道：“為何此時方歸，讓朕與皇後好等。”
    楊山回過神來，忙道：“妾身知罪，隻因家中有事耽擱了時辰。”
    “可是因為傳家寶？”皇帝道。
    楊山一愣，他都將這事給忘了。張誠也真是，他隻是隨口這麽一說，非要如實稟報麽。
    “你來時兩手空空，朕倒是很好奇，你楊家的傳家寶何在，拿出來給朕瞧瞧。”皇帝麵帶輕笑。
    楊山看了他一眼，這狗皇帝明知他是推托之辭，非要故意找事給他難堪，難不成想治他一個欺君之罪？
    不過你低估哥的臉皮了，這點破事也配讓他為難？當即道：“路上隨手送給了一個乞丐。”
    “……”
    皇帝無語，皇後不禁掩嘴莞爾，小皇子則是看著楊山直眨眼睛。
    “你倒是挺大方。”皇帝隨後冷哼道。
    “不過一本書罷了。”
    “什麽書？”
    “精忠報國。”
    “……這便是你楊家的傳家之寶？”
    楊山傲然道：“那是自然，此乃我楊家祖訓。楊家世代忠良，鐵血丹心，舉世無雙……”
    “行了行了。”皇帝都無語了，道：“你說的是哪個楊家？”
    “反正都姓楊嘛。”
    “那你為何將傳家寶送給乞丐？”
    “因為此書從小看到大，早已銘刻於血液之中。是以臣妾將此書贈與乞丐，若能讓乞丐也知精忠報國，心懷大義，那陛下的江山自是固若金湯，千秋萬代。”
    皇帝服了，你那首詩說的不是馮遜，是說你自己吧，這馬屁拍的。
    “乞丐識字麽？”
    “以前或許不識，但得了臣妾的書，自是要潛心研究。將來或許還能接任丐幫，學會降龍十八掌，為陛下抵禦外敵，亦未可知。”
    皇帝失笑，看向皇後道：“你覺得如何？”
    皇後連忙止住臉上的笑意，正色道：“順嬪確實口齒伶俐，才華橫溢，妾身並無意見。”
    “既如此，那就這樣吧。”
    這兩人對話都將楊山聽懵了，你們在說什麽？
    “順嬪，你可願做洛兒的先生，於坤寧宮中教導洛兒功課？”皇帝突然看向楊山道。
    楊山這才恍然，當下忙道：“妾身願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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