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霸道了，怎能如此做事？
    連王錫爵都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殿下，如此怕是不妥。”
    “哎，王大人剛來戶部不久，此次賑災您老就不用摻和了。”楊山道。
    “是啊，王爺爺，此事與您無關。”小皇子也道。
    以王錫爵的年紀，當小皇子的爺爺那是綽綽有餘。隻不過被小皇子這麽稱呼，王錫爵都嚇到了，哪還敢說啥。
    番子將那位金部司的官員拖到前院扒了褲子就打，啪啪聲不絕於耳，還挺有節奏，很是帶感。
    堂內眾人麵麵相覷，敢怒不敢言。
    小皇子哼了一聲，道：“本皇子奉旨賑災，戶部必須唯命是從，若有誰不服，現在站出來。”
    一位官員咬了下牙，往前邁了一步。
    “來人！”
    聽到楊山一喊，那人又將腳縮了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
    “既然並無意見，那若是以後誰敢陽奉陰違，本皇子便抄家滅族，絕不手軟，都聽明白了嗎？”
    “……”眾官員驚了。
    “都聾了？！”楊山大吼一聲，直如平地一聲驚雷。
    可惜，這一下沒控製住嗓子，女聲都出來了。好在大家都被嚇到了，倒是沒人注意。
    唯有王錫爵扭頭看了楊山一眼。
    “是。”眾官員隻能應下，外麵那位大人慘叫聲當真聽著嚇人。
    小皇子似乎很滿意，這種感覺很爽啊，這就是君臨天下麽，可以多來點。
    “金部司何在？”小皇子問了一句。
    眾人一愣，紛紛扭頭看向門外，金部司郎中正被您打呢。
    楊山不滿的道：“金部司就隻有一人嗎？”
    終於有人站了出來，道：“微臣乃是金部司員外郎韓成，敢問殿下有何吩咐。”
    “將京城各大商家的資料拿過來，包括酒，布……”
    小皇子說著，看向楊山。
    楊山無語，你就記住了兩個？便接著道：“銅器，木器，瓷器，書墨，還有飲食業。”
    如今年代，除了軍工貨幣礦產之外，也就鹽業與茶馬貿易管控最嚴，其餘的都有私營空間。
    不過哪怕是鹽業與茶馬，也就是鹽引控製和邊貿壟斷，同樣也有空間，隻是限製較多罷了。
    韓成便將京中各行業的商家冊子拿了過來，楊山衝周公公示意，周公公上前將這些冊子收了。
    “在城中貼出告示，河間滄州招商引資，在滄州開設店鋪建造作坊者，可免除三年商稅。另，朝廷會保證他們的人身財產安全。”
    小皇子一句話把所有人都說懵了，這又是唱哪出？
    王錫爵也是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
    “殿下，如此怕是不妥……”韓成忍不住開口。
    楊山一聲大喝：“來人！”
    “微臣這就去辦！”
    韓成連忙招呼金部司的人屁顛屁顛的跑了，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都散了吧。”小皇子一揮手。
    眾人紛紛散去，皆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殿下要幹嘛。特意跑來戶部發了一通瘋，完全讓人看不懂。
    等到人都離開了正堂，王錫爵終於忍不住道：“敢問殿下，若你是一位商人，會去滄州做買賣嗎？”
    楊山挑眉，這老家夥似乎還有些見識。
    如今官員對商人是極度鄙夷，官本位的社會嘛，理所當然。尤其是科舉入仕的，貪歸貪，但絕不會沾商事。
    像王錫爵這樣站在商人的角度去想問題，屬於是奇形種了。
    “三年免商稅，朝廷負責其人身財產安全，而且如布酒之類的特許令也必然大開方便之門。如此優惠政策，為何不去？”楊山問道。
    王錫爵搖頭，道：“商人精明，滄州發生水患，別說做生意，便是生存都難以為繼。如此境況，又有何人買他們的東西？”
    楊山心道隻要他們去了，就自然會有人買他們的東西。
    不過這事不好解釋，楊山便道：“店鋪或許經營困難，但作坊還是有搞頭的嘛。滄州離京近，運輸並不困難，關稅與市稅視情況也可以減免。”
    “這如何能行？屆時豈不亂套？”
    “所以暫時沒說減免關稅與市稅啊。”
    “但如此一來，便無人會去。”
    “王尚書放心，他們會去的。”楊山陰陰一笑。
    王錫爵看到不禁打了個冷顫，突然拱手道：“娘娘還請三思而行，此事關乎殿下名譽，萬不可魯莽行事。”
    “王尚書多慮……我靠！”
    楊山驚了，王錫爵叫他什麽？這老東西怎麽看出來的？
    胡子掉了？楊山摸了一下，沒有啊，這倒是奇了。
    “娘娘不必驚訝，倉頡誕時，娘娘讓老臣印象深刻。加之殿下對娘娘的態度，若是有心，並不難猜。”
    “王尚書，我有一事很好奇。”
    “何事？”
    “您讀書從小讀到老，為何沒有近視，也沒有老花眼？”
    “……娘娘是說眼疾？老臣眼力尚可。”
    “佩服佩服，王尚書真乃奇人也。”
    楊山倒也不會太在意身份被揭穿，其實知道他身份的又何止王錫爵一人。但那又如何，隻要老子和皇帝不承認，誰能奈我何？
    “王尚書放心吧，隻要賑災圓滿完成，不論用什麽方法，隻要不殺人放火，都不妨事。”
    楊山帶著小皇子來到他麵前，道：“至於戶部官員不滿，上書彈劾，那就更不用操心了。難道殿下溫言細語，他們就不會彈劾？”
    王錫爵一愣，點頭道：“娘娘所言有理。”
    戶部雖說因為李延下台清算了一些人，但動作很小，馮家也不可能讓皇帝搞大清洗。如今的戶部，立場肯定還是偏向於馮家的。
    馮家同意小皇子賑災，隻是因為他們沒將小皇子看在眼裏，去了滄州又能如何？
    但小皇子不管做什麽事，馮家派係的人必然反對，想都不用想。所以，為什麽要理會對方的態度，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
    彈劾？那需要去考慮嗎？
    這也是楊山帶小皇子來戶部立威的原因，隻要不將人打死，怎麽做都行，皇帝也一定會支持的。
    就是在仗勢欺人，你們不服不行。
    至於輿論，肯定會有一些不利，但正如楊山所言，隻要滄州之行任務完成，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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