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公主府內就沒怎麽消停。
    楊山與永寧棋逢對手，相見恨晚，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以至於他早上臉色確實有些蒼白，身體確實十分無力，還頂著兩個黑眼圈，大有病入膏肓之感。
    “愛妃！”皇帝來了公主府，直奔楊山病床前。
    小皇子昨日又一個人承受了皇帝的怒火，被臭罵了一頓。身為皇子，行事怎能如此無稽，聚眾賭博，還是和青樓女子一桌，真是豈有此理。
    好在是在公主府，尚有永寧公主的參與，弱化了這件事的影響。否則，皇帝定然不會這般輕饒。
    當然，聽著小皇子講述滄州之事，皇帝又高興了。
    雖然聽小皇子說著簡單，但結合東廠的匯報，皇帝又豈能不知，這其中蘊含著大智慧，順嬪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順嬪還有治國之能，雖然手段激進，但確實有效，回頭定要好好利用一番，絕不能讓順嬪的才華埋沒於後宮爭鬥中。
    隻不過看到順嬪病成這樣，他又心疼了。
    以後不能讓順嬪如此操勞了，本來隻是假病，現在看來，這是真病了啊。
    衝過來就一把抓住順嬪的小手，放到自己胸前揉搓，一臉關切的道：“愛妃辛苦了。”
    不知為何，抓手的那一刻，皇帝感覺順嬪的臉更白了，應該是感動所致。可憐的愛妃，以後朕定會對你關懷“倍”至。
    而且皇帝發現旁邊的永寧臉色也不好看，本來他還想訓斥永寧關於賭局之事，如今看來，永寧應是親自服侍了順嬪一夜，也是辛苦了。
    楊山都快吐了，抽了一下手，沒抽回來，隻能無奈的道：“陛下，妾身禮儀不周，還請責罰。”
    “說什麽傻話，朕豈會怪你？”皇帝語氣更顯溫柔：“愛妃為朕奔波操勞，朕心實在難安，今晉你為妃，以示嘉獎。”
    “至於封號，便以本家姓氏吧，封為楊妃，遷居啟祥宮。”
    “啊？”
    楊山一驚，要搬出景陽宮？這可不行啊，景陽宮多好，遷了宮都沒有幸福生活了。
    “陛下，萬萬不可！”楊山連忙拒絕。
    “愛妃不願意？”
    皇帝一愣，莫不是覺得位份太低不高興？但已經是妃了啊，不可能再晉了，所以順嬪不過是在謙讓而已。
    別謙讓了，這是你應得的，此次不管你如何拒絕，朕都要晉你位份。
    “愛妃休要推辭，你此次立下大功，怎能不賞？”皇帝眼珠一轉，道：“你若不滿意，朕便晉你為楊貴妃，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永寧公主聽到都嚇得捂住了嘴，開什麽玩笑，從嬪晉貴妃？皇兄這是瘋了吧，後宮……甚至包括朝堂，不吵翻天才怪。
    淑妃都才隻是妃，豈可能讓順嬪晉貴妃？別說貴妃了，哪怕隻是一個妃位，也依然會有人抗議的。
    至於立下大功，到底什麽大功，簡直莫名其妙。
    皇兄對順嬪竟是如此寵愛，永寧感覺自己有些難受。
    “楊貴妃？”
    楊山也嚇到了，不過瞬間明白皇帝的用意。
    你怕是誤會了哥的意思，哥隻是不願搬家而已。
    “多謝陛下。”楊山毫不猶豫，欣然接受了。
    “……哈哈，朕方才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罷了。”
    皇帝一陣尬笑，順嬪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他的臉皮也是夠厚，完全不理會君無戲言那一套，反悔起來不說理直氣壯，也不會吱吱唔唔含糊其辭。
    楊山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道：“陛下，此時萬萬不可晉妾身的位份。”
    皇帝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正是。”楊山點頭，道：“妾身不在宮中這段時間，想必一切都井然有序，若是妾身晉級妃位，怕是不會太平了。”
    楊山說的話永寧聽不懂，但皇帝肯定能懂。
    所謂井然有序，指的是馮家那位在後宮作死，這個時候他應該置身事外，豈能參與到漩渦中心？
    “可是……”
    皇帝有些猶豫，他想晉順嬪的位份，而且有理有據。雖然少有人知道去滄州的就是順嬪，但如果不賞，他會覺得對順嬪有所虧欠。
    “陛下不必顧慮臣妾，我楊家滿門忠烈，精忠報國……”
    “行了行了，朕依你便是。”皇帝聽到精忠報國就頭大。
    “妾身近日便在公主府養病好了。”坐山觀虎鬥，理所應當。
    永寧聽著眼睛一亮，同時心中湧起一陣感動，順嬪為了她，竟能放棄皇兄的寵愛，順嬪對她的愛，竟有這般深。
    可皇帝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可，便是養病，也應去乾清宮，怎能麻煩永寧？”
    “我不嫌麻煩……”永寧忙道。
    “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皇帝的語氣不容置疑，道：“朕此來，便是接愛妃回宮。”
    “……”
    楊山無語了，不過看皇帝這樣子，是真要將他接回宮去，再說什麽都沒用。
    親愛的永寧，隻能暫別了。
    永寧公主的神情十分不舍，但她也沒辦法，看著皇帝將順嬪接走了。
    站在公主府門口，永寧輕咬下唇，順嬪與她一樣，不喜歡男人，卻因為是皇兄的妃子不得不強顏歡笑，太可憐了。
    “原諒我，我無能，護不住你……”
    想到順嬪在宮中受難，永寧眼淚都要下來了。
    ……
    “愛妃，既不要位份，你想要什麽賞賜？”
    回皇宮的路上，皇帝在車裏問著楊山。
    本來想將順嬪擁在懷裏，但順嬪說躺著比較舒服，那就躺著吧，反正空間夠大。
    楊山有氣無力的道：“妾身隻願陛下身體康健，別無他求。回宮之後，妾身便去寶華殿為陛下祈福。”
    皇帝頓時無比感動，順嬪都病了，還事事想著他。
    不過說到祈福，他倒是想起一事：“聽聞你帶了一些尼姑回來？”
    “正是。”
    楊山道：“京城周邊庵堂烏煙瘴氣，妾身每次出宮，想著去為陛下祈福，又不知該去往何處。此次將慈航宮各位大師帶回京，建一庵常去請願，以保陛下江山永固。”
    “愛妃有心了。”
    皇帝眼淚都快下來了，朕真是虧欠順嬪不少啊。
    “此事朕會讓人安排，定會妥妥當當，絕不會怠慢了眾位師太，愛妃盡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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