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區區北疆,也配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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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低垂著眉眼不敢抬眸去看,言辭恭敬,卻暗藏試探。
“北疆萬裏疆土,願永奉主上為主,歲歲朝貢,世世臣服,願主上鳳體康泰,江山永固,四海升平,萬民歸心!今日獻禮,唯願主上展顏一笑,便是北疆之幸。”
殿外,北疆內侍官臣領著三十六名和鸞郎恭敬跪伏。
鸞郎皆著素白錦袍,衣袂垂地,如雪覆階。
他們低眉斂目,姿態謙卑至極,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生怕驚擾了殿內的威儀。
見沒人動,內侍官蹙眉看了一眼王應鳴,低聲道:“王公子?”
王應鳴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捧玉琴,垂著眉眼跪地向前膝行三步,雪白的衣擺如雲般鋪展在殿階之上。
他指尖微顫,卻仍穩穩托著那方青玉古琴,聲音清潤如泉,帶著幾分克製的羞意: "侍,北疆王氏嫡子王應鳴,自幼習藝,尤擅琴道,今日鬥膽獻上一曲《棲梧引》……”
他指尖輕撫琴弦,剔透的琴音如珠玉落盤。
曲調初時清冷似月下鬆濤,漸漸轉為纏綿悱惻的泛音,竟是用滾拂技法在七弦間勾勒出鳳凰棲梧的意象。
“《棲梧引》乃侍新譜之曲,說的是……"他耳尖微紅,低低的垂著眉眼不敢僭越,聲音愈發輕緩:"梧枝空懸,待鳳來儀,若蒙垂憐,願作青梧……"
王應鳴話未說完,忽被一道冷冽的聲音驟然打斷。
“嗬,區區北疆,也配獻人?”
眾人驚愕回首,隻見殿門處,一道修長身影逆光而立。
牧蘭淵一襲墨袍銀紋如夜河傾瀉,矜貴中透著凜冽。
他緩緩朝著殿中走去,眉目如霜,唇角噙著三分疏離,步履從容卻懾人。
在經過王應鳴身邊時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指尖輕撫袖口暗紋,眸光微抬,透著懾人的壓迫。
王應鳴落在琴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隨著牧蘭淵走近,終於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東夷王?!”有人驚呼出聲。
“他竟真是男子……”
傳聞東夷王乃男子之身,卻以鐵血手腕弑母篡位,彈壓東夷士族,手段狠辣。
如今親眼所見,眾人仍難掩震驚。
牧蘭淵對四周的嘩然置若罔聞,隻盯著姬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主上缺人伺候?”
他緩步上前,靴底踏過北疆使臣的衣擺,驚得對方慌忙退避。
“不如,本王親自來?”
此言一出,滿殿死寂。
這東夷王這是什麽意思?
聽起來好似在與北疆和鸞郎吃醋?
可……
他不是東夷王嗎?
麵對滿殿的震驚,牧蘭淵卻已走到王應鳴麵前,垂眸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琴。
“琴藝?”
他忽地抬手。
“錚!”
那琴弦應聲而斷!
王應鳴臉色煞白,卻不敢動彈。
牧蘭淵收回手,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袖口。
“獻醜不如藏拙。”
他抬眼,直視姬離。
“主上,您說呢?”
離斜倚在王座之上,指尖輕叩純金扶手。
她凝視著牧蘭淵,唇角緩緩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清詞覺得他彈的如何?”
鶴清詞輕勾唇瓣,迎著牧蘭淵陰沉的麵色,“臣侍覺得,尚可。”
牧蘭淵蹙眉瞥了一眼鶴清詞。
他最不喜這人做作矯情的樣子!
若這北疆和鸞郎當真得了姬離青眼,隻怕他比誰都還要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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