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稍稍掀開一角，便能窺見其中機密。
    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指節微微繃緊，似在權衡。
    若看了，便能掌握先機，甚至借此鉗製姬離。
    他忽然想起姬離臨走時那淡漠的一瞥，仿佛早已預料到他會如何選擇。
    牧蘭淵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他收回手，轉身走向窗邊，任由夜風拂過發梢。
    “嗬……試探我？”牧蘭淵低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姬離，你未免太小瞧人了。”
    他最終未碰那案桌分毫，隻是倚窗而立，望著遠處宮燈如晝，神色晦暗難明。
    ……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姬離才回來。
    殿門被輕輕推開，姬離緩步踏入，衣袂間帶著夜風的涼意。
    她徑直走向案桌，指尖一挑，拾起那封密函，目光平靜地看向窗邊的牧蘭淵。
    “牧蘭淵。”她嗓音清冷，卻無半分試探之意，直接將密函遞向他，“你看看這個。”
    牧蘭淵眸光一凝，未接，隻是盯著姬離，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姬離見他不動，眉頭皺了皺，“怎麽了？”
    牧蘭淵複雜的看了一眼姬離，這才走上前來，他伸手接過，指節微緊，展開密函。
    上麵詳細記載了北疆各部暗中勾結、囤積兵器的證據，以及姬離早已布下的暗棋。
    牧蘭淵瞧著這信上的機密，心中有些亂。
    良久，他才將密函遞了過去，“這些東西……為什麽給我看？”
    他原本以為她將自己留在這重地，是做試探。
    卻不想……
    姬離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自古以來帝王皆會忌憚功高的臣子，而北疆皇族若想贏下鎮北侯，便得有人幫助，我猜，北疆定會趁此機會派人找到你，便是割地也想得到你的幫助。”
    姬離一說，牧蘭淵便明白了她 的意思。
    他唇角微微勾起，“屆時，本王假意同意，實則斷掉北疆退路，待北疆與鎮北侯兩敗俱傷之時，再配合西越徹底拿下北疆？”
    姬離點了點頭。
    “不錯，我確有此意。”
    牧蘭淵看著姬離，半晌之後輕笑出聲：“姬離，這次我幫了你，你要怎麽謝我？”
    姬離負手而立，眸光沉靜如深潭，淡淡道：“北疆邊境三城，劃歸東夷管轄，商路關稅減半。”
    牧蘭淵挑眉，似笑非笑：“就這些？”
    姬離側眸看他：“你還想要什麽？”
    他緩步走近，指尖輕輕撫過姬離的袖袍，聲音低沉：“我要西越水師借道東夷海域，助我平定南境海寇。”
    姬離眸光微閃。
    南境海寇肆虐多年，東夷一直難以根除，若借西越水師之力，牧蘭淵不僅能穩固東夷海防，更能震懾周邊小國。
    這個男人，他在借她的勢，鞏固自己的王權。
    姬離唇角微勾：“可以。”
    牧蘭淵卻不滿足，繼續道：“西越太學院，每年需接納十名東夷學子，習治國之策、兵家韜略。”
    姬離眯了眯眼。
    這男人，他不僅要兵，還要人，要未來東夷朝堂的根基。
    野心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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