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聞言，忽的看向姬離。
    四目相對的瞬間，姬離在他眼底看到了翻湧的情緒。
    楚昀不答，隻是袖中的手攥得更緊，指節泛白。
    他心中酸澀難言，卻又無法開口。
    難道要他說，那夜破我身子的人就是你！
    可她全然不記得，還以為他是因著身陷囹圄而借機攀附！
    姬離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安慰道：“罷了，你也是遇人不淑，此事怪不到你身上。”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楚昀看著眼前的姬離，唇瓣緊緊抿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姬離總覺得楚昀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一股子怨氣。
    她有些不解。
    這時，楚昀終於道。
    “姬姑娘，主上會要我的命嗎？”
    方才裏麵的話他都聽見了，想來此刻主上正想著如何處置他吧？
    姬離沒有回答楚昀的話，而是問他：“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是回到北疆呢還是就想待在西越？待在這後宮裏？”
    姬離話一出，楚昀立即激動的反駁：“我不想侍寢！我也不想成為主上的人！”
    他聲音微顫，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卻又強自壓抑著情緒，不敢徹底爆發。
    瞧著他這激動的樣子，姬離輕輕挑了一下眉眼，“這麽說，你是想回到北疆？回到鎮北侯府？”
    楚昀搖了搖頭。
    姬離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的確，你若此時回去，隻怕性命難保。”
    “還是說，你想去找你的意中人？”
    楚昀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姬離，指尖微顫，胸口像是被什麽狠狠攥住，悶得發疼。
    半晌，他終是吞下所有苦澀，默默的搖了搖頭。
    “……”姬離隻覺得眼前這人別扭得很，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她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那我給你一筆錢，給你一個身份，讓你在玉京裏安家，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楚昀深深的看了一眼姬離，移開目光，嗓音低啞，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我不知道。”
    “……”姬離是徹底的沒了脾氣。
    她搖了搖頭，有些沒了耐性，“那便待在這後宮裏……”
    “我不要！”
    不等姬離說完，他便急忙否決。
    姬離一頓，探究的看著他。
    楚昀有些心虛的垂下眉眼，“主上知我是殘敗之身，怎會容我，隻會覺得我是恥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姬離無奈：“不會。”
    楚昀一怔，隨即譏諷地笑了出來，眼底卻是一片蒼涼。
    “姬姑娘不必這般哄騙我。”他嗓音低啞，帶著幾分自嘲：“自古以來，君王威儀不容褻瀆，又怎會納一個殘敗之身為夫？”
    姬離沉沉的歎息一聲，“說來說去還是你不願意，所以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不妨直說！”
    姬離的語氣沉了幾分。
    聽在楚昀的耳裏竟莫名的生出了委屈。
    他輕輕垂下眼睫，衣袖底下的手攥得發白，“抱歉姬姑娘，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姬離愈發不解了。
    他說的到底是什麽話？為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姬離還想說什麽，卻見小侍忽然走了進來。
    小侍行了一禮。
    “主上，帝君帶了藥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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