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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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怎麽能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呢?
    現在還要栽倒第三次嗎?
    就因為他的一句話?
    宋舒綰想著都覺得太離譜。
    盡管她現在能意識到當時宋時煦所做的一切都有原因。
    但那些傷害,流的眼淚,受過的傷,紮進她血管裏的針,都是真的。
    她但凡有一點不堅定,之前受過的就算是白挨了。
    宋舒綰這樣想著,坐起來:“離。”
    她不能因為他今天說的話就變得猶豫。
    “必須離。”
    隻有這樣,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宋義康賄賂官員事件發酵了幾天。
    警方很快查出來,這件事還牽扯了大明星關然。
    一時之間輿論飛起,鬧得很大,幾乎人人都在關注。
    關然幾乎是在事發的當天就召開了記者發布會。
    發布會上,她承認宋義康幫助她父親洗脫罪名的事。
    但她同時也說了,這一切與她無關。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的父親受到法律製裁。
    她父親酗酒傷害過她和母親。
    她們從小就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後來母親逃到鄉下,她拚命打工賺錢把自己送到國外。
    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
    現在她當了藝人,父親又找上門來索要錢財,幾乎成為了無底洞。
    車禍發生的那一刻,父親也打電話過來打算用錢解決問題,她沒給,打電話報了警。
    至於宋義康要洗脫她父親罪名這件事,她也不知道是為何。
    最後,澄清一件事,她和宋氏的總裁宋時煦的確是很好的朋友,但絕不是大眾口中相傳的情侶關係。
    因為她是同性戀。
    此話一出,現場拍攝的記者都愣住了,電視機前的人們也愣住了,包括宋舒綰。
    閃光燈在她臉上刺來刺去。
    關然說完這些後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不僅全身而退,還贏來憐憫。
    宋義康有苦不能說,吃了個大大的啞巴虧。
    他總不能去說要幫她父親洗清罪名是為了找宋時煦的茬吧。
    他快氣死了。
    宋時煦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很快就有警方上門來把他帶走,估計是要坐牢了。
    向佩蘭和女兒抱哭在一起。
    兒子被拘,現在丈夫也要被拘。
    她們能怎麽辦?
    這場有關於宋家的戲劇一場又一場,停不下來。
    隔天,網上就有人爆出了宋時煦是私生子的事情。
    說什麽話的都有,很難聽。
    人們最痛恨私生子。
    宋舒綰坐在躺椅上,翻看著微博。
    ——私生子掌權,世態已經這樣了嗎?
    ——大家族果真是亂啊,真惡心。
    ——本人宣布,再也不會入住宋氏旗下的酒店,嫌髒。
    ——私生子都能翻身做主了嗎?
    正晃著神,一捧水灑到了她臉上,涼涼的。
    宋舒綰閉了閉眼,擦掉水,看過去。
    喬清妍在水裏很自在:“看什麽呢你?眉頭都皺起來了。”
    宋舒綰道:“現在網上都在罵宋時煦,甚至把宋義康的那件事覆蓋過去了。”
    她看到那些辱罵,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感受,反正不太舒心。
    她會想到高中時候那個意氣風發,每次都考第一的宋時煦。
    也會想到人人都想討好,攀附的他。
    唯獨沒想過現在這樣的他。
    喬清妍都懂:“雖然他是無辜的,但是他媽媽做小三是事實,的確做錯了,做錯就得接受懲罰。”
    “你說,他在公司會受到影響嗎?像宋義康那樣。”
    她不知道商場上的事,也不了解集團的態度。
    喬清妍想了想:“不會吧,宋義康都牽扯到國法了。”
    宋舒綰聳聳肩,心裏有些酸:“我不知道。”
    “想這些幹嘛,宋時煦那樣的人很容易倒台嗎?”
    宋舒綰不假思索地搖頭:“他當然不會。”
    她說這話沒有夾雜私情,完全是出於對這個人的了解。
    此刻,宋家很沉悶。
    宋甫閣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後,一夜都沒睡著,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思索著對策。
    可怎麽想,他都想不出來。
    安錦從阿姨手中接過了茶,親手給他端過去。
    宋甫閣看她一眼,什麽都沒說,也不伸手接,就晾著。
    他已經全無了心思。
    安錦也不惱,將茶杯放下。
    難得,她沒有馬上離開,多和他說了幾句話。
    “你從做這些事開始,就應該料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何必擔心?”她語氣涼薄又諷刺。
    宋甫閣不理。
    他心裏已十分雜亂。
    “不妨告訴你,宋時煦知道你和宋義康聯合逼死他的媽媽,是我告訴他的。”
    此話一出,宋甫閣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她。
    “現在這個家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他怒道。
    “宋時煦他就是個瘋子,他為了他媽什麽都做得出來,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麽?”
    “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看著他把母親的死報複在我身上嗎?”
    安錦紅了眼:“從頭到尾你有關心過我嗎?你知道你兒子剛住進來那會看我的眼神有多怨恨嗎?”
    “你什麽都知道,你甚至希望他恨的是我而不是你,可我是無辜的,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我就得忍受你把外麵女人的孩子接回來,我還得在外人麵前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我心裏的苦誰知道?”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活該,你不是人,你們全家都不是人。”
    安錦早就瘋了,隻是現在才爆發:“二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是不痛的,我每天活得像個死人,你們都在看我笑話,現在也該我看你們的了。”
    “安錦!”宋甫閣厲聲道。
    安錦安靜下來。
    空氣裏凝固了幾秒。
    她緩緩道:“我不陪你耗了,我要移民,我家那邊,你自己去解釋吧,我明天就走。”
    她真的很累了。
    二十歲出頭就嫁到這個陌生的家裏,麵對一個不忠的丈夫。
    滿心歡喜落空,離婚成為奢望。
    婚姻像是繩索將他們捆綁在一起。
    最可笑的是,她還要給這個不忠的丈夫生孩子。
    偏偏怎麽生都生不出來,孩子像是知道這個家庭的差勁,不肯來。
    她忍受了將近三十年。
    真的受夠了。
    宋甫閣滿眼驚訝地看過去,安錦轉身離開了。
    她身子板始終筆直,畢竟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