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江漓這麽問，聯想到前麵他說過話，鄭玉鬆明白個大概了。他連忙說：“都留著呢，如果季先生想要，我可以給您拷貝一份。”
    “你到時候跟周乾聯係吧！”季江漓說，“鄭玉鬆，你是個十足的小人，不過能為我所用，也很不錯！”
    鄭玉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小人？季江漓居然說他是小人？
    他承認自己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可“小人”這個詞還是像一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裏。
    隻是他現在基於季江漓和周乾的實力，還不敢多說什麽。
    “明天你在炫影app上開直播”，季江漓的口吻不是商量，而像是命令，“以雲海地產銷售經理的身份，實名出鏡，揭發雲海地產項目的黑幕，直播地點等周乾通知！”
    “出鏡直播？”鄭玉鬆麵色一凝。
    他有些心虛，本來他以為就是讓他去微博或者到論壇發個帖子，哪怕用實名身份也無妨，即使被追究了，大不了說被盜用了名字，或者賬號被盜了。
    但是他沒想到，季江漓居然讓他對著鏡頭直播。
    “怎麽？有難處？”季江漓問，“如果你有難處，可以直接說！”
    鄭玉鬆搖搖頭，“沒有，隻是我沒有直播過，沒有經驗而已……”他轉念一想，也好，正好借此機會講一講石蕊的事，好好發泄一番，最好能挑起一些對立情緒。
    “沒有難處就好”，季江漓暗暗嗤笑，“但是你不能說任何與石蕊之間的個人恩怨，隻提公司和項目，要實事求是！”
    季江漓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滿身槽點的人，不能讓石蕊有反擊餘地。即便到時候你被爆出什麽醜聞反擊，然而他們假項目是事實，石蕊和雲海地產賴不掉。”
    鄭玉鬆這才明白季江漓的用意，他這是真的要把自己推到台前當發聲筒啊，他甚至有些後悔了。
    雖然他跟周乾說，不要錢也不要什麽職位名利，但是他想，幫大老板做這麽大的事，大老板怎麽能虧待自己呢？或許雲海地產會交到自己手裏。
    可是現在擺在他眼前的，分明是季江漓想把雲海地產徹底挖掉，不留任何喘息的機會。
    鄭玉鬆現在不得不思考一下，自己能從中獲取什麽好處呢？
    更可怕的是，季江漓的眼神，總能像窺探到自己內心一樣，好像自己想的什麽他都能看的出來。
    “你跟周乾對一下資料，需要補充的趕緊補充，我要很快見到效果。雲海地產的事，我不想再拖了！”季江漓說完，便示意周乾離開。
    離開前，季江漓頓住腳步，轉身意味深長地對鄭玉鬆說：“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份足以讓你驚喜的報酬。還有，明天直播時，把我要的東西帶來！”
    鄭玉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錄音筆，嘴角露出陰險的笑容。“幸虧留了一手，季江漓， 你說我是小人？那麽我就做這個小人了，咱們走著瞧！”
    季江漓和周乾剛走出包廂沒多遠，季江漓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盯著不遠處兩個正走向高爾夫球場的背影。
    “左邊的是崔風宸？”季江漓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右邊那個人是誰？”
    周乾順著季江漓的目光看去，略一思索，說道：“看身形，有點像你在咖啡廳拿到的錄像裏的那個人。”
    季江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乜家人，有可能他就是那個乜爺。”
    他快步朝著那兩人走去，周乾急忙一把扯住他，低聲說道：“你幹嘛？你想麵對麵接觸嗎？”
    季江漓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周乾，“這是最快的辦法。”
    周乾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要衝動，你現在即便知道是那個人，也不能把他們怎樣！”
    季江漓想了想，覺得周乾說的也對，現在還不是跟乜家正麵衝突的時候。他點了點頭，“看來，這個高爾夫會所要常來看看了。這樣吧，你教我打高爾夫！”
    周乾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好呀，以後休息沒什麽事，我們就過來呀，打高爾夫我教你，但是你得自己買球杆。”
    季江漓撓了撓頭，“你不是有好些根嗎？”
    周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的球杆是定製的，你用不習慣。再說，你以後要是常來，總不能一直用我的吧？”
    季江漓撇了撇嘴，“唉，怪不得你隻能暗戀我姐啊！”
    第二天，鄭玉鬆按照季江漓的吩咐，來到周乾事先租好的房子裏。
    他在炫影app上開啟了直播。
    鄭玉鬆清了清嗓子，對著手機屏幕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大家好，我是鄭玉鬆，前雲海地產金牌銷售經理。”
    直播間裏稀稀拉拉飄過幾條彈幕：
    “這人誰啊？”
    “雲海地產？沒聽過。”
    “金牌銷售？推銷啥的？”
    鄭玉鬆也不惱，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可能對我並不熟悉，今天我開這個直播，是想跟大家聊聊雲海地產的金棕樹社區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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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玉鬆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之所以離開雲海地產，是因為我發現金棕樹項目存在巨大的問題。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龐氏騙局！”
    直播間的人數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彈幕飄過。
    “騙局？真的假的？”
    “不會吧，雲海地產這麽大的公司，還能騙人？”
    “主播，你有什麽證據嗎？”
    鄭玉鬆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很多人投資了這個項目，也一直在關注項目的進展。但是，我要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這個項目真的是一個騙局！”
    “金棕樹項目根本沒有獲取開發資質，也沒有用地審批，到今天為止，項目地連個坑都沒挖，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圈走投資者的錢。我手裏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
    鄭玉鬆拿出幾份文件，對著鏡頭展示。
    “這些都是我從雲海地產內部拿到的資料，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項目地塊的審批手續根本不存在！還有，這是當地政府明確拒絕雲海地產開發的公文……”
    “還有，這些是投資者的打款記錄，而這些錢，已經被雲海地產現任執行總裁石蕊分批次轉走了！”
    隨著鄭玉鬆的爆料，直播間的人數逐漸增多，彈幕也開始爆炸。
    “我的天！我投了2500萬進去！”
    “我也是，我投了3000萬！這可是我的全部積蓄啊！”
    “石蕊這個騙子！我要報警！”
    一些投資過金棕樹項目的人相互轉告，全都湧進了直播間，直播間徹底炸開了鍋。
    “咱們明天去雲海地產，找他們算賬！”
    “對！明天找他們算賬去！”
    ……
    第二天，雲海地產的員工剛剛來到辦公室，發現門被一大群人堵著。
    “石蕊呢？讓她出來！”
    “對，讓她出來！退款！我們要退款！”
    “退款！退款！”
    一時間，退款的喊聲此起彼伏，雲海地產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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