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鬆的直播間裏，氣氛異常熱烈。
    他一邊展示著雲海集團和雲海地產股權變更的資料，一邊用誠懇的語氣說道：“我知道石蕊給你們做出了退款承諾，我提醒你們，不要信，都是假的！”
    彈幕裏已經沒有上一次的質疑聲，都開始紛紛問他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內幕。
    鄭玉鬆說道：“石蕊是不是說有雲海集團背書？你們去查查，雲海地產早就跟雲海集團沒關係了！法人都換了！”
    他亮出了製作好的紙板，上麵貼的是打印下來的雲海地產企業信息。
    彈幕區徹底炸了鍋，各種謾罵和質疑聲此起彼伏。
    “石蕊這個騙子，不得好死！”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現在找季雲海還來不來得及啊？”
    “……”
    這些語出驚人的話看得鄭玉鬆直撓頭，心想你們腦回路這麽不清晰嗎？
    他語重心長的喊道：“趕緊去報警啊！為什麽想著跟騙子交涉，而不趕緊報警呢？現在抓住石蕊也許還有希望，晚了就等著哭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鄭玉鬆這場直播如同導火索，瞬間點燃了投資人的恐慌。
    有反應快的，馬上到雲海地產所在的城東區報警，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季夢妍也早就聽說了雲海地產發生的事情，她一邊很慶幸自己退出的及時，一邊暗恨鄭玉鬆毀了她創造的一切輝煌。
    她輕輕叩響季雲海書房的門，得到允許後才推門而入。 “爸爸”，她輕聲問道，“集團和地產公司分割的事，是什麽時候辦的？”
    “在你辭去總裁的職位之後，我就做了。”季雲海說得很輕鬆。
    “爸，對不起，如果當時不是我的失誤，也不至於有今天的局麵。雲海地產是您創業的地方，也是集團的主業，您一直說，它是整個雲海集團的基石，現在……”
    季雲海笑了笑，說道：“妍妍，這不怪你！新的地產公司在籌建了！其實我早就想分割了，但當時你是總裁，我不退是為了保護你，現在我沒有後顧之憂了。”
    “謝謝你，爸爸！”
    這是從上一次跟季雲海在醫院大吵之後，父女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講話。
    “這個鄭玉鬆，當時是你提拔的？”季雲海問，“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算是我提拔的吧”，季夢妍有些心虛，“他以前在集團時是我的助理，我去地產那邊之後，就把他帶過去了，讓他做銷售經理。”
    “陰險小人，其心可誅！”季雲海生氣地罵了一聲，“妍妍，你是我最器重的女兒，以後識人要仔細，千萬別被這種小人算計了！幸虧現在不是你做總裁，不然我們可能血本無歸了。”
    季夢妍點點頭，“我懂了，爸爸！”
    她心裏在暗暗發恨，心想，等再遇到鄭玉鬆，非要扒掉他一層皮不可。
    “妍妍，你和夢姣回來住吧，家裏總空著很冷清的！下個月五號是我六十大壽，你……你昕姨也會在月底就保釋了，你們姐妹也都在，咱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
    季雲海為了照顧季夢妍的情緒，特意將“媽媽”改成了“昕姨”。
    “那……弟弟呢？”季夢妍問道，“一家人齊齊整整的話，是不是讓弟弟也回來？”
    “夢麟他不是……”季雲海想說，夢麟不是在家麽？話沒說完，瞬間明白季夢妍說的弟弟是季江漓。
    他心裏有些怨怒，但是為了不打破父女間這得來不易的和諧，便平靜地說，“不是都斷絕關係了嗎？當然你可以跟他說！但是他害了你昕姨和夢婧，又打過夢姍，應該不敢回來吧？”
    季夢妍歎了口氣，“爸爸，這不些事怪弟弟！還有，當初您為了要兒子當接班人，不惜一切的生孩子，現在您的親兒子找回來了，為什麽又這個態度呢？”
    季雲海有些尷尬，像是怕被識破什麽事情一樣，推搪道：“唉，有些事你不懂。這樣吧，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他願意來參加壽宴，保證不鬧事，就可以來！”
    季夢妍苦笑一聲，“我聯係不上他！我也沒臉去找他，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傷害他！我讓夢姣試試吧。爸爸，我希望咱們家，能夠真正意義的齊齊整整，血緣很重要！”
    季雲海點點頭，“好，沒什麽事你出去吧，地產那邊的事不要理會，天塌不了！”
    季夢妍有些黯然，她點點頭，退出書房。
    她心想，如果能夠重生，回到季江漓剛回家的那一天，一定將那個瘦小的弟弟緊緊地抱在懷裏，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
    ……
    雲海地產的銷售們接到無數個電話和微信，全是購房投資人焦急的詢問和質問。
    “石總承諾的穩賺不賠呢？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我幾乎投了全部身家進去，你們必須給我個說法！”
    “我要退錢！立刻！馬上！”
    銷售們一個個焦頭爛額，卻又無力解釋。
    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是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項目是假的，而且公司早就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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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幾個副總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比普通員工更清楚雲海地產的現狀，畢竟在季夢妍辭職時，他們就已經被暗示過要盡快脫身。
    幾個元老級人物早就另謀高就，留下來的都是些沒背景沒能力的邊緣人物，以及幾個被石蕊提拔上來的新人。
    這些新人對公司內幕一無所知，還在傻乎乎地按照石蕊的指示安撫投資人，承諾會盡快解決問題。
    而雲海地產的員工們也開始慌了，自從石蕊接手以來，工資就一直拖欠，兩個月沒發工資了。
    上個月有幾個員工提起勞動仲裁，結果第二天就被開除了。
    他們中有些人還在蛐蛐那些仲裁公司的人“不知感恩”，現在想想真可笑。
    更可怕的是，員工群裏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們的社保被斷繳了！
    上午，雲海地產的大門口被一群憤怒的投資人圍堵得水泄不通，中午，員工開始罷工。
    投資人要求退錢，員工要求發工資和補繳社保，場麵一度混亂。
    石蕊將所有事情都交給副總，自己從專用電梯離開辦公室，急衝衝地趕往雲海集團，想要找季雲海問個清楚。
    然而，季雲海卻避而不見。
    秘書冷漠地告訴她：“董事長很忙，沒空見你。並且雲海地產與集團沒有任何關係！”
    石蕊這才如夢初醒，原來從一開始，她就隻是季雲海手中的一枚棋子。
    季雲海不聲不響地更換了法人，自己這個總裁竟然毫不知情。
    現在，雲海地產這艘破船即將沉沒，而她，成了那唯一的船長。
    “季雲海，你這個老狐狸！”石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卻也無可奈何。
    她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她原本想借著雲海地產撈一筆就去國外，卻被困在了這艘即將沉沒的破船上。
    返回自己家裏的路上，助理小李打來電話，“石總，不好了！城東區刑偵和經偵支隊的警察來了，點名要找您！”
    石蕊掛斷電話，從通訊錄裏找到一個號碼撥過去，“陳哥，我走投無路了，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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