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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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嵐風揉了揉眉心,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別人看不到五鬥,她和五鬥如今是一體,全程圍觀五鬥從幸災樂禍到心死的全過程。
    這抹笑,恰好被幾個偷偷摸摸抬頭的官員看到,他們愣在原地,心中的大石頭全部放下。
    優勢在他們。
    夏嵐風一隻腳屈膝,一隻腳放平。一手撐著頭,一手放在膝蓋上,就保持著這個動作,望著龍椅左邊。
    那裏,在其他人眼中,空無一物。
    他們自認為,這位皇帝陛下,心情很好。
    “張安,交代下去,半個時辰思考時間,讓百官選擇是否繳納銀錢。繳納的人,就放他們回去。不繳納的人,你讓華戾明處理,有罪當場處死,無罪釋放。哦,對了,讓各府前來的鐵騎,隨他們回去。”
    有鐵騎當探子使,夏嵐風完全掌握百官的齷齪之事。
    這些人當中,清白的還真沒幾個,少得可憐。
    整個朝堂,完全一片黢黑中點綴著三兩隻快熄滅的螢火蟲,政治清明,就是個笑話。
    就算她不造反,也會有人造反。
    半個小時後,總有人不願意,貔貅般不願意給錢,夏嵐風的做法,直接上刀。
    哪來那麽多時間和他們嘰嘰歪歪,冬日天黑得早,她有點累了。
    交完錢,夏嵐風又留下剩下的大臣,賜他們臘八粥,然後才放人出宮。
    終究有聰明的算出這步棋。
    隻見百官隊伍中,有官員抖如篩糠,在寒冷的臘八節,沒有地龍的大殿中,額頭不斷滾落冷汗。
    夏嵐風輕輕一笑,在龍椅上坐直。
    晚了。
    要不傾家蕩產,要不送命。
    就問他們怎麽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未央宮偏殿,逐漸暗下來,掛在牆上的沙漏,滴滴答答落下,宛如黑白無常的腳步聲,慢慢臨近。
    “眾卿,朕等你們好消息。”
    不給他們喊冤叫屈的機會,夏嵐風站起身,消失在龍椅上。
    張安擦了擦額頭的汗,新皇一直很安靜,看似溫婉無害,但那緊迫的氣勢,無端給人壓力。
    “陛下——陛下啊……臣知道錯了,陛下饒命。”
    蹣跚攙扶著走出宮門,一個個養尊處優的大臣雙目無神,麵無血色。
    空洞的眼中,蘊含著滔天反意。
    要不,還是反了吧。
    身後,雙手抱刀的各家鐵騎侍衛,亦步亦趨,麵無表情,眼底掠過殺機。
    仿佛在說:“趕緊反,爺爺試試刀快不快。”
    反?真的要反嗎?
    在別人的全天候監視下,如何反。
    當初得到武力高強的護衛,有多高興,現在便有多後悔。
    “造孽啊……”
    “算了,回去籌集銀子,保全家一命。”
    當初子孫犯錯,為何就不攔一下呢?
    一群人愁白頭,所有子孫,他們當然保不下來,隻能挑著幾個重要的保。
    其他人,繳完二十五天,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至少,到那時候,禍不及家人了。
    皇宮,夏嵐風剛吃過晚飯,躺在小榻上看看書消食。
    今天,從華戾明殺了囚禁的宮妃和皇子皇孫後,又對他們的心腹進行血洗。
    衝洗雖快,痕跡尚留。
    到晚間,鼻尖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夜明珠下看書的夏嵐風,靜謐且美好。
    五鬥湊上前,賤兮兮問道:“夏嵐風,你就這樣將他們放回去,不怕他們反?”
    他們是誰,夏嵐風懂。
    夏嵐風懶洋洋掀了掀眼皮,伸手翻頁。
    “我等著呢!”
    等著他們反,不反,她還要費盡心思去找他們的把柄。
    “什麽意思?”五鬥大腦宕機,cpu燒了,不理解夏嵐風是什麽意思。
    世上還有這種怪人,期待著別人反。
    “意思是,係統的造物主真寵你們,你過得真幸福。”
    五鬥麻杆手交纏在一起,低著頭,紅著臉,已害羞。
    “哪有,也就一般般。”
    不過,誇讚的話從夏嵐風嘴裏冒出來,它怎麽覺得不對勁呢。
    想不通,便不想,拋之腦後,繼續下一個問題。
    “夏嵐風,你什麽時候登基稱帝?”
    夏嵐風放下書,走到窗前,推開窗,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
    “小年如何?登基完便放假,那時候,還有別人上貢的金銀財寶無數,可以大辦,出年後,有人交不上來,正好可以殺一批,然後開恩科,補充人員。”
    五鬥隻想說,高,實在是高。
    它那忽高忽低的智商,聽懂了夏嵐風的意思。
    不就是過年都讓其他人過得不安生嘛。
    這個它懂,不用解釋。
    “那華戾明呢?”
    “他啊,不是華陽侯嗎?怎麽,你對此有意見。”
    “華陽侯?”五鬥驚呼,飛過去搖晃夏嵐風,翻出合同,“夏嵐風,程序錯了,他要當世子,完了,這會不會判我們沒完成任務?”
    新出廠的寶寶統,還沒人教過它變通。
    而所有的知識,皆來源於數據庫。
    夏嵐風一指頭敲上五鬥額頭,五鬥翻了兩圈,才停下來,淚眼婆娑控訴。
    “上一秒華陽侯世子,下一秒不就是華陽侯了麽。今天上朝,你沒發現,華柏沒來。”
    “華柏?”五鬥念叨著這個名字,想起來他是華戾明的父親。
    恍然大悟。
    “我怎麽就忘了呢。”撓著頭,獨自傻笑。
    “哎呀,夏嵐風,你真厲害,我還以為……”五鬥訕訕地笑,不忘從其他統那裏學來的絕招,拍著不成熟的馬屁。
    “以為我忘了?”夏嵐風涼涼問道,伸手關上窗子,外麵人影憧憧,這個夜裏,有許多人行走在其中,孤獨的收割著受刑者的性命。
    包括華戾明在內。
    這件事,是華戾明親自要求,夏嵐風也沒讓他失望,給他一千鐵騎,聽其調派。
    “沒有沒有。”五鬥急忙否認,手臂搖出花。
    這一夜,夏嵐風所在的殿中,地龍烘托下,少女歲月靜美。
    五鬥帶著滿腹疑惑,守了一夜,什麽都沒發生,不由得有些失望。
    第二日,華戾明帶著滿身寒意,推開殿門,被殿內火龍一熏,頓時滿頭滿臉都是水。
    “需要幫忙?”夏嵐風問。
    “不需要。臣多謝陛下信任。”華戾明跪下來,眼裏是大仇得報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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