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噙笑，步履輕鬆。
    一年之期，倒數第三天。
    夏嵐風趕到入口處。
    遠遠的，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
    夏嵐風腳踩在地麵，故意弄出響聲，眾人驚惶抬頭，瞬間作鳥獸散。
    “是夏嵐風，快跑，夏嵐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來了。”
    “老天爺，既生我，何必還生夏嵐風這等狂徒，空間裂縫那麽多，為何我要眼巴巴跑到摩南城的空間裂縫來送死。”
    “爹啊，娘呀，祖宗啊，一定要為我報仇雪恨，一定不要放過夏嵐風。”
    沒跑的，兩股戰戰，握著武器的手，青筋爆出。
    說話唇在顫抖。
    “夏嵐風，你適可而止，外麵，就有我們的人，師門長輩皆在，你能對付我們，你對付得了外麵的人嗎？”
    “夏嵐風，你殺了那麽多人，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何不化幹戈為玉帛，大家各退一步，我們一定不對說出你的秘密，你也不要對我們出手，大家和平度過最後三天。”
    “嗤——”夏嵐風失笑搖頭，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自信，現在還在跟她講條件。
    “將你們全殺了，他們怎麽知道你們什麽情況，說不定啊……”
    一手把玩垂下的一縷碎發，用看傻子眼神，好笑打量人形永動機。
    膽子那麽大，別抖啊。
    “說不定呐，他們以為你們有事耽擱片刻，有這功夫，本尊早就跑得遠遠的。”
    夏嵐風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誰要留著他們好告狀，通通殺了，空間裂縫中變幻莫測，傷亡自古有之，誰能證明，是她殺。
    唯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來，讓你們一招，誰要是能傷到我，我便當這一次，我們沒見過，不殺他。”
    哐當！
    拔劍，一劍削平百米處的石頭，碎石亂飛，圍成一個大圈，將所有留在原地，躲起來的人，全都圈在裏麵。
    “以圈為界，誰能第一個傷到本尊，本尊承諾，放他走。”
    三天，你不出現麽。
    再見麵，可就不算數了。
    話音剛落，便有人忍受不了高壓，閉著眼睛衝過來大喊：“殺，殺了夏嵐風，殺了這個魔頭。”
    正道之人很滑稽的一點，在於他們將所有打不過的人，稱呼為魔頭，也將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人，稱之為魔頭。
    似乎這樣，就能在精神上取得勝利。
    沒有多餘動作，一腳踢飛。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身體弓成蝦狀，撞到在圈邊緣。
    死了！
    鮮血從口鼻不斷湧出，刺鼻的血腥味，使得不少人眼眸猩紅。
    “夏嵐風，你別太囂張，大夥一起上，殺了這個魔頭。”
    殺——
    殺，唯有殺，唯有鮮血。
    三天，整整三天，夏嵐風守在入口處，打殺了一批又一批敵人。
    鮮血染紅長袍，她沒有選擇清理。
    頭發染盡鮮血，一縷一縷貼在頭皮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燦若繁星的眸子，一如既往明亮。
    好劍，比眸子更亮，上麵沒有一滴鮮血殘留。
    “多久了？”
    “三天了，三天啊，她一刻都沒休息過。”
    “嗬嗬，沒想到我們囂張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最後還是選擇聯手，放心，隻要我們能出去，夏嵐風必死。”
    “是啊，隻要能出去，出去後，你們得罪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眾人苦笑。
    既往不咎，也得他們能出去。
    他們現在，不就是放下以往的自尊，放下齟齬，選擇聯手，哪裏還有咎。
    眾人對視一眼，集體後退一步。
    “算算時間，快到了，入口即將打開，我們還有幾十個人，我們這些人，隻要有一人出去，夏嵐風必死無疑。”
    “夏嵐風，必死——”
    臉上染滿血汙，看不清表情。
    夏嵐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說的，你們都要死。”
    “何必呢，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早死早超生，說不定還能去下麵，占據一個好位置。”
    劍尖對準剩下的幾十個人，夏嵐風猖狂依舊。
    指指點點。
    “大家都天才，看你們畏畏縮縮樣子，本尊恥與為伍，好在，你們都要死了，本尊可不會留著這樣的人，和本尊站在同一個位置，擁有本尊一樣的稱呼。”
    一句話，既癲狂，又霸道。
    對麵的人，爛著一張破臉，誰也沒有反駁。
    雙方對峙。
    不一會兒，夏嵐風身後，出現一道霞光。
    “入口，那是入口。”
    眾人驚呼，目光灼灼，死死盯著夏嵐風背後。
    從霞光出現，到霞光穩定，也不過是幾十息功夫，眾人大喜過望，重新爆發鬥誌。
    誰都知道，想要離開，唯有從夏嵐風前麵經過。
    “殺了她！”
    “殺——”
    好劍斜劈，一劍將衝上來的人劈成兩半。
    夏嵐風哈哈大笑，“想出去，來啊，別讓本尊看不起你們，孬種！”
    同樣的話，夏嵐風罵過他們無數次，罵到他們麻木。
    這一次，看到希望，眾人紛紛打了雞血，頂著同伴用鮮血開辟出來的路，一個接一人，死在夏嵐風手中。
    呼——
    夏嵐風輕聲呢喃：“還有誰？”
    還有誰！目光定定望著某處山石背後。
    在那裏。
    那裏還有人。
    “不出來嗎？”夏嵐風蠱惑。
    “出口快要關閉，你真的不出來，出來還有機會，本尊現在好累，好想休息，讓他們耗盡我的體力，不就是坐收漁翁之利，想出去。”
    “中州的妖孽！”
    “哈哈哈……”夏嵐風仰頭，放聲狂笑。
    不虛此行呐。
    誰能想到，在西州，在摩南城這樣一個小地方，竟有中州妖孽出現。
    整個正陽界，滿打滿算，能成為百歲之前的妖孽，不超過十個。
    甚至，他們沒一個超過五十歲。
    老天才，不配稱為妖孽。
    山石後麵轉出一位劍眉星目的年輕男人，男人身後，還有一位一襲紅衣，麵容平淡，氣質絕佳的女子。
    “如何稱呼？”
    “中州牧家牧圖。”
    “中州無情宗耿卓雲。”
    夏嵐風好笑地看著他們一本正經樣子，風吹動他們衣角，不知道是他們在動，還是風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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