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青路麵在錢浩然腳下沸騰。
    他斷裂的膝關節正以反人類角度高頻擺動，鞋底與地麵摩擦迸出火星。
    跑！
    即使是再狂妄的人在麵對楚歌這種變態時腦袋裏也就隻有一個字，跑！
    兩側商鋪的霓虹招牌在視網膜上拖曳成猩紅流光，耳畔呼嘯的風聲裏摻雜著關節錯位的哢嗒聲——這副軀殼正在超越物理極限。
    肺葉灼燒的刹那，他撞碎便利店玻璃幕牆。
    扭曲的櫥窗倒影裏，自己奔跑的姿態活像被絲線吊著衝刺的扯線木偶，每塊肌肉都隆起不自然的瘤狀凸起。
    後背撞上冷庫鐵門時，他聽見自己胸腔傳來齒輪卡殼的聲響。
    喘息聲在空曠的倉儲區回蕩，二十米外安全出口的綠光如同救贖燈塔。
    直到此刻他才敢回頭，瞳孔卻瞬間被冰霜凍結。
    “嚇不嚇人！”
    楚歌的臉貼在他汗濕的後頸。
    “我靠！”
    這個本該被甩開三公裏的男人此刻正倒懸在通風管道口！
    更恐怖的是他瞳孔裏旋轉的赤紅！
    “我現在最後再奉勸你一句，趕緊給我老老實實倒在地上，我還能夠直接饒你這麽一手。
    可倘若你要是膽敢再次負隅頑抗，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無情！”
    楚歌雙手插袋。
    其實對於他來講，他雖然有充足的體力和精神力去玩上這麽一手貓捉老鼠的遊戲，但是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無論如何他也都不想要去和這麽一隻可恥的小蟲子，浪費時間。
    “我給你最後三秒鍾倒計時，別逼我把他的嘴掰把你給拿出來……”
    錢浩然蹬腿的刹那，方圓五米掀起了小型沙塵暴。
    他確信自己這記兔子蹬鷹能破世界紀錄——右腿掄出殘影的瞬間，左腿已經完成十八次交替蹬地。
    溜了溜了。
    "蕪湖！"
    他感覺自己化身為貼地飛行的洲際導彈，兩側梧桐樹在視野裏糊成綠色馬賽克。
    就是這風噪有點奇怪，怎麽聽著像老式電風扇卡了雞毛？
    跑著跑著，錢浩然突然發現不對勁。
    自己瘋狂倒騰的雙腿始終保持著離地三厘米的懸浮狀態，而頭頂正傳來塑料袋晃蕩的窸窣聲。
    他戰戰兢兢仰頭，正對上楚歌笑出八顆白牙的臉。
    這位煞星左手拎著他的後脖領，右手舉著手機正在拍攝短視頻："家人們誰懂啊？逮到個二逼原地在這玩踏步！"
    鏡頭裏錢浩然兩條腿還在慣性抽搐，活像被拎住耳朵的電動剃須刀。
    "原地風火輪蹬的挺好啊，還蹬不蹬了？"楚歌晃了晃他僵直的身軀，嘴角露出一抹反派般的笑容。
    楚歌左手扣住他下頜骨，拇指食指深深陷進兩頰軟肉裏。
    “張嘴！”
    鐵鉗般的手指硬生生撬開緊閉的牙關，對方喉間發出"咯咯"的骨骼摩擦聲。
    "哎呦！我牙套要碎...咳咳！"
    他拚命後仰卻被抵在磚牆上，涎水順著楚歌虎口滑落，在月光裏拉出晶亮細絲。
    突然有團白絨在猩紅舌麵上蠕動。
    楚歌眉峰輕挑，右手銀針閃電般探入口腔，針尖繞著蟲尾轉了三圈："小東西還挺會找地方安家。"
    白蟲突然弓起身子劇烈扭動，竟在針尖上跳起滑稽的扭臀舞。
    "還知道害羞？"楚歌噗嗤笑出聲，針尖改戳為搔，沿著蟲腹絨毛輕輕打轉。
    白蟲頓時像被點了笑穴般蜷成球狀，八隻細足在空中胡亂撲騰。
    趁機想咬，卻被楚歌用針柄"啪啪"拍打腮幫："還想控製他？你給我出來！"
    當白蟲終於癱軟裝死，楚歌突然翻腕掐住它的屁股，指尖抵著蟲腹某處猛地按壓。
    原本裝死的蟲子瞬間瘋狂扭動，竟發出類似指甲刮黑板般的尖嘯。
    "原來你也怕癢啊？"他惡劣地勾起嘴角，突然並指為刀劈在蟲身中段："為你做的惡付出代價！"
    “貝爾克萊德，出列！”
    楚歌忽然間一聲大喝，先是往後退了兩步，表演了一首滑稽的太空步，隨後反手便將其打翻。
    “踩地鼠咯！”
    楚歌腳跟猛磕青石板，金屬鞋掌擦出兩簇火花，整個人如同扯線的木偶般倒滑出去。
    月光將他滑稽的後仰姿態拓在磚牆上，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妖在跳大神。
    "貝爾克萊德——"他拖長的尾音突然劈了岔，左腳絆右腳跌坐在石墩上，順勢翹起二郎腿。
    地麵突然隆起個鼓包，土黃色肉瘤破土而出時甩了滿牆腥臭黏液。
    "接著奏樂！"楚歌突然甩出串銅錢，叮叮當當砸在肉瘤表麵竟敲出兩隻老虎的調子。
    沒錯，早就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就準備充足，玩一玩它是夠了。
    貝爾克萊德憤怒的震顫突然變得卡頓，肉須抽搐著打起節拍。
    "接著舞！"
    他踩著鼓點踏碎地麵，每步都精準踩在貝爾克萊德試圖突破的方位。
    肉瘤表麵逐漸浮現出痛苦的人臉："你當這是...啊啊啊！"    他雙手插兜單腳跺下，鞋底鐵釘在月光下拉出殘影："這一腳替無辜的犧牲者踹你！"
    肉瘤應聲癟下去半尺，噴出股惡臭的綠色汁液。
    貝爾克萊德瘋狂轉動，肉須突然暴漲試圖纏住楚歌腳踝。
    楚歌後撤半步猛然發力，瞬間來了一手托馬斯回旋。
    他像孩童跳格子般躍起，右膝重重砸在貝爾克萊德鼓脹的軀體上，肉瘤表皮頓時滲出腥臭黏液。
    "三、二、一——"隨著計數聲，他單腳在滑膩的瘤體上蹦跳。
    貝爾克萊德八根肉須瘋狂拍打地麵，卻總在即將纏住腳踝時被鞋底精準踩住。
    月光下人影與肉瘤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某種詭異的打擊樂。
    當第三根肉須被跺成肉泥時，楚歌突然揪住瘤體頂端凸起，借力騰空翻了個跟頭。
    “我踩！”
    落地時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集中在腳跟，伴著類似踩爆灌湯包的悶響，貝爾克萊德核心部位炸開團黃綠色漿液。
    殘存的肉塊抽搐著縮成拳頭大小，被楚歌哼著歌蹦跳著碾過七八回。
    最後那腳特意擰了半圈，徹底把爛泥狀的殘軀嵌進青石板縫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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