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兩道身影穿破厚重的鉛霧，降臨在方鶴一行人剛剛離去的這片戰場上。
    “嘖，我說這小子不會是發現我們了吧！”其中體型偏瘦一人咂巴兩下嘴，語氣有些不確定。
    雖然他對自己的隱匿功夫很自信，但剛才方鶴轉身回看的那一眼，分明是自己所在的地方。
    難道是我變弱了？
    什麽時候，淩空境能夠洞察龍門境的藏身地點了？
    就算自己當初破入龍門時，未能求得大龍門，也不至於如此吧！
    鄭暢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旁邊的老大。
    龍淵營中，龍門境強者共有八人。
    可要說實力，那還是嬴傑當屬第一。
    並且，嬴傑也是八人中唯一成就大龍門的存在。
    當初龍淵營從紅星出發的時候，表麵上眾教官都是留守紅星，等待下一批受訓者。
    但實際上，方鶴他們前腳剛登上戰艦，嬴傑等人後腳就追了上來。
    畢竟是夏國這一代的全部精銳，說是不管，但暗中還是放心不下，要親自照看一番。
    至少，得看著他們執行完一次任務。
    而嬴傑等教官暗中尾隨龍淵營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邵舒凡和賀言一的，幾人稍一合計，就給龍淵營安排了此次任務。
    在霧籠津中，就算方鶴他們是把天捅破了，嬴傑他們也都能兜得住。
    當然，不光是方鶴這邊有人暗中跟隨，洛伊、宋木子、晏柏舟那邊也同樣有龍淵營教官在暗中保護。
    至於莫烏族的通天境，自有賀言一盯著。
    聽到好兄弟的疑問，嬴傑微微搖頭，“他應該還沒有確定，隻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這幫年輕人……成長的還真是快啊……一眨眼，就已經淩空境了，我看再過兩年，我們都不是對手了。”鄭暢踩了踩濕潤的泥沙地，感歎道。
    嬴傑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一直原地踏步的話，應該用不到兩年。”
    “咳。”鄭暢被這話嗆了一下，“老大，人艱不拆啊……”
    嬴傑麵無表情。
    “我又不是你們這種天才，說求大龍門就能求。我現在能修煉到龍門第三變，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輩子我能到龍門第五變，就算是我祖墳冒青煙嘍。”
    鄭暢一邊說著，一邊四下打量方鶴等人處理後的戰場，想要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紕漏。
    嬴傑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能有點更高的誌向，嚐試衝擊小龍門的極限？”
    鄭暢頭也不抬，“嗐！老大，你們這種天才，怎麽會懂我們普通人的痛啊。難道是我不想？我做不……”
    咚！
    話未說完，鄭暢便原地起飛，被嬴傑一腳踹飛了數十米。
    “得，我不說了。我努力，我加油！”鄭暢拍拍屁股，跟沒事兒人一樣站起來。
    顯然，他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嬴傑對於自己這個兄弟也是沒什麽太好的辦法，自從他當年求不得大龍門後，就一直都是這般模樣。
    曾經……
    鄭暢也是一個備受矚目的天才。
    可世上最殘酷的事莫過於此——
    讓你感受到無限的希望，卻又讓你絕望。
    夏國每一代都有無數人被稱作天才，可他們有的人被擋在龍門之外，有的人能躍龍門，卻被限製住了成長的高度，終生無法突破桎梏。
    對於一般武者來說，這輩子能入龍門，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但對於天才來說，晉入龍門，卻終生不能眺望武道巔峰，那才是真的痛苦。
    鄭暢就是如此。
    或許是不想在這個方麵多聊，他轉移話題道：“老大，你的教育很成功啊！這幫小子，有你當年的風範！”
    是的，龍淵營雖然是初戰莫烏族，但確實是做得很幹淨，沒有留下什麽手尾。
    嬴傑‘嗯’了一聲，說道：“是還不錯。”
    整個戰場所有戰鬥痕跡都已經被盡可能的抹除，莫烏族的屍體也都化為齏粉，不複存在。
    “對了，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吧。方鶴那小子，拿到了情報之種，沒有直接銷毀。”鄭暢腳不沾地，飄回嬴傑身邊。
    “嗯。”嬴傑微微點頭，“他們想去釣魚，就讓他們去好了。”
    “他膽子還真大，也不怕釣到一頭巨獸出來。”
    “不管釣出什麽東西出來，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有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反正實在沒辦法了，也還有我們。”鄭暢補了一句。
    “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出手。”
    “行，我們趕緊走吧，他們現在都已經快趕到五號哨所了。”
    “不著急，再等等。”嬴傑看了眼前方，搖搖頭道。
    他怕跟的太近，讓方鶴發現了。
    鄭暢聽到這話，也不催促了，就停在半空。
    他想起了一件事，於是開口道：“對了，再過一段時間，紅星上又有一批新人要來，你怎麽看？”
    在龍淵營正式結束訓練，前往星空戰場後，夏國高層就已經在為龍淵營的後備力量做儲備了。
    在全國各地選拔英才，為紅星訓練營輸送新鮮血液。
    爭取能在半年內，訓練成型，等時機合適，就可以對龍淵營進行擴充了。
    而受此前的全國直播影響，夏國民眾對龍淵營的呼聲很高，無數青少年夢想能在未來成為龍淵營的一員。
    所以，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新一批的受訓成員就已經選拔完畢，不日將前往紅星集訓。
    “好事啊，又有一幫菜鳥可以訓了。”嬴傑抬了抬眼。
    他想起了之前沈天騫跟他說的話——
    龍淵營中有沙子。
    五百人都已經如此，更何況是現在呢？
    這其中，又會有多少沙子？
    “不過這一批新人的質量，肯定是抵不上方小子他們這一撥了。”鄭暢看著方鶴一行人離開的方向說道。
    說著，他話鋒一轉，“但是，他們也都是從眾多人中，脫穎而出的精英，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嬴傑回過神來，接話道：“是啊，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待鄭暢再說，他就繼續開口：“差不多了，咱們可以走了。”
    說罷，嬴傑身形一晃，就在扭曲中升入了高空濃重的鉛霧之中。
    “等等我！”
    鄭暢隨之而動，追趕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