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幼薇認輸暖床,殿下敢喝洞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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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獅子大開口!
    一件不滿足,居然要四件!
    要知道……
    禮單上任何一樣東西,皆是有價無市的寶物啊!
    李懷安那溫潤的假麵,裂開了一道縫:“八弟這一幅吃相,倒比倭寇的菊兒還能吞刀。”
    “六哥謬讚!”
    李玄戈斜倚在雕花椅背上,指節輕叩案幾,笑得恣意,“弟弟這是給您上堂經濟課,物價漲得比倭寇切腹還快,但四件藥材換您一身清譽,這買賣……您血賺呐!”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白袍衛的鬼麵劍鞘齊刷刷出鞘三寸,殺氣激得簷角銅鈴亂顫,李懷安袖中的毒弩機栝已悄然繃緊……
    突然!
    “錚——”
    霜花劍氣破窗而入,驚鴻劍鞘悍然釘入青磚,裂痕如蛛網一般,蔓延至李懷安的靴邊,驚得白袍衛一眾後退半步。
    “六殿下。”
    公孫明月踏著琉璃宮燈翩然躍入堂中,雪色勁裝獵獵翻飛,驚鴻劍鋒映出她眸中凜冽。
    “您的白袍軍若是閑得慌,不妨去漠北幫玄鐵軍剔狼牙。”
    “畢竟……”
    “剔骨的手藝,總比對著自家兄弟亮劍強。”
    她從兵部回梗王府時,卻沒有見到李玄戈一等人。
    等打聽到時,才發現來了這兒,也正巧遇見了這一幕。
    而她的出現,讓白袍衛鬼麵後的臉色,齊齊大變。
    下一秒。
    李懷安喉結滾動,忽地撫掌大笑:“驚鴻劍主好大的威風,莫不是要替夫出征???”
    “六哥這話酸的——”
    李玄戈猛然翻身坐上案幾,“我家明月分明是怕您褲腰帶鬆了,特意來提醒您,勒緊些,否則褲腰子一落地,您的英明就要掃地了啊!”
    “李玄戈!!!”
    白袍衛首領的劍猛然貼上李玄戈的後頸。
    卻見驚鴻劍鋒亦在同一瞬抵住自己咽喉。
    “賭一賭?”
    公孫明月眸若寒潭,“是你的劍快,還是遊龍驚鴻見血?”
    氣氛一僵,滿堂死寂。
    李玄戈歪頭衝李懷安咧嘴一笑,打破死寂:“遊龍驚鴻雙劍合璧,遇危機可先斬後奏,六哥舍得讓麾下猛將血濺三尺?”
    他用手指戳了戳白袍衛首領的護心鏡,“自從獲得遊龍劍,弟弟都沒機會試一試……六弟打算滿足一下弟弟的好奇心?”
    李懷安的內心,陷入一片憤怒。
    今日他做得最錯誤的決定,就是來見李玄戈。
    甚至。
    與對方賭什麽狗屁琴棋書畫……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掌握全局,可一個不留神間,卻被對方給威脅上了???
    “獠牙,退下。”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震怒,示意白袍首領退下。
    獠牙心中雖有不甘,但他很清楚……
    自己並非驚鴻劍的對手!
    待他收劍。
    李懷安指節捏得泛白,麵上仍端著三分笑意:“八弟要的哪四件?為兄滿足你!”
    “老猿骨燉雪參湯,紫玉王參配赤血龜。”
    李玄戈掰著手指,笑得狡黠,“弟弟最近夜夜夢遊太虛,得補補陽氣……”
    他猛然湊近李懷安,賤兮兮地挑眉。
    “省得洞房花燭時,被兩位娘子踹下榻,丟了咱李氏皇族的臉麵!”
    李懷安眼底戾氣翻湧,麵上卻溫聲如舊:“明日辰時,藥材自會送到梗王府,隻盼八弟莫虛不受補,七竅流血才好!”
    言罷。
    他拂袖欲要離開……
    “六哥且慢!”
    李玄戈一副突然想到了什麽的樣子,擊掌高呼,“琴棋書畫才比了琴棋兩項,六哥莫不是怕了這書畫賭局?”
    入他娘的!
    還不依不饒上了?
    繼續跟那王八蛋比下去,他這一個江南戰神,估計要變成姑蘇小醜了!
    李懷安的折扇“唰”的一聲展開,眼底閃爍著一抹寒芒:“書畫乃風雅之事,豈能在煙花巷陌草率相較?待為兄料理完倭國使團議和一事……”
    話語一頓。
    他回眸輕笑,笑意淬毒。
    “屆時便邀八弟共赴江南,賞一賞倭寇顱骨堆砌的《千裏江山圖》!”
    “看骨頭都沒意思,弟弟更喜歡看六哥給護城河的王八跳舞!”
    “哼!”
    李懷安冷哼一聲,折扇當場裂成了兩截。
    然後。
    廣袖一甩,白袍衛轟然撞破雨幕撤離,簷角銅鈴被掀得劈啪亂響,讓他們像是一群落荒而逃的禿鷲。
    望著李懷安僵硬遠去的背影,李玄戈扯著嗓子喊:“六哥慢走啊!歡迎下一次繼續比劃琴棋書畫,弟弟真想看你跳《極樂淨土》!”
    然而。
    李懷安沒回頭,一行人隻是殺氣騰騰地消失在雨幕中……
    李玄戈一甩衣擺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衝魚幼薇挑眉:“娘子,看來剩下的切磋,隻能咱們兩人自個兒來比了,不過……按照一開始的要求,你已經輸了兩局了哦!”
    “殿下未免得意太早了?”
    “幼薇雖認同琴棋皆輸,但書畫才是幼薇最擅長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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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幼薇廣袖一甩,雪浪般的裙裾無風自動,眼眸中充滿了戰意,“五歲摹《蘭亭》,七歲仿盡前朝畫聖真跡,幼薇倒要瞧瞧殿下,可敢與我比……”
    “比畫春宮圖?”
    李玄戈倏然從琉璃閣的一麵牆上,扯下一幅泛黃的畫卷,手指戳著交纏人影大笑,“娘子可識得這‘魚翔淺底’的筆法?瞧瞧這腰腿線條——”
    他手腕一抖,畫軸鋪展在公孫明月的眼前,“若非觀摩過千百回實戰,哪能畫得這般……活色生香?”
    “李玄戈!!!”
    魚幼薇的小臉刹那紅透,琴尾鋼刃劈向了畫中纏綿處,結果……
    李玄戈一下子擒住她的腕子順勢一拽,月白裙裾旋出半朵芙蕖,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溫熱的掌心貼著她後腰遊走,酒氣混著戲謔鑽入衣領:“急什麽?為夫這是在誇畫師深諳解剖之道而已!”
    四周的人,已經都驚呆了。
    很早之前,京中就已有一片流言蜚語,說那首輔千金看上了八殿下,最後兩人才會成為未婚夫妻……
    不少人對此嗤之以鼻,民間更是謠傳著許多版本。
    而最受歡迎的版本乃是覺得魚小姐受了委屈,成為皇室挽回顏麵,掩蓋迷奸犯罪行的犧牲品!
    但萬萬沒想到……
    傳聞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兩人竟大大方方的在勾欄瓦肆這種地方……
    撒狗糧!!!
    太過分了啊!
    “觀摩你……”
    無視全場,魚幼薇剛要不顧淑女形象地破口大罵,公孫明月卻已是冷著臉捏碎茶盞,隨之用劍指著李玄戈:“你們……是來切磋的,還是來入洞房???”
    兩人開口囔囔著切磋,可切著切著就給摟上了?
    最離譜的是。
    那畫中糾纏著的人影,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場正經的切磋……
    滿堂看客無不瞪大雙眼。
    等一下……
    台上的情況,咋看著像是在爭風吃醋啊?
    “自然是比畫技!”
    李玄戈嬉笑著朝老鴇勾手,兩幅素絹畫紙鋪展開來。“一炷香為限,畫盡勾欄百態,但……”
    他從腰間掏出了一瓶辣椒粉瓶。
    “需用非常規顏料!”
    “何為非常規?”
    “除了墨水染料外的任何東西!”
    “來!”
    魚幼薇極為聰明,一點就通。
    緊接著。
    月白裙裾旋出殘影,蔥指隨之蘸取胭脂,在案上潑灑出了一朵牡丹,卻見對麵那廝突然拽過公孫明月的嬌軀旋身踏步。
    然後。
    驚鴻劍穗蘸著辣椒粉在絹帛上甩出了一片血色弧線——
    “阿嚏!”
    千戶的噴嚏炸響瞬間,雪色披風已旋成潑墨山河,酒漬混著辣椒粉在絹上暈染,落日孤煙裏赫然顯出一道持劍剪影,恰似大漠血刃劈開暮色。
    “妙啊!”
    千戶吸溜了一下鼻涕泡,“這辣椒嗆得屬下鼻涕泡都成藝術了!”
    公孫明月恍惚間停下,盯著畫中自己模糊的側影,劍鞘狠狠抽飛李玄戈手中的酒壇:“你拿我當畫筆???”
    “姐姐分明是繆斯女神!”
    李玄戈的手指蘸著酒水在她鎖骨畫了隻探頭王八,轉頭衝魚幼薇壞笑,“哪像某一位娘子,牡丹畫得像被驢啃過的狗尾巴草?”
    “李!玄!戈!”
    魚幼薇琴弦就要勒上某個王八蛋的脖頸,餘光卻瞥見公孫明月驟然繃緊的劍指……
    下一秒。
    她忽然嫣然一笑。
    “殿下既覺得幼薇技不如你……”
    她手指勾著琴弦緩緩下移,在血色牡丹旁添了一隻叉腰噴火的小王八,“不如把這《鬥鱉圖》裱在喜堂,讓天下人瞧瞧梗王被辣椒嗆哭的模樣?”
    碎銀如雨砸上戲台,看客們哄笑著往畫上投注,勢必將這一幅畫裱上牆……
    千戶頂著紅腫鼻頭收錢記賬。
    我靠!
    原來“夫妻打架”能賺錢?
    再來多些!
    再來多些啊!
    那樣自己給花魁贖身的銀子都能賺出來了……
    “靜一靜!”
    李玄戈大手一抬,按住四周的喧囂。
    然後。
    他讓龜公和老鴇一左一右拉住畫卷。
    四周驀地一靜。
    李玄戈一把摸出火折子往畫上一撩……
    下一秒。
    “轟!!!”
    幽藍火焰驟然炸裂,如毒蟒般撕開夜空,裹脅著嗆人的辣椒粉直竄雲霄。
    硝煙翻湧間,
    焦痕在宣紙上肆意遊走,竟勾勒出漠北孤城的輪廓,殘陽般的酒漬暈染天際,八個狂草大字隨灰燼簌簌剝落——
    【幼薇一笑,烽火戲犬】
    安靜!
    寂靜!
    針落可聞!
    滿座賓客的呼吸仿佛被掐斷,眼珠幾乎瞪出眼眶。
    畫中藏字,字字如刀,竟將玄鐵軍的威風劈成齏粉……
    李玄戈的“烽火戲犬”四字很快隨灰燼剝落,但滿堂依然鴉雀無聲。
    “噗嗤——”
    魚幼薇的手指驀地掐緊襦裙,唇角的笑意卻愈發溫婉,“殿下這畫……倒是讓幼薇想起一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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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一頓。
    她廣袖輕拂,蘸著胭脂在畫著噴火王八的素絹上勾出一行簪花小楷。
    筆鋒溫柔似水,字句淬毒如針——
    【王八潑墨驚四座,原是辣椒嗆出淚!】
    “哈哈哈哈!”
    滿堂哄笑,千戶的鼻涕泡更是糊上臉,卻隻顧著拍腿狂笑,“魚小姐這罵功,比殿下的辣椒粉還辣嗓子!”
    李玄戈抬腳踹了他一屁股,隨之捂著心口踉蹌倒退,活像被踹了窩的狸奴。
    “娘子好狠的心!”
    “為夫這點藝術細菌,全被你醃成酸黃瓜了!”
    “是殿下先耍賴。”魚幼薇的珍珠步搖晃出寒光,蔥指倏地勾上李玄戈的下巴,“用明月姐姐的劍穗當畫筆,辣椒粉混著酒漬糊弄人……”
    她突然踮腳貼近李玄戈的耳畔,嗬氣如蘭。
    “幼薇若真認輸暖床,殿下敢不敢喝了我親手煮的‘洞房茶’?”
    李玄戈的後頸一涼。
    上回自己因為夜裏親了魚幼薇一次,又順走了一塊玉佩當定情信物。
    以至於。
    隔天那黑蓮花就端來一碗“十全大補湯”。
    嗯……
    裏麵十個王八頭!
    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竄稀竄得錦鯉池的王八都翻肚皮了!
    “喝!必須喝!”
    他一拍大腿,順勢摟住了魚幼薇的腰肢往外躥,“不過娘子得用嘴喂,畢竟間接接吻也算……”
    “砰!”
    驚鴻劍鞘橫空劈來,公孫明月冷著一張臉擋住了去路,“殿下若再動手動腳……”
    “就罰本王給兩位娘子繡嫁衣!”
    李玄戈抖機靈地接下一句話,“雙麵繡‘比翼王八戲水圖’,保準太液池的龜丞相看了都眼紅!”
    魚幼薇趁機擰住他腰間的軟肉,笑得比蜜餞還甜:“幼薇的嫁衣要綴九百九十九顆東珠,殿下若繡不完……”
    說著,她摸出琴刃。
    “便用殿下的血,染紅最後幾針!”
    “謀殺親夫啊——!”
    李玄戈鬼哭狼嚎地翻出窗欞,“本王要請父皇下旨,立《男德》護體!!!”
    眾人望著那竄逃的背影,齊齊扶額。
    這哪是皇子?
    分明是一隻潑皮成了精!
    ……
    月黑風高遛鳥夜,李硯卿正翹著蘭花指逗弄金絲籠裏的綠毛鸚鵡。
    “乖寶兒,給爺學句‘老八必死’……”
    李硯卿捏著根孔雀羽往籠裏戳,“學好了賞你金子當築巢!”
    “嘎!老八燉湯!老八燉湯!”
    鸚鵡撲棱著翅膀撞籠,尾羽掃落了幾根絨花。
    他一聽,心中的不快去了幾分。
    那一日。
    他都沒去皇宮,便喜提禁足府上的懲罰……
    簡直憋屈得很!
    突然!
    “砰——”
    院門被白袍衛一腳踹飛,李懷安踏入大門。
    “七弟這鳥學得挺別致?不如……”
    “燉了給護城河的王八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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