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戶部尚書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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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
虞光年的手掌揪住了王有財的官領,雙眼一片猩紅,“二十年前你跪在老夫門前時,可沒說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
他猛然指向院中那株歪脖子棗樹。
“你甚至說要替仙兒守孝三年,就在那樹下結廬而居……”
“你不害臊,良心不會痛嗎???”
怒!
太怒了!
他甚至有一種被所有人給背叛了的感覺……
虞光年的枯掌青筋暴突,官袍下的身軀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嘔出血來。
王有財的衣領在他指間皺成鹹菜,喉結在窒息中擠出破碎的求饒:“恩師……咳咳……當時的學生妻兒都在大殿下手裏……”
“所以就拿我兒的命換你全家的命?!”
虞光年猛然拽起王有財的腦袋,重重磕向青磚,“這一下替仙兒磕的!”
“砰!”
血花在月光下綻開,王有財的鼻梁應聲折斷。
李玄戈蹲在石凳上啃脆骨,對千戶擠眉弄眼。
“瞧見沒?老狐狸發飆比玄鐵軍拆家還帶勁!”
千戶捂著被波及的腦門嘀咕:“屬下現在信了,虞尚書年輕時肯定用《禮記》砸死過突厥使臣……”
“第二下——”
虞光年枯指掐進了王有財的眼眶,“替赤羽營三百英魂!五千軍人!”
“啊啊啊!!!”
王有財的慘嚎驚飛簷下寒鴉,右眼珠被生生摳出半截,連帶著黏稠的血絲垂在顴骨上晃蕩。
公孫明月劍穗一抖,三枚冰針封住王有財的痛穴:“尚書大人,人死了就審不出大殿下的暗樁了!”
“暗樁?”
虞光年渾濁的老眼陡然清明了許多,染血的手指戳向王有財完好的左眼,“說!當年經手狼煙傳訊的還有誰?!”
“都……都死了。”
王有財的左眼珠瘋狂顫動著,血沫混著鼻涕糊了滿臉,“隻有學生一人活著……”
“都死了?”
虞光年染血的枯掌懸在半空,忽地癲笑一聲,“死得好!死得幹淨!倒是省得老夫一個個去閻王殿拎人!!!”
這一回。
他相信王有財的話了。
因為……
大殿下的確是一個斬草除根的人,當年參與的人,基本不會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他猛然拽起王有財的官領,將那顆血葫蘆似的腦袋按進青磚縫裏:“最後一下——替老夫這瞎了二十年的招子!”
“且慢!”
李玄戈突然開口,阻止了發狂一般的虞光年,“老爺子這一爪子下去,本王上哪找活口跟大哥對質去?”
虞光年渾身一顫,渾濁老眼盯著掌心血汙,忽然仰天嘶吼:“玄戈殿下!您要老臣這把骨頭何用便直說!何苦演這出剜心戲!?”
“剜心戲?”
李玄戈挑了挑眉,單手附後地搖了搖頭,“本王可沒空唱戲,本王之所以讓你知道所有真相,隻為了一個目的……爭!”
轟!!!
虞光年一聽,雙眼頓時死死地望著李玄戈。
他算是明白了……
李玄戈一開始就打算爭!
先是治好首輔的絕症肺癆,再就是和工部尚書的孫女兒交好,隨之利用自己贏了二殿下的便利,直接將公孫明月拉入自己陣營。
以至於。
順理成章地拿下兩樁婚事……
最讓他感到震驚的無非是那一日在朝中將倭國人一頓耍的場麵,簡直和喝水一樣的簡單。
如今。
更是救了自己的孫女,還找出了當年的真相……
一切看似巧合,實則步步為營。
那個王八羔子不是在爭,就是在爭的路上。
說白了就是所有皇子之中,被欺負得最慘的李玄戈,居然!居然!居然!藏得最深!!!
這一刻。
虞光年都有一點兒恍惚了……
他猛然頹廢,放下了自己染血的手,怔怔地望著眼前陌生的八皇子:“好……好一個八皇子,老夫看走眼了……你究竟要讓老夫做什麽?”
“很簡單。”
李玄戈微微一笑,“本王要讓你三日大哥回京時,和他光明正大的決裂!”
“什麽?”
虞光年的臉色大變,“你是想讓老夫公然和大殿下翻臉?”
李玄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你都被當狗耍了那麽久,翻個臉怎麽了?”
怎麽了?
虞光年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一旦老夫和他撕破臉皮,你覺得他會留著虞家?”
“虞家知道他的事情……”
“可不是一件兩件!”
沒錯。
雖然他的兒子被李龍基給害死了,但李龍基也是真的重用他,什麽事都會跟他商量……
畢竟。
自己掌控的乃是戶部!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危險!
但凡自己和李龍基撕破臉皮,那家夥絕對會想盡辦法將虞家除掉。
而這一些年,虞家給李龍基做的事情還少???
李玄戈聞言,順勢湊近虞光年,雙眼更是直勾勾地鄙視著:“這不是有本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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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
虞光年聞言一愣,隨之後退了幾步,冷笑了出來,“老夫承認你的心機很深,但李龍基乃是掌握實權的皇子,想弄死你,弄死老夫……有的是辦法!”
“哦?”
李玄戈不慌不忙地問道,“你覺得……本王的二哥和六哥,兵權不如大哥?”
虞光年臉色一僵。
李玄戈聳了聳肩,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們的兵權旗鼓相當,但二哥和六哥都沒能弄死本王!”
虞光年的神色變幻不定了起來。
李玄戈雙眼一眯,忽然湊近了他,在耳旁笑了起來:“而且他們三軍都往帝都裏蹭,是為了什麽,您應該很清楚吧?”
話語一頓。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他們來這兒……是為了爭奪工部的火銃控製權!”
“可世人都以為,火銃是工部研製出來的。”
“卻不知道……”
“那玩意是本王弄出來的小玩意兒。”
虞光年的瞳孔劇烈的一縮,心中宛如經受到了驚濤駭浪的襲擊一般,洶湧澎湃了起來。
萬萬沒有想到……
工部研製出來的火銃,居然!居然!居然!是被視作最自卑的八皇子鍛造出來的???
這一個消息真的太過於震撼了!
然而。
不等虞光年反應過來,李玄戈繼續說道:“所以,你覺得三方爭霸,最後工部會向著誰?”
這一刻。
虞光年一下子沉默了……
他明白。
虞家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當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唯一選擇隻有李玄戈!
“殿下……”
虞光年的喉頭滾了滾,官袍下的老腿重重磕上青磚,“老臣願效犬馬之勞!”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了片刻。
下一秒。
千戶手裏的糞叉墜地,濺起三寸泥點子:“這就投了?屬下連《勸降賦》都沒來得及背呢!”
“你懂個屁!”
李玄戈一腳踹翻石凳,順勢將虞光年枯柴似的手腕往王有財血葫蘆似的腦袋上一按,“這叫‘痛打落水狗,順帶薅羊毛’!”
虞光年枯指深深掐入王有財頭皮,渾濁老眼迸出淬毒寒光:“三日後……大殿下抵京,老夫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掀了他的那層人皮!”
既然有八殿下兜底,自己也就不需要隱忍了!
有些仇,有些恨,雖然無法一下子都收回,但他可以要一點利息……
“啪!”
李玄戈白了虞光年一眼,“老爺子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扒了大哥的褲衩跳胡旋舞呢!”
虞光年嘴角抽搐,剛醞釀好的悲壯氣氛碎了一地……
……
翌日清晨。
白鷺洲畔,柳絲垂入碧波。
李懷安倚在青石上,月白袍角被晨露浸透,釣竿斜挑,浮漂在漣漪間載沉載浮。
忽地!
魚線繃直如弦,竿梢彎成滿月,他卻紋絲未動,任由鯰魚拽著金鉤撕開水麵……
“啪!”
魚線應聲而斷,半截鯰魚在蓮葉間撲騰,染得碧波泛起血沫。
“殿下……”
白袍副將獠牙捧著新釣竿趨近,“這池子裏的錦鯉都是七殿下從西域……”
“噓!”
李懷安折扇輕叩唇畔,溫潤嗓音裹著蓮香,“聽,魚鉤紮進腮幫子的聲音多妙?像不像老八啃脆骨?”
獠牙鬼麵盔下滲出冷汗。
幾日前的金鑾殿上。
自家主子被蝗蟲汁糊臉的場麵還曆曆在目,而那一個罪魁禍首卻安然無事……
主子因為這事已經來這兒好幾日,並不停地釣魚。
可想而知。
那事對其的打擊,不是一點點的大。
突然!
浮漂一沉!
李懷安手腕猛抖,釣竿在空中劃出銀弧……
一條鯽魚飛出水麵,落在了岸邊。
緊接著。
他才冷冷地開口,問道:“這幾日,朝廷中有什麽消息嗎?”
“有一個。”獠牙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說。”
李懷安的話音一落,魚鉤再一次甩了出去。
獠牙抿了抿唇,才將事情一五一十地上報。
“陛下那日在金鑾殿上說出了一件事……”
“蝗蟲分兩種,綠色無毒,黑色劇毒!”
“李玄戈讓倭國吃蝗蟲,明著是幫忙解決糧食問題,暗地裏其實想讓倭國舉國上下都中毒!”
李懷安眉頭一皺:“父皇將此事說出來,莫不是想釣魚執法?”
“沒錯。”
獠牙點了點頭,“陛下警告各位大臣,若此事走露風聲,將徹查到底。”
因為是炎帝發出的警告,所以滿朝文武根本無人敢去亂說。
畢竟。
一不小心禍從口出,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但李懷安指尖撚著半片魚鱗,對著日光端詳鱗片上扭曲的血絲,忽然一笑:“老八這招毒蝗計,倒是給本王遞了把好刀。”
他忽地將魚鱗彈入池中,驚得錦鯉擺尾逃竄。
“獠牙,你說倭國那位長公主……”
折扇隨之展開遮住半張臉,“若知曉‘情郎’送的不是蜜糖而是砒霜,是該殉情還是弑夫?”
獠牙的鬼麵盔滲出冷汗:“屬下這就綁了那倭國娘兒們……”
“粗魯。”
扇骨輕敲獠牙的護心鏡,李懷安望著池麵自己破碎的倒影,“本王要讓她捧著毒蝗,跪著求老八洞房。”
獠牙愣住了:“啊?”
李懷安卻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倭國使團何時離京?”
“明日。”獠牙不敢怠慢。
李懷安哈哈一笑:“時機正好,派一個人去將此事說給倭國人聽,但記得滅口,也別暴露了身份,本王要送給李玄戈一場大造化!”
獠牙渾身一震,頓時明白了過來。
“是!”
“屬下馬上就去辦!”
當獠牙離開的時候,李懷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之色。
李玄戈!
沒想到你是一個這般奸詐的人,連本王都被你當猴子一樣地耍了?
也好……
若那麽輕易地能弄死,那該多無趣呢?
水麵忽然蕩開了一輪漣漪。
李懷安眼眸一眯,猛然一拉!
“嘩啦啦——”
一隻烏龜從水中被拉了出來,落在地上,烏龜殼砸得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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