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區區奇技淫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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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鑾殿內龍涎香裹著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李玄戈蟒袍大敞斜倚蟠龍柱,手裏盤著一個幻方,活像在搓麻將。
    本來。
    他以為自己的親爹喊自己過來,是準備讓自己參政了?
    咳咳咳!
    如果是的話,他是拒絕的。
    因為那樣會破壞自己“偷”的計劃。
    沒錯。
    就是偷!
    偷天偷地偷官員家裏的女眷!
    但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另有原因……
    “啟奏陛下!”
    刑部尚書夏仲出列,褶子臉繃成了風幹臘肉,“工部近日熔鑄的前朝甲胄,私製兵器,其心可誅!更兼八殿下以妖術蠱惑匠人,實乃動搖國本!”
    話音未落。
    四皇子黨羽的禦史台張大人立即捧哏。
    “臣附議!”
    “八殿下所造的‘九霄攬月’幻方,分明是巫蠱厭勝之術!”
    “昨夜欽天監觀星,紫微垣偏移三寸,此乃大凶之兆啊陛下……”
    龍椅上的李焱摩挲著龍椅上的龍頭,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張愛卿這星象測得妙!”
    “去年你參老六縱馬踩壞禦花園牡丹時,也說過熒惑守心!”
    “結果呢?”
    “第二年他便成了倭人殺神!”
    禦史台張大人:“……”
    他當時是奉命彈劾勢頭正猛的六皇子而已,不是他的本心。
    兵部侍郎李懷仁乃是大皇子的人。
    如今一看局勢緊張,外加角落中的李元霸朝他剃來了一個眼色,頓時便站了出來,開始攪混水。
    “熔前朝甲胄也就罷了,工部先前竟用寒鐵鍛了套西域舞娘肚兜,說是要研究什麽……”
    “什麽人體工學?”
    柳承德聞言,拄著拐杖抖成篩糠:“八殿下說那叫運動護甲,能防汗!能防偷窺!”
    “狗屁的防汗防偷窺!”
    李元霸順勢站了出來,“那明明是娘們兒用的肚兜,今日工部尚書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工部也該是徹查的時候了!”
    工部一開始是向著他的,如今反而另擇其主,還蒸蒸日上……
    入他娘的!
    想想就很不爽!
    “你!!!”
    柳承德臉色一黑,剛想繼續反駁。
    但李玄戈已經順勢上前,一把按住了柳承德,朝著四周的人一笑:“你們不就是眼紅工部如今的局勢嗎?”
    “胡說八道!”
    禦史台張大人上前,厲聲道,“明明是八殿下您擅自……”
    “好了。”
    李玄戈反手甩出一件銀光粼粼的軟甲,軟甲胸口赫然繡著一道含苞待放的牡丹,“這叫‘防狼護心鏡’,刀槍不入還透氣,姐姐們穿了都說好,大哥要不要也試一試?弟弟給你一個特供版的如何?”
    說著。
    他抄起一把赤羽刀往軟甲上一劈,結果……
    刀刃竟卷了刃!
    “嘶——”
    群臣倒抽冷氣,兵部尚書公孫策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這……這是用廢甲熔的鋼鍛的?!”
    他們根本沒想到。
    一堆廢甲熔了之後,能造出這般堅固的軟甲出來???
    “這就激動了?”
    李玄戈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隨之朝一旁的柳承德挑了挑眉。
    “柳尚書,勞煩讓千戶帶人將這幾日的成果都拿上來!”
    “讓這一群人看一看,工部做了什麽?”
    “他們一群隻會在這兒指手畫腳的人,配在這兒叫囂嗎?”
    此話一出,不少黨派的人都坐不住了,因為李玄戈的話無疑是將他們都一塊兒罵進去了。
    “豈有此理!那軟甲雖然了得,但樣式有傷風化,明顯隻能給女子所用!”
    “沒錯!此乃朝堂,爭論歸爭論,而不是讓你來叫囂的,這是不將陛下放在眼裏!”
    “陛下,請賜罪梗王殿下,否則無法服眾啊!”
    ……
    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狠狠地參李玄戈和工部一本。
    所以。
    一個個可謂是竭盡全力的往工部和李玄戈的身上抹黑,隻要炎帝鬆口懲罰這兩個人,他們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
    “夠了!”
    炎帝猛然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讓四周參個不休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工部熔廢鐵、造新器,省下的軍餉夠漠北狼騎吃一年的羊肉,你們一個個盯著塊破銅爛鐵嘰嘰歪歪,是覺得朕的刀砍不斷舌頭了?!”
    關於熔煉一事,工部早就已經報備了!
    一時間。
    殿內霎時死寂。
    禦史台張大人官袍下的膝蓋開始打顫。
    “老八。”
    炎帝無視全場,隨之望向李玄戈,並點名了起來,“把你那堆‘破爛’抬上來,讓這群老頑固開開眼!”
    “好嘞!”
    李玄戈點了點頭,又一次朝柳承德使了使眼色。
    柳承德急忙領命,讓人去工部喊人。
    半炷香後。
    千戶帶著十八名工部匠人,吭哧吭哧地抬進三口大箱。
    李玄戈的蟒袍一甩,掀開了第一口木箱。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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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裏麵掏出一塊琥珀色的東西,便往禦史台張大人官袍上一蹭。
    “此乃去汙皂!”
    話語一頓。
    他又吐了一口痰在對方的官袍上,嚇得禦史台張大人急忙去搓。
    緊接著。
    張大人剛想開口叫囂,結果……
    袖口上的陳年墨漬竟化作一灘泡沫而暈開了!
    他雙眼一瞪,人都驚呆了。
    然而。
    李玄戈卻又補充了一句:“看見沒?這玩意往四哥那木頭機關上一抹,哪怕沾了馬糞都能洗成黃花閨女的繡帕!”
    兵部侍郎李懷仁上前湊近猛嗅,老臉漲成豬肝:“這味兒……比西域香粉還衝!”
    “衝就對了!”
    李玄戈反手將肥皂拍在柳承德掌心,“本王搓澡時靈感迸發,往皂角液裏兌了薄荷油,現在連千戶的裹腳布都能醃出龍涎香味兒!”
    千戶扒著殿門抗議:“殿下,屬下今早剛用這肥皂洗的腳!”
    李玄戈順勢打開第二口箱子,一個琉璃瓶中玫紅色膏體在晨光下流轉著妖異光澤。
    “此物喚作‘斬男色’,往唇上一抹,怡紅院花魁都得喊姐姐救命!”
    他指尖挑了一點膏體,往夏玲瓏唇上一抹,驚得女神捕繡春刀出鞘三寸:“放肆!”
    一旁的夏仲的臉色都跟著黑了。
    因為。
    大皇子已經朝他望來了……
    能不望來嗎?
    夏玲瓏乃是夏仲的孫女兒,而夏仲更是他的人。
    如今自己的人,居然跟李玄戈玩曖昧……
    他如何不怒?
    然而。
    夏仲也是一臉懵逼啊!
    “姐姐別急啊!”
    李玄戈掏出麵銅鏡晃了晃,“你瞧這氣色,是不是好多了?”
    鏡中朱唇似火,惹得夏玲瓏的耳朵倏地通紅。
    禦史台張大人急忙又捂住胸口踉蹌:“妖……妖術!這紅胭脂裏定摻了處子心頭血!”
    “處子血沒有,但魚油管夠。”
    李玄戈將口紅拋給戶部尚書虞光年,“江南漕運的魚脂熬了三天三夜,摻上西域紅花汁,比您小妾的嘴還潤!”
    龍椅上的李焱一把捏碎顆核桃,臉色都黑了:“老八,朕讓你造兵器,你倒琢磨起婦人妝奩???”
    “父皇此言差矣!”
    李玄戈從箱底抽出了一把鑲滿口紅的弩機,“此乃‘美人計’袖箭,塗了毒的口紅箭專紮敵軍眼珠子!”
    話語一頓,他扣動了機關,玫紅箭矢“嗖”的一聲飛出,隨之釘入了蟠龍柱。
    然後。
    炸開一團嗆人紅霧!
    夏仲猛打三個噴嚏,鼻涕泡糊了滿臉:“毒……毒霧!”
    “辣椒粉罷了!”
    李玄戈嬉笑著掀開第三口箱子,“其實那些都不算什麽,真正的殺器在這——精鹽!”
    鹽?
    李玄戈居然會製鹽?
    虞光年顫巍巍上前蘸了點往舌上一抹,老眼瞪得滾圓:“鹹……鹹得純粹,沒有苦澀,鐵鏽味兒,這……比官鹽純淨百倍啊!”
    此話一出,全場的人麵麵相覷。
    比官鹽海純百倍?
    這話若是出自李玄戈之口,他們必然不會信。
    但虞光年不一樣,那可是戶部尚書!
    李玄戈無視四周的震撼,反而舀起一勺鹽撒向群臣,“這是用本王自己研發的提純法熬的海鹽,一斤能頂十斤粗鹽,而且對人體無害,成本更低!”
    禦史台張大人突然撲倒在地,控訴了起來:“暴殄天物啊!此等精鹽合該供於太廟……”
    “供個錘子!”
    李玄戈翻了翻白眼,一字一頓地開口。
    “人體需要鹽分,打仗的時候更需要!”
    “不精純的鹽對人體甚至有害,但根據本王改良後的鹽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你拿這玩意兒去供著,不給士兵用,你是何等居心???”
    禦史台張大人的臉都綠了:“老臣不是這一個意思。”
    “那就給本王閉嘴!”
    李玄戈反手又打開了最後的小陶罐,“若再配上這‘霜糖’,工部夥房昨日新製的奶油蛋糕,連禦膳房總管都饞哭了!”
    綿白糖如雪沫紛揚,王公公沾了一點落在袍上的白糖,一舔:“這甜味……比江南的貢糖還醇!”
    “王公公識貨!”
    李玄戈趁機往他嘴裏塞了一塊特製的蛋糕,“甘蔗渣混石灰水過七道濾網,保準讓你甜蜜蜜!”
    “放肆!”
    李神機再也站不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
    李玄戈居然短短不到半個月,就在工部裏麵搗鼓出了那麽多的東西。
    別說。
    無論是糖,還是鹽,已經不止牽扯一個工部了,甚至戶部都要被牽扯進去……
    這個王八蛋!!!
    他氣得袖中的機關弩,都哢哢作響了:“區區奇技淫巧……”
    “哦?”
    李玄戈聳了聳肩,打斷了李神機的聲音,“不如四哥也去弄一份出來,若能比得上本王的鹽或糖的十分之一純度,本王不僅奉上所有的配方,還離開工部,如何?”
    如何?
    李神機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但凡能做出來,還會在這兒跟你廢話嗎???
    “四哥這表情……”
    李玄戈一把湊近他的耳畔,笑眯眯的開口,“莫不是想起當年偷舔墨家祖師爺糖人像,結果被戒尺抽腫手的糗事?”
    “放肆!”
    李神機的臉色一寒,怒不可遏地抬起齒輪袖箭,指著李玄戈,“墨家秘術豈容你這等來玷汙?”
    然而。
    袖箭在李玄戈鼻尖三寸處僵住,齒輪“哢哢”空轉如瀕死蟋蟀,像是卡殼了一樣……
    “四哥這袖箭是卡殼了?”
    李玄戈伸出手指,彈了彈弩機,“本王教你一個辦法,勤加豬油,保證順滑得像怡紅院花魁的……”
    “夠了!”
    李焱順勢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沉聲道,“老八這些物件,工部可核算過成本沒有?”
    “老臣沒有……”
    柳承德聞言一愣,尷尬的剛想解釋,結果一旁的虞光年捧著精鹽罐的手一抖,老臉笑成秋菊:“陛下,這精鹽所用的海鹵,乃是八殿下找老臣要的灘塗廢料,算上柴火工費,恐怕成本不足官鹽的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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