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午後，陽光慵懶地透過宿舍的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程慧側臥在床上，薄被半掩著腰身，黑發如瀑般散落在枕間。宿舍裏安靜得能聽見窗外梧桐葉的沙沙聲，偶爾夾雜著遠處操場上學生的嬉鬧，卻又很快消散在風裏。
    她剛剛從一場短暫的午睡中醒來，意識仍有些朦朧。早晨的體育課消耗了太多體力，午飯後她便沉沉睡去，此刻醒來，宿舍裏空蕩蕩的，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想唐澤了。
    過去這一年，他們幾乎日日纏綿，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低沉的嗓音，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肌膚與記憶裏。而如今，他已經離開快一個月了，因為任務的原因，連一條消息都不能發給她。
    程慧翻了個身，仰麵望著天花板，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她的身體比她的理智更誠實每當夜深人靜，或是像現在這樣獨處的時刻，那些被他點燃的欲望便會悄然蘇醒，像細小的電流，從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咬了咬下唇，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鎖骨，又緩緩下移，隔著薄薄的棉質睡衣，她能感受到自己肌膚的溫度在升高。
    反正室友們還要很久才回來。
    她閉上眼睛，任由思緒沉入回憶的深海。唐澤的手掌撫過她腰側的觸感，他的唇在她耳畔留下的灼熱吐息，他低笑著喚她名字時的嗓音……
    布料摩擦的細微觸感讓她呼吸一滯。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撥弄一根繃緊的弦。
    漸漸地，她身體感覺變得愈發明顯。她微微蜷起腿，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的腦海裏全是唐澤的影子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他擁抱她時的灼熱，他失控時在她耳邊低喘的聲音……
    她輕柔而緩慢地觸碰著，每一次觸碰都像是點燃一小簇火焰。她開始有些不自然的輾轉，喉嚨裏溢出幾聲細碎的嗚咽，像是小貓的嗚鳴，又像是情難自禁的歎息。
    就在她即將失控的那一刻
    哢嚓。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驟然響起。
    程慧渾身一僵，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慌亂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臉頰燒得滾燙，呼吸還未平複，卻已經強裝鎮定地坐起身，假裝剛剛隻是在午睡。
    門被推開，室友們嘰嘰喳喳的談笑聲湧入宿舍。
    "咦?程慧，你醒啦?"其中一個室友笑著問她。
    程慧努力扯出一個自然的微笑，點了點頭，手指卻悄悄攥緊了被角。
    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你們不是一下午的課嗎？”程慧問道。
    “老師布置了小組作業，後麵兩節課就不上了大家組隊去做作業去了。”一個室友說道。
    “喔”程慧歎息了一聲。
    室友回來後，程慧也起床了，指尖還殘留著未褪的熱度。她抓起運動包，隨手撈了件寬鬆t恤套上，連內衣都懶得穿，直接踩著拖鞋就往外衝。
    “我去遊泳！”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走廊裏，走道上的橫風總算讓她滾燙的耳根稍微降溫。她低頭看了眼自己——t恤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兩條細白的腿暴露在空氣中，腳上還趿拉著人字拖，怎麽看都像是臨時逃出來的。
    “嘖……”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加快腳步往遊泳館走去。
    更衣室裏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女生在慢悠悠地收拾東西。程慧迅速鑽進隔間，三兩下換好泳衣——黑色的連體款，剪裁利落，襯得她腰線格外纖細。她對著鏡子撥了撥頭發，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結果剛踏進泳池區，迎麵就撞見管理員大叔拎著拖把，一臉嚴肅地站在入口處。
    “同學，暫時不能遊了。”他指了指池子，“剛有個學生吐裏麵了，得徹底清理消毒。”
    程慧愣在原地，目光緩緩移向泳池——水麵漂浮著幾團可疑的渾濁物，清潔人員正拿著長杆網兜打撈。
    “西八……”她忍不住低聲罵了句韓語，額頭抵在玻璃門上，絕望地閉了閉眼。
    今天到底什麽鬼運氣？
    她垂頭喪氣地轉身，結果還沒邁步，就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誒誒——”對方顯然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頭，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我剛想嚇嚇你，結果你突然就轉過來了。”
    熟悉的嗓音讓程慧猛地抬頭，正對上王子維帶著笑意的眼睛。他披著浴巾穿著黑色泳褲，頭發微濕，看樣子也是來遊泳的。
    程慧的目光不受控製地往下滑——他的浴巾下露出一截鎖骨，再往下是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和分外明顯的腹肌。運動短褲下的腿修長有力，膝蓋骨節分明，小腿肌肉勻稱……
    她默默咽了下口水，隨即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趕緊移開視線，幹巴巴地說了句“……沒事。”
    王子維歪頭看她，有些疑惑“你今天怎麽怪怪的？我身上有什麽嗎？”
    他說著低頭檢查自己，扯了扯浴巾，又摸了摸臉，“臉上沾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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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沒什麽。”程慧再次歎氣，揉了揉太陽穴。
    “要不一起喝個咖啡？”王子維指了指外麵，“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反正也不能遊泳了。”
    程慧猶豫了兩秒。
    她現在渾身燥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還沒散幹淨。但轉念一想——來都來了，也不想現在就回宿舍。
    “去吧……”她妥協了，抓了抓頭發，“反正都出門了。”
    王子維笑了笑，轉身往更衣室走“那等我換個衣服，很快。”
    程慧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秒，又迅速移開視線。
    十分鍾後，兩人坐在學校門口新開的咖啡店裏。
    王子維點了一杯冰美式，玻璃杯外壁凝結著細密的水珠，冰塊叮咚作響。程慧則直接要了一瓶冰鎮科羅娜，酒保遞過來時，她順手塞了一瓣青檸檬進去，仰頭就對瓶吹了一大口。
    王子維挑眉“大白天的就喝酒啊？”
    “熱的。”程慧瞥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總算壓下了幾分躁意。
    王子維被她這一眼看得莫名，低頭檢查自己“我今天到底哪裏不對勁？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看我。”
    程慧捏著酒瓶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裏翻了個白眼——“因為你身材太好，而我今天荷爾蒙失調，行了吧？”
    當然，她沒說出來，隻是又歎了口氣“沒事。”
    王子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沒再追問，隻是舉起咖啡杯和她碰了一下。
    程慧拿起酒瓶和他輕輕一碰。
    玻璃碰撞的清脆聲響中，她悄悄抬眼，又迅速垂下睫毛。
    ——今天真是糟透了。
    ——但是……好像也沒那麽糟。
    兩人一直在咖啡店裏坐到臨近晚飯時間，王子維晚上有聚會，程慧則是打包了一份蔬菜沙拉回宿舍。
    “吃不到肉的日子真的是連肉也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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