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祭壇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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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北冰原的寒風如刀刃切割麵頰,王邈等人踏上傳送陣的瞬間,漫天暴雪突然凝固在空中,化作千萬片冰晶鏡麵。林婉兒的天機羅盤發出刺耳蜂鳴,鏡麵裏映出截然不同的景象:有的顯示祭壇已化作血海,有的則是王邈單膝跪地、鍾碎人亡的畫麵。
    “是時空分支投影。”李誌遠握緊八卦鏡,鏡中卦象瘋狂變幻,“每麵鏡子都是一個可能的未來。我們必須找到唯一的‘正確路徑’。”
    李雪的玄陰之氣掃過最近的鏡麵,冰晶突然滲出鮮血,在地麵勾勒出祭壇的方位:“父親的羅盤在共鳴。跟我來。”她發間的玄陰印記再次浮現,卻比之前多了幾分金芒——那是與北鬥之力融合後的變化。
    眾人在冰棱迷宮中穿梭,趙軒的機關獸經過改造後,竟能將時空碎片轉化為推進力,在冰麵上劃出藍色光痕。行至冰原中心時,一座由無數白骨堆砌的祭壇破土而出,祭壇中央懸浮著三口青銅古棺,棺蓋上分別刻著“太古”“混沌”“逆命”字樣。
    “小心!這是三陰聚煞之地。”李誌遠話音未落,古棺突然同時開啟。第一口棺中滾出一具纏繞鎖鏈的幹屍,其眉心嵌著與王邈手中 identica的鍾碎片;第二口棺中湧出黑色霧氣,凝聚成黑暗勢力首領的模樣;第三口棺蓋緩緩打開,裏麵竟躺著容貌與王邈別無二致的男子,隻是眉心間多了一枚逆十字印記。
    “歡迎來到逆命祭壇,守望者的後裔。”黑暗首領的虛影開口,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說話,“這三口棺材裏,葬著太古至今所有試圖反抗天道的靈魂。而你——”他指向第三口棺中的男子,“正是我們等待的‘逆命之人’。”
    王邈的北鬥鍾碎片劇烈震顫,與棺中男子的碎片產生共鳴。他突然感覺一陣眩暈,腦海中閃過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太古時期,一位守望者為拯救蒼生,試圖用時空鍾逆轉天道,卻被天道反噬,靈魂分裂為“守護”與“逆命”兩半。
    “謊言!”林婉兒揮出天機術法,卻被黑霧輕鬆彈開,“王邈的使命是守護天道,怎麽可能是叛逆者後裔?”
    “天道?不過是勝利者書寫的規則。”逆命男子睜開眼,眼中流轉著混沌之色,“太古守望者發現,所謂天道不過是更高維度存在的牢籠,他想打破牢籠,卻被天道抹除了存在痕跡。而我,就是他被封印的逆命之魂。”
    李雪突然舉起羅盤,羅盤中央的青銅魚指向逆命男子:“父親的筆記裏提到過‘雙魚逆位’的卦象。王邈是守護之魂,你是逆命之魂,隻有兩者合一,才能打開真正的天道之門。”
    黑暗首領發出桀桀怪笑:“聰明的丫頭。當年李淳風算出這場危機,卻不敢告訴你們真相——因為要修複天道裂痕,必須讓守護與逆命之魂融合,而融合的代價,是其中一魂徹底消散。”
    王邈感覺體內有兩股力量在撕扯,北鬥鍾的溫暖與逆命碎片的冰冷激烈對抗。李誌遠見狀立刻布下八卦陣,試圖穩定他的靈脈:“別聽他們蠱惑!就算太古守望者有過逆命之心,那也是為了蒼生,並非背叛!”
    “蒼生?”逆命男子踏出土棺,每一步都在凍結時空,“看看現在的世界吧——靈氣被天道壟斷,修行者困於壽命枷鎖,凡人在苦難中輪回。這樣的天道,值得守護嗎?”他抬手輕揮,冰原上浮現出無數畫麵:因靈氣枯竭而枯死的村落、為爭奪靈脈自相殘殺的門派、被天道法則碾碎的反抗者靈魂。
    林婉兒的淚水凍結在眼角,這些畫麵正是天機閣一直不敢公之於眾的真相。趙軒握緊拳頭,機關獸核心的時空碎片突然失控,在他手臂上烙下一道傷疤。
    “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中。”黑暗首領指向祭壇中央的太極圖,“融合逆命之魂,打破天道牢籠,讓眾生獲得真正的自由;或者繼續做天道的傀儡,看著這個世界在規則下慢慢腐爛。”
    王邈頭痛欲裂,腦海中浮現出李誌遠臨終前的微笑、李雪在父親墓前的落淚、林婉兒為他修補靈器時的專注神情。他突然明白,李誌遠為何甘願成為因果錨點——不是為了維護舊秩序,而是為了讓後來者有選擇的權利。
    “我選第三條路。”他握緊兩枚碎片,北鬥鍾的光芒突然照亮整個祭壇,“太古守望者想打破天道,是因為當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但現在,我們可以試著修補它,而不是毀滅。”
    逆命男子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修補?你以為天道是破損的靈器?可笑至極!”他抬手召出混沌黑霧,黑霧中竟裹挾著無數時空碎片,“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讓你看看,所有試圖修補天道的人,最終的下場!”
    時空碎片如暴雨傾瀉,王邈本能地展開北鬥護盾,卻發現碎片穿過護盾,徑直融入他的身體。劇烈的疼痛中,他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有的成為逆命者毀滅世界,有的為守護天道自我犧牲,有的在時空亂流中迷失成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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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宿命。”逆命男子的聲音變得柔和,“無論怎麽選,你都逃不過悲劇的結局。為什麽不試著打破宿命,成為新的天道主宰?”
    王邈感覺意識正在分裂,守護與逆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就在這時,李雪突然衝進陣法,將玄陰玉佩按在他眉心:“父親說過,真正的因果不是注定,而是選擇。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由你自己決定!”
    林婉兒同時拋出天機羅盤,羅盤化作流光融入北鬥鍾:“這是天機閣最後的傳承,願天道指引你的選擇。”
    趙軒操控機關獸撞向逆命男子,用身體擋住了新一輪攻擊:“別墨跡了!我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們一樣!”
    王邈望著同伴們堅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古籍最後一頁的空白——那或許不是遺漏,而是等待後來者書寫的可能。他深吸一口氣,將兩枚碎片緩緩靠近,刹那間,北鬥鍾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祭壇的太極圖隨之轉動,竟將混沌黑霧轉化為純淨的靈氣。
    “我是王邈,”他的聲音穿透時空,“不是太古守望者的轉世,也不是逆命之魂的容器。我是守護天道的人,更是守護眾生選擇權利的人。今天,我要為這個世界修補一道縫隙,讓光透進來。”
    逆命男子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逐漸消散在光芒中。黑暗首領的虛影也隨之崩解,臨終前留下一句低語:“你以為修補就能解決問題?真正的天道裂痕,在更遙遠的時空之外……”
    祭壇震動不止,三口古棺緩緩沉入冰麵。王邈撿起地上的逆命碎片,發現它已與北鬥鍾融為一體,形成一枚陰陽魚形狀的新碎片。李雪的羅盤突然指向天空,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由星芒構成的門扉。
    “那是……”李誌遠瞳孔收縮,“傳說中的天道之門。難道說,你的選擇改變了因果?”
    王邈搖頭:“或許不是改變,而是創造了新的可能。現在,我們需要進入門內,徹底修複裂痕。但……”他看向同伴,“這次可能真的是單程路。”
    “少廢話。”趙軒拍了拍機關獸,“我的新發明還沒在更高維度試過呢。”
    林婉兒微笑著展開傳送陣:“天機閣的使命,不就是探索未知的可能嗎?”
    李雪將父親的羅盤係在王邈腰間:“父親說過,北極星的光芒永遠不會熄滅。因為它知道,有需要守護的人,就有前行的方向。”
    眾人站在天道之門前,胸前的星芒印記與門上的北鬥圖騰交相輝映。王邈深吸一口極北的寒風,推開門扉的刹那,無數流光湧入體內——那是曆代守望者的祝福,也是千萬生靈對和平的渴望。
    門後是一片純白的時空之海,中央懸浮著天道核心的裂痕。而在裂痕另一端,隱約可見某個巨大陰影正在蘇醒。王邈握緊手中的陰陽碎片,聽見無數個時空的自己同時開口:“開始吧,為了所有可能的未來。”
    冰原之上,暴雪終於落下。但在天道之門閉合的瞬間,一片雪花竟呈現出北鬥七星的形狀——那是希望的印記,也是新的守護篇章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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