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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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良折回家中,牽著馬到侯府門口,王金生快步走過去接過馬韁繩,眼睛亮亮的:“爺您怎麽回來了?”
    陳良沒有回答他,盯著前方,隻見侯府張燈結彩的,和他離府前比簡直煥然一新。
    王金生順著他的目光,解釋道:“二爺回來了,設了宴。”
    原來是從京都述職的陳齊回家了。
    陳良扯了扯衣擺,上麵還有血跡。嫡子和庶子天壤之別啊,原主被忽視了個徹底。
    他道:“你把馬安頓好,我先去給父親請安。”
    剛到花廳,大老遠就聽見了裏麵一片歡聲笑語,很是熱鬧。
    然而,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幾人,卻在看到陳良之後,直接上演了笑容消失術。
    這讓陳良心裏一陣嘖,這群人不去表演變臉術可惜了。
    不等陳良開口,嫡母錢氏十分驚訝道:“謙華,這個時辰怎麽回了侯府,今日不當差嗎?”
    說著她還有些自責道:“怎的也沒有小廝來稟,害得家宴落下了你。”
    茶茶的感覺飄過來了,就算他在府裏麵,她就會叫嗎?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一道譏諷的聲音,“‘官爺’這估計是被人攆回來了,一身血氣就往這走,真是晦氣。”
    是陳沁春。
    鵝黃色的衣裳襯得她臉雪白,看向他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厭惡。
    這讓陳良很是不解,怎麽說原主也是她親哥哥不是嗎?
    陳青山端坐在正堂之上,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逆子!既領了差事又不去當差,不如趁早辭了!免得丟盡我侯府臉麵!”
    錢氏撫著陳青山的後背順氣,此刻也是一臉無奈,搖頭歎道:“謙華,莫怪你父親生氣。我之前還當你想通了要上進,卻沒想到……”
    還是塊爛泥扶不上牆。
    錢氏嘴角的諷刺都快壓不住了:“好在今日齊兒回府,府中也算添了些喜氣,快去換身衣裳,坐下來一起吃頓團圓飯吧。”
    陳齊回府就是喜氣,他就是晦氣。
    陳良心中一陣冷笑。
    “父親,母親。”坐在陳青山旁邊的陳齊,一身緋色官服,玉帶束腰,端得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
    他起身勸道:“依我看,三弟不去當差也好。鎮撫司不過是陛下的鷹犬,底下人無惡不作,濫殺無辜,三弟何苦與這些爪牙為伍?豈不是辱沒了我們侯府世代簪纓的名聲。”
    說著,他又苦口婆心的看著陳亮:“三弟,哪怕你繼續渾噩度日,我這做兄長的,也不會叫你餓著肚子去。你能想通不去鎮撫司那種醃臢地方,我很欣慰。”
    欣慰個屁。
    你是高興吧?一個養廢了的庶子,下半生都被捏手中,祈求著施舍度日,你當然巴不得。
    陳良垂眸解釋:“多謝兄長體恤,隻是今日我……”
    話音未落,門房處忽然有人來稟,說是文官來傳旨了!
    眾人皆是一愣,錢氏不由大喜,揣測道:“莫不是我兒政績斐然,得聖上青眼,特賜恩賞了?”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都閃過驚喜之色,紛紛前往廳堂。
    不消多時,一名鎮撫司的文官手持文書,大步跨入府中,高聲道:“陳良陳大人何在?速來接旨!”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陳良心中一震,麵上鎮定自若,拱手道:“下官接旨。”
    陳青山著急問:“大人,莫不是這孽障又在外花天酒地惹出什麽官司,捅到了聖上麵前?”
    文官一愣,笑著解釋:“侯爺多慮了,陳大人天縱英才,武藝精湛,緝拿罪囚魯狂生有功,聖上正要嘉獎呢。”
    說罷,宣讀文書後,朗聲對陳良道喜:“恭喜陳大人連跳兩級,榮升總旗!”
    刹那間,廳內鴉雀無聲。
    眾人麵色各異。
    片刻後,陳青山仍不敢置信的問:“大人,莫不是弄錯了?”
    他這兒子,什麽德行他清楚得很,現在竟有這樣的本事?
    文官麵色一凜,有些不悅:“這是聖上欽點的賞賜,侯爺若是不信,不若去聖上麵前分辨一二?”
    “大人勿怪,實是我這孽子平日裏不學無術,不成想他竟有這運道,也是我侯府的福分。”陳青山笑著辯解。
    文官也不在意,差事辦完討賞過後,便離去了。
    陳良握著文書卷軸,也有些不敢置信。
    沒想到,千戶公羊明說的恩賞,竟來的如此之快,而且一下子就成了彭鈺的頂頭上司了。
    陳青山見他臉上沒有自得之色,心中暗暗滿意,嘴上卻仍訓誡:“不過區區一個總旗,些許運道而已,既當了差,以後就按時點卯,莫以為有了些許功績,就猖狂得誌!丟了侯府的顏麵。”
    陳良恭順拱手,笑答:“父親教訓的是。”
    陳沁春驚訝地睨了他一眼,別扭的哼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也就一個總旗而已。”
    姨娘趙氏在一旁布菜,滿麵榮光道:“雖是如此,三爺靠著自己的本事做到總旗,總是值得恭喜。”
    這話一出,陳齊與錢氏的臉色便都不大好看了。
    無他,陳齊是靠著侯府的恩蔭得了個文官虛職,管著衙門裏的一些閑散小事。
    和陳良自己拚搏得來的前程相比,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更何況,大乾尚武,文官的前程哪兒有武官前程敞亮。
    陳良能做總旗,自然還有繼續升的機會。所以,趙氏此刻感覺腰杆子都挺直了許多。
    “好了,今日是齊兒的洗塵宴,其餘的稍後再論。”陳青山麵色微沉,自不願庶子奪了嫡子的風頭。
    陳良看著嫡庶之差,想著方才這便宜父親恨不得給他扣屎盆子的模樣,頓覺食不下咽。
    這侯府,住著忒沒意思。
    他起身再次拱手:“父親,鎮撫司事務繁雜,我若每日往返,恐多有不便。不如我搬出侯府居住,一來方便通勤,二來也免得打擾府中安寧。”
    陳青山麵色一沉,怒道:“你這是何意?剛有了點出息,便想著往外跑?”
    錢氏卻心中一喜,忙道:“老爺,謙華說得也有道理。鎮撫司事務繁雜,往返不便,且不日沁春也要說親,謙華職責,難免殺孽,我也是怕耽誤了沁春啊。況且,他既已長大,也該有自己的住處,權當曆練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