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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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扭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說話之人正是李慕妍,也是打理著侯府家業的女人。
李慕妍穿著一身月白色對襟長衫,淡黃色的雲肩襯得她落落大方,纖細的柳腰上,掛著一支淺紫色宮絛,整個人清新淡雅的很。
陳久本來對這個大嫂還算恭敬,可自打上回她被山賊擄走,陳久便覺得李慕妍已經不貞潔,且和老三眉來眼去的,合該浸豬籠才對。
老劉麵色為難,卻還是支取了一百兩銀子給陳久。
陳久將銀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這才滿意的對李慕妍哼道:“嫂嫂倒是個明白人。”
說罷,大搖大擺的從賬房離開了。
老劉歎了口氣:“少夫人,這二爺長久以往,侯府遲早要遭他敗了去。”
李慕妍輕笑:“從前你也是這麽說三爺的。”
老劉憨厚笑笑,提起陳良神色間有些驕傲:“三爺如今可是在長公主跟前當差,早已不是昔日那個隻知招貓逗鳥的浪蕩子了。”
李慕妍微笑:“興許二爺也會改呢。”
老劉咂吧著嘴,卻是不以為然。
屋內二人的對話,被去而複返的陳久聽了個正著。
他本是想著再支取些銀子,省的他老往賬房竄,於名聲上有礙。
卻沒想到,家中一個賬房,都是這樣看他!
陳久氣的臉色鐵青,心中對陳良的憎恨達到了頂峰。
一個庶子!竟然敢爬到他頭上來!
不就是有長公主撐腰嗎?哼,說到底不過是尋了個可靠的靠山!
若是論靠山……
陳久的眼前閃現出一個人影,他暗自冷哼道:“朝堂波雲詭譎,就連皇上都多受掣肘,有長公主撐腰又如何?待我投入趙公子門下,我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想到這裏,陳久便冷著一張臉快速的出了門。
陳久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趙如信的住處,遞上拜帖後,良久才被小廝請進了廳堂。
廳堂內,陳久嚐了一口下人上的茶水,被那股黴味兒給刺激的嗆咳出聲。他重重的擱下茶杯,眼中閃過憤怒。
狗奴才!
欺人太甚!
趙如信姍姍來遲,一進廳堂,便見陳久沉著一張臉,難掩怒色。
趙如信深知緣由,麵上卻是故作不知,甩著手中的折扇,緩步走近:“陳兄這是怎麽了?可是不長眼的下人怠慢了你?方才我有些許要事,來遲兩步,陳兄莫怪啊!”
他笑嗬嗬的寒暄,眼中的嫌棄之色,卻是難以掩飾。
陳久畢竟也混跡官場,自然瞧得出來趙如信眼中的不屑。可他鐵了心的要投奔對方,自然也放得下身段。
所以他壓了壓心中的怒意,滿臉堆笑道:“趙公子,此次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我知您厭惡陳良,此等罔顧禮法之人,如今卻借著長公主的勢春風得意,倘若讓他在朝堂上立下寸功,定會養虎為患!”
提起陳良,趙如信的臉色便難看至極。
“陳兄這話是何意?”
趙如信挑了挑眉,眸中閃過一抹陰鷙,“他如今有長公主庇佑,我不過一介白身,能奈他何?”
陳久著急道:“趙公子實在過謙了!朝堂誰人不知禮部尚書乃國之棟梁,是陪著陛下打江山的肱骨之臣,當年與突厥一戰,若非尚書大人舌戰群雄,不費一兵一卒與突厥談和成功,否則我大明必將損失數兵將,死傷無數!”
陳久讚歎著,眼底滿是敬佩之意:“別說是長公主了,就是陛下,也要仰仗尚書大人。如今陳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踩在您的頭上作威作福!趙公子怎可忍下這口惡氣,平白折辱了尚書大人的風骨……”
“放肆!”
趙如信厲聲喝止道,眼中卻沒有太多的怒意,反而生出幾分自豪。
畢竟,在他心中,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朝堂上下,誰人不擁重父親?
陳久躬身一禮,很是諂媚:“趙公子,在下對尚書大人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還望公子給個機會,讓我能拜入公子門下,得尚書大人指點!”
趙如信一哂:“敢問陳兄倚仗的是什麽呢?”
陳久眼睛一亮,深知對方這是要交換條件了。
他咽了口唾沫,壓製住內心的歡喜,忙道:“在下不才,對我家那不仁不孝的東西頗為了解,我與他生活數十載,最是知曉他的軟肋,若是趙公子願意,在下願傾盡所能,為趙公子出謀劃策。”
聞言,趙如信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思索片刻後,他覺得陳久或許真能派上用場,最終點頭答應。
陳良尚不知曉自家那不成器的哥哥要對付他,此刻的他,正沉浸在長樂郡主的溫柔鄉中。
京城,味極軒。
長樂郡主讓人上了一桌好菜,又挑了雅間,臨窗而坐,稍探出頭,便可將京城夜景盡收眼底。
彼時華燈初上,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夜間叫賣聲依舊此起彼伏,處處都是煙火氣息。
京城的繁華,與洛陽不同,生長在京城城門下的百姓,顯然要富足安樂許多。
長樂郡主動作優雅的夾著桌上精致的美食,一邊眉眼溫柔的與陳良介紹著菜品與京中景致,說到趣事,便忍不住掩唇輕笑。
陳良看著她明豔燦爛的眉眼,那一舉一動的優雅端莊,隻覺得是人間享受。
她就像是明媚的太陽,將他心底最深處的黑暗照亮。
用過膳食,長樂又帶著陳良來到了玉靈湖。
今日十五,京城每月會在十五那日,會有一些小型燈會。因此,晚上的湖邊熱鬧非凡,有不少年輕男女在放荷花燈。
湖麵上一盞盞荷花燈交相輝映,湖光搖曳,波瀾起伏。
長樂郡主忍不住也要了一盞花燈,寫上字條,小心翼翼地將它塞在花燈裏麵,隨後放入水中。
看著流水潺潺帶走了花燈,她忍不住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願道:“我希望……事事如我所願。”
也希望,即便與陳良無果,他也能心中記掛著我。
藏在心中的秘密,沈怡韻並沒有說出來。
她隻是睜開眼睛,轉頭看向陳良,眼神中帶著一絲眷戀:“陳良,你有沒有許願?”
陳良愕然。
別說許願了,他從不信神佛,凡事還得靠著自己爭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