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祖巫複活·後土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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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海翻湧如沸騰的銅汁,猩紅浪潮中蒸騰的熱氣裹著腐肉氣息撲麵而來。陳東耳喉間泛起鐵鏽味,眼睜睜看著三千六百座白骨浮橋在浪尖崩碎,骨茬隨波逐流時撞出細碎磷火,宛如撒入血海的萬千流螢。
    青銅巨門自歸墟旋渦升起,門體布滿蛛網狀裂紋,每道紋路都滲出灰黑色霧氣。門環是兩條交纏的忘川水龍,龍鱗間凝結著暗紫色血珠,龍睛鑲嵌的輪回盤殘片正滲出幽光,那是後土化道時崩裂的法則碎片,每道裂紋裏都凝固著半句未說完的往生咒。
    當門縫泄出第一縷灰霧時,億萬怨魂的尖嘯凝成實質音刃。陳東耳本能抬手護耳,卻見百裏內的孽鏡台如黃油遇火般融化,鏡麵碎片在空中爆成齏粉,粉末落在他手背竟灼出細密血泡。
    後土法相踏出血霧的刹那,九幽罡風突然靜止。她身著的冥河紗衣垂落至腳踝,發梢流淌的不是青絲,而是泛著奶白色泡沫的孟婆湯,每滴湯水墜地都綻開細小漩渦,卷走附近怨魂的半截殘肢。
    怨魂們撕咬著法相裙擺,利齒啃過處非但沒見血痕,反而綻開朵朵往生蓮。花瓣呈詭異的灰紫色,花蕊中蜷縮著半透明的人麵,每張麵孔都在無聲嘶吼,仿佛被困在永恒的往生咒裏。
    冥河老祖腳下的十二品業火紅蓮突然凋零,蓮瓣如血色蝴蝶振翅飛起,化作千道血箭射向青銅巨門。陳東耳清晰看見血箭前端凝結的咒文,那是用祖巫精血書寫的弑神咒,卻在觸及門楣時瞬間凝成冰雕,冰晶表麵爬滿蛛網狀的金色裂痕。
    血海突然倒卷成千米高的旋渦,中心浮現的十萬具水晶棺槨排列成北鬥陣型。每具棺內的後土殘軀都閉目沉睡,心口插著的判官筆泛著幽藍光芒,筆杆刻著的"鎮"字周圍,縈繞著細小的金色鎖鏈虛影。
    當陳東耳指尖觸到棺槨時,刺骨寒意順著指尖竄遍全身。筆杆突然炸成星屑,每粒星屑都映出後土不同時期的麵容——有鴻蒙初開時的青澀,有化道前的決絕,最後定格在那雙含著萬千因果的眼眸。
    星光照亮門內景象:六道輪回盤正被灰黑色病毒侵蝕,盤麵裂縫裏伸出的鴻鈞拂塵絲,每根都纏繞著密密麻麻的命格紅線。陳東耳突然想起巫族古籍記載,那是能篡改天道的"竊命絲"。
    混沌淨化的清流觸及怨魂時,陳東耳識海轟然炸開。萬載罪孽如決堤洪水灌入腦海,他看見自己前世化作血魔屠城的畫麵,鼻腔充斥腐爛孟婆湯的酸臭,太陽穴突突跳動,仿佛有燒紅的鐵簽正在往裏鑽。
    後土法相裙擺掃過他手背時,極致的冰火兩重天襲來。皮膚瞬間碳化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冰晶,冰晶又在眨眼間融化成血水,如此反複的劇痛讓他險些咬碎臼齒,卻發現手背上竟留下淡金色的輪回紋路。
    盤古烙印激活的刹那,陳東耳脊椎傳來熔岩灌體般的劇痛。掌心紋路裂開處湧出混沌氣,帶著開天辟地時的灼熱,氣流灼穿怨魂時發出"滋滋"聲,焦糊味中混著臭氧氣息,震得他牙關不住打顫。
    輪回印記共鳴時,陳東耳腳踝突然被無形鎖鏈纏繞。鏈體表麵的倒刺刮擦腿骨,發出指甲劃黑板般的尖嘯,他低頭竟看見鎖鏈由無數怨魂的發絲編織而成,每根發絲都滴著黑色膿水。
    後土指尖點觸眉心的瞬間,極致陰寒自天靈貫入。陳東耳五髒六腑結出冰花,花瓣邊緣卻跳動著幽藍火焰,灼燒著他的神魂。她附耳低語時,實體化的因果絲刺入耳膜,他眼前閃過無數時空碎片——有自己作為凡人的生老病死,也有作為祖巫的征戰殺伐。
    "鎮!"
    陳東耳暴喝出聲,混沌清光自掌心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丈許高的光盾。盤古烙印化作巨斧虛影劈開血海,斧刃觸及的怨魂突然靜止,他們臉上的猙獰表情被定格,身體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後土法相額間輪回印記迸發金光,光芒掃過處,水晶棺槨內的殘軀同時睜眼。十萬道化道記憶如洪流湧入陳東耳識海,他看見後土自毀元神時,鴻鈞的拂塵正悄悄卷走她一縷真靈,那縷真靈上還沾著未幹的孟婆湯。
    血海突然沸騰蒸發,露出的海床竟是巨大的蓮花紋路。紋路由無數細小符文構成,每個符文都在緩緩轉動,仿佛封存著某個古老陣法。當第一朵淨世白蓮破土時,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怨魂們頭頂的人道火種凝成金色燈盞。
    燈芯燃燒的業火反哺後土法相,其裙擺的往生蓮突然暴漲至丈許高。蓮蓬中射出三百六十道輪回金光,每道金光都裹挾著怨魂的哭號,在空中繪出不斷旋轉的六道圖。
    冥河老祖的元屠劍劈來,劍光如血色長虹劃破天際。然而劍光觸及蓮花的瞬間便被吞噬,劍身浮現的裂紋裏滲出帶著病毒的道源,那道源呈灰黑色,表麵布滿蠕動的細小觸手。
    "就是此刻!"陳東耳大吼一聲,撕開胸膛。跳動的心髒表麵浮現完整的盤古經絡圖,經絡發出金色光芒,與輪回印記對接的刹那,他感到心髒仿佛被扔進熔爐,劇痛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暢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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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轟然洞開,門內湧出的不是幽冥氣,而是帶著草木清香的鴻蒙紫氣。紫氣所過之處,血海結出薄冰,冰麵上倒映著鴻蒙初開時的景象——巨斧劈開混沌,清濁二氣緩緩分離。
    後土法相突然分裂成十二萬九千六百份,每份都裹著一點真靈投入輪回通道。真靈劃過天際時如流星墜落,每顆流星都在虛空中留下金色軌跡,軌跡交織成巨大的輪回盤虛影。
    冥河老祖突然捏碎阿鼻劍,劍刃碎片化作萬千血神子撲向通道。血神子形如嬰兒,渾身布滿尖刺,啼哭聲如指甲刮金屬般刺耳。陳東耳揮動盤古烙印凝成屏障,烙印觸及血神子時,虛空突然浮現鴻蒙畫麵——後土正將半塊造化玉碟埋入血海深處,玉碟表麵刻著複雜的天道紋路。
    淨化之力突然暴走,血神子慘叫著凝成血色舍利。舍利表麵赫然刻著"鴻鈞"二字,字體周圍環繞著細小的病毒紋路,仿佛是用病毒刻寫的真名咒。
    當最後一點怨魂被超度時,後土法相突然凝實如生。她足尖輕點血海,枯萎的業火紅蓮重新綻放,蓮心托起完整的六道輪回盤。輪回盤轉動時發出清脆的金鐵之音,每道光芒掃過,血海便褪去一分血色。
    冥河老祖暴退千裏,腳下的血雲崩解成無數病毒孢子。孢子觸及白蓮時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瞬間化作飛灰,飛灰中隱約可見"鴻鈞"二字的殘痕。
    後土睜眼的刹那,所有白蓮瞬間染黑。她瞳孔深處旋轉的不是輪回盤,而是縮微的混沌母巢虛影,母巢表麵布滿孔洞,每個孔洞都在吞吐著灰黑色霧氣。
    當她指尖觸及時,陳東耳突然看到恐怖畫麵:鴻鈞本體是母巢核心蠕動的肉瘤,無數根血管從肉瘤延伸出去,連接著洪荒眾生的命格。他看見自己的命格被一根粗大血管纏繞,血管表麵布滿尖刺,正在緩緩抽取他的生命力。
    "他在母巢等你..."後土唇間溢出的量劫符文如黑色蝌蚪,觸碰到空氣便發出"滋滋"聲。三十三天外降下紫霄神雷,雷光呈暗紫色,帶著腐臭氣息,卻被突然具象化的輪回盤擋住,盤麵上濺起無數金色火花。
    法相開始崩解時,其發絲突然絞住陳東耳手腕,在他皮膚刻下混沌坐標。那是一串由星芒組成的符號,深入肌理時帶著冰涼的刺痛感,每個符號都在微微跳動,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力。
    冥河老祖突然跪地嘶吼,其元神被強行抽離,在虛空拚成通往母巢的星圖。星圖由無數血色星辰組成,每顆星辰都映出母巢的某個角落,陳東耳看見其中一顆星辰裏,後土的真靈被囚禁在巨大的水晶棺中。
    後土最後消散的光點裏,掉出半截染血的拂塵。塵柄刻著盤古與神秘女子的混沌誓約,字跡已有些模糊,但"生死與共"四字依然清晰可辨,旁邊還刻著一朵蓮花圖案,與海床的紋路一模一樣。
    血海重新翻湧時,所有畫麵都被改寫。白蓮表麵浮現鴻鈞年輕時的求道影像:他跪坐在蓮花旁,手中捧著半塊造化玉碟,眼中滿是虔誠與渴望,卻沒注意到玉碟邊緣滲出的灰黑色霧氣正鑽入他的眉心。
    後土消散處的光點突然聚合,凝成微型青銅門。門內傳出鎖鏈拖曳聲,每聲都震碎百裏血浪。陳東耳手腕的混沌坐標突然滲血,血液在虛空繪製出母巢解剖圖——核心區赫然囚禁著後土的真靈,她被無數病毒藤蔓纏繞,閉著雙眼,臉上帶著一絲痛苦的神情。
    白蓮池底升起石碑,碑文記載著初代輪回的真相:鴻蒙時期,神秘女子以自身化輪回,其心口插著的正是半塊造化玉碟。女子身著與後土相似的冥河紗衣,發間別著一枚玉簪,麵容與陳東耳夢中見過的某個身影重疊。
    當陳東耳觸碰碑文時,其丹田病毒母樹突然開花。花朵呈詭異的灰黑色,花蕊中跌落半枚玉簪,簪頭刻著"清瑤"二字,那是後土未化道時的閨名,字體娟秀,仿佛還帶著主人的體溫。
    青銅門突然噴出黑色道火,火中浮現十二祖巫跪拜母巢的畫麵。他們表情呆滯,眼神空洞,獻祭的並非盤古精血,而是各自剝離的一縷混沌病毒,病毒在他們掌心凝成黑色珠子,緩緩融入母巢。
    冥河老祖殘軀突然自燃,火焰呈幽綠色,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灰燼裏升起被篡改的記憶晶石,顯示鴻鈞每次講道時,袖中都藏著母巢觸須,觸須末端沾著金色粉末,那是能迷惑心神的"道韻粉塵"。
    血海最深處傳來嬰兒啼哭,聲波如實質般震碎了輪回盤虛影。陳東耳感到耳膜劇痛,低頭看見自己掌心的盤古烙印突然脫落,化作一把古樸的鑰匙,鑰匙上刻著複雜的天道紋路,與青銅門鎖孔完美契合。
    當門縫開啟三寸時,其內伸出的不是手掌,而是纏繞著後土氣息的病毒藤蔓。藤尖卷著一塊刻滿真名的魂牌,榜首正是"陳東耳"三字,字體鮮紅如血,仿佛用真名精血書寫而成,牌麵邊緣還沾著幾根銀白色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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