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能見到您，鄭公子。”
    柏林街角的咖啡廳靠窗桌邊，鄭清璿用勺子微微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就在昨天晚上他拜托慕容柔嘉通過國內的情報網聯係到了這位恰巧也來到柏林求學的“中立發展黨”的黨員——李明。
    李明字日昭，廣西桂林人。出生於1878年，於1901年年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應天府陸軍大學同時接觸到到了“中立發展黨”的思想，於1904年加入了“中立發展黨”，並在1905年被派往德國留學......
    鄭清璿看著李明的資料不免有些頭疼，他實在是有些不想管這些破事了。
    “鄭公子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李明坐在鄭清璿的對麵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他的身上穿著一身普魯士軍服，似乎是才剛剛從軍校訓練出來，“我黨並不願意摻和進去。”
    鄭清璿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嗎？我原本認為貴黨會阻止戰爭的。”
    李明微微搖了搖頭，“如今戰爭的爆發已經近在眼前，我黨如果這個時候主張停止戰爭無異於政治自殺。”
    “我認為，戰爭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爆發。”鄭清璿抬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我的意思不是阻止戰爭，而是往後延幾年。”
    李明聞言笑了笑，“我能理解鄭公子的意思，我黨的大多數人也並不覺得戰爭在這個時候爆發有什麽好處。”
    李明看向了窗外，在這裏可以很清楚的距離咖啡廳不遠處的公園門口有幾個工人正在公園門口安裝廣告牌，“鄭公子，你覺得為什麽內閣一定要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甚至工團的人也支持戰爭？”
    沒等鄭清璿回答，李明便轉過頭繼續說道：“因為戰爭隻要爆發後，大量的傷亡就會導致大量的工作崗位空缺出來，從而緩解工人的就業危機，至於工團那些人他們巴不得工人死，這樣他們就不用為工人因為罷工而付的保障金了。”
    “說到底，不過是借用民族主義這杆大旗來掩蓋住自己肮髒的手段罷了。”李明頓了頓接著說道，“說個不好聽的，你將這層遮羞布扯下來，他們便會說你不愛國，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賣國賊。實際上呢，他們心心念念的隻有他們包裏的錢。”
    “當然，如果清軍打過來我自然會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一切，但是發動戰爭不行。這就是我選擇‘中立發展黨’的原因。”
    鄭清璿愣了許久才點頭，“我認可你的想法，但是江北我們必須收複。”
    “為什麽？”李明頂著鄭清璿的眼睛，“我們與滿清如今已經是兩個國家了不是嗎？”
    鄭清璿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李先生，您應該明白，這場戰爭一旦爆發，對貴黨，對整個明國來說都將是一場災難。”
    李明放下咖啡杯，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鄭公子，‘中立發展黨’的宗旨是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我們認為，戰爭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隻要滿清沒有入侵，那麽我們就應該將它看作是一個主權國家。”
    但有時候，戰爭是必要的。”鄭清璿反駁道，“當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受到威脅時，我們必須拿起武器扞衛我們的權利。”
    李明笑了笑，“鄭公子，我想你扯遠了。今天我們討論的是阻止戰爭而不是討論該不該發動戰爭不是嗎？”
    “所以你們就選擇袖手旁觀？”鄭清璿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李明搖了搖頭，“不，我們選擇的是更穩妥的方式。我黨並不想在這樣一場近乎是瘋狂的戰爭中淪為馬前卒。”
    “等待時機？”鄭清璿冷笑一聲，“那你們就等著1890年的慘劇再度上演吧！”
    李明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鄭清璿。
    鄭清璿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李明代表的是“中立發展黨”的態度，而這個黨，顯然並不打算阻止這場戰爭。
    好吧，李先生。”鄭清璿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告辭。”
    鄭清璿轉身離開咖啡廳，留下李明一人坐在桌邊。
    李明看著鄭清璿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走出咖啡廳，鄭清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柏林的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卻掩蓋不住戰爭即將到來的硝煙味。
    他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必須盡快趕回住處，將今天的情況告訴慕容柔嘉。
    他必須得回國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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