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大樓裏環繞住整個議會廳五個大壁爐裏發出柴被灼燒時所發出的“啪啪”聲響。
    “呼~”一口白煙從鄭許昌的嘴裏吐出。
    “鄭老，也不是我非要雞蛋裏麵挑骨頭。隻是你家小子的做法難免有些太激進了。”坐在鄭許昌對麵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其正是出身於兵部，如今是內閣成員之一的歐陽霖，“我們內閣已經是睜隻眼閉隻眼通過你家小子嘴裏的新《民族法》了，現在他又要搞什麽重查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案子，這不是胡鬧嘛！”
    鄭許昌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雪茄在煙灰缸裏輕輕敲了敲。“歐陽...大人，嗬嗬，要這麽說。我家孫子還給你們下馬威了不是？”
    歐陽霖皺眉道："鄭老您是什麽意思？"
    鄭許昌眯起眼睛，“我覺得吧，有些時候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畢竟工團那些家夥是真的說罷工就罷工的。”
    歐陽霖聽到鄭許昌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鄭老，恕我在下一次在瀛洲問題上的內閣會議裏投反對票，即便是您培養了我到現在這個位置，但是國家大事上，不是私人情緒就能左右的。”
    鄭許昌聽到歐陽霖的話，不禁輕笑一聲。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繁華的京城街景。“歐陽霖，我培養你圖的不是你未來在內閣上向我多偏袒一些或是未來給我鄭家開後門。而是我看中了你這副剛正不阿的性格，正是你的性格才讓我無視了那幾個軍工老板的推薦人，直接在兵部會議上投給了你最重要的一票。”
    歐陽霖聞言長歎出一口氣，“鄭老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感激鄭老您的知遇之恩。但是，倭...瀛洲的事，我認為如今做不得。特別是鄭老您剛在兵部提出在瀛洲招募一批瀛人參軍的關鍵時刻，我並不認為現在就掀起瀛人的仇恨對大明有什麽好處。”
    鄭許昌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歐陽霖。"你說得對，但也不全對。"他緩緩走回座位，“我能理解那臭小子的想法，他這是把他爺爺我放在兵部上烤呢！”
    說著鄭許昌瞥了一眼歐陽霖的麵部表情後繼續說道：“瀛洲這件事，我需要你為我家那個臭小子在內閣站台，我們不能再拖了，越早排完這顆埋了多年的地雷就能越早打回去北方。”
    歐陽霖聽罷，眉頭緊鎖，麵露猶豫之色。他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鄭老，好吧！我可以不投反對票，但是您得給我個保證，保證你家那小子的做法是正確的。"
    鄭許昌緩緩點頭，從椅子上的公文包裏拿出來一份文件遞了過去，“這是陛下交給我的1895年那場倭人叛亂錦衣衛的調查報告，看看吧。”
    歐陽霖接過文件，眉頭緊鎖地翻閱起來。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漸從困惑變為震驚，最後化為一種深深的憤怒。
    “這些家夥，是想把大明重新變回崇禎朝嗎！”歐陽霖一把將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偷運軍火這可是死罪！”
    鄭許昌輕輕歎了口氣，“‘鐵馬工業’...這也是為什麽陛下盯上它的原因，偷運軍火不就和當年崇禎朝時期的晉商一樣麽？”
    歐陽霖攥緊了拳頭，內心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他猛地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平日裏的沉穩早已蕩然無存。"鄭老，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必須立即采取行動，徹查到底！"歐陽霖的聲音裏充滿了堅決。
    鄭許昌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示意其先坐下來，“冷靜點，這件事還沒那麽嚴重。既然錦衣衛知道就說明一切都還在控製中，怕就怕錦衣衛什麽都不知道。”
    歐陽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緩緩坐回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盯著鄭許昌。“鄭老，要我說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刑部那群家夥也不是吃幹飯的，這證據交給他們，管它什麽鐵馬不鐵馬的，就算是金馬那t也得伏法！”
    鄭許昌微微頷首，“你的意思我懂，陛下懂，我家那小子也懂。但是問題就在於要怎麽利用這件事去消除瀛人內心對國家的看法。如果隻是安排刑部直接判罪，瀛人是不會歸心的。所以這件事得讓瀛人自己解決。他們渴望大明給他們一個公平，我們就給他們一個公平不是？”
    歐陽霖皺眉思索片刻，“鄭老的意思是，我們這次要放任瀛人在瀛洲的所作所為並為他們保駕護航，最後再以正義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審判那些賣國賊？”
    鄭許昌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讚同。
    現在額度歐陽霖能夠明白這對鄭家爺孫兩和皇帝想要做什麽了，但是還有一點他不明白：為什麽鄭許昌要約他在議會大樓而不是在鄭府，明明在鄭府可以更加掩人耳目。
    歐陽霖歎了口氣，“好吧，鄭老，我同意在內閣下次會議上給你家那位站台。”
    現在整個明帝國的目光全都放在了瀛洲的這場舊案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國家這次是要徹查這宗已經結案了的“阿伊努孕婦案”並以此來清算1895年的瀛洲叛亂背後的武器供應。
    在這背後美國人，清人，甚至還有一點英吉利人與法蘭西人的影子，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按道理來說每一艘進入瀛洲的商船都會經過宣撫司的檢查但是這批武器是怎麽通過宣撫司的檢查的？背後隻剩下了一個原因：官商勾結。
    鄭清璿不斷在自己的書房裏翻看這案宗以及錦衣衛交上來的密報，他的眉頭緊鎖，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
    “要打回去北方，就必須讓人民意識到自己是國家的一員，就必須讓人民意識到自己是國家事務的參與者......為此公平公正就是必不可少的，即便那是裝出來給他們看的。”鄭清璿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在桌麵上，“瀛人或許有罪，但是我現在不能這麽想。我不能把曾經的不屬於他們的仇恨強加在他們身上...如果我們打輸了，這份仇恨說不定會放出來一個像小胡子那樣的惡魔...”
    院子裏的月光灑在地上，在樹幹間投下斑駁的影子印在滿地的楓葉上。
    “不...”鄭清璿微微搖頭，“我不能讓大明輸，我們輸不起...即便是死再多的人也要打贏..”
    鄭清璿就這麽絮絮叨著，雖然手中依舊是“阿伊努孕婦案”的案宗但是他的心早就已經不在這份案子上，要怎麽打贏未來的戰爭，這點已經蔓延在其的心中。
    喜歡明1914請大家收藏：()明1914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