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先鋒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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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府出城後五公裏的位置是城防營的一個訓練場,說是訓練場實際上這裏看守的士兵並沒有多少,現在這塊地被重新劃分給了“赫利俄斯”的學生們,他們將會是先鋒隊,將會是點燃這個舊世界的第一把火,也注定是第一批死在朝鮮半島的“士兵”。
而今天1907年3月20日,也注定是被寫入史書中的一天,因為這群學生們迎來了一位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教官,那教官戴著一副眼鏡,一頭蓬亂的頭發,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武官反而更像是一個搞藝術創作的,和他們一樣的讀書人。至於我們的主角鄭清璿,他將手中的“赫利俄斯”丟給托洛茨基,並拜托自己的父母“照看”這名教官以後就急匆匆帶著慕容柔嘉坐上了去應天府的船,要是他再不去,應天府那頭野獸公主能給他撕吃了。
這名教官讓大家這麽稱呼他:托洛茨基。
托洛茨基站在訓練場的高台上,目光掃過下方整齊列隊的學生們。他們大多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眼神中閃爍著理想主義的光芒,卻又帶著幾分迷茫。陽光穿過雲層,在他們的製服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陽光下托洛茨基摘下眼鏡,用手帕擦拭著鏡片。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同學們,你們知道什麽是革命嗎?"
台下一片寂靜。有人低聲議論,更多的人麵麵相覷。
“革命?”
“我們不是為了國家嗎?”
….
這樣的話語傳進了托洛茨基的耳中,雖然他聽不懂,但是大概的意思還是能猜出來的。對此托洛茨基隻能低頭一笑,他能夠想象這群學生對於解放沒有任何興趣,他們到這兒來完完全全是因為他們信任鄭清璿這個人而已。托洛茨基將眼鏡重新戴上,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舉起右手,做了個揮刀的動作:"革命就像一把刀,它能斬斷舊世界的鎖鏈,但也會割傷揮刀的人。"
錦衣衛的翻譯剛落音,台下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有人皺眉,有人搖頭,更多的人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們來這裏,是為了學習如何殺人。"托洛茨基繼續說道,"但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們要用鮮血澆灌出一個新世界。"
一個身材瘦小的學生突然舉手,用生澀的俄語問道:"先生,我們隻是想保衛我們的國家,為什麽要談革命?"
托洛茨基的目光落在這個學生身上,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緩步走下高台,皮靴在木質台階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在他身後的錦衣衛連忙跟上生怕這個“革命者”出什麽意外。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明德。"那個瘦小的學生挺直腰板回答。
托洛茨基走到他麵前,目光如炬:"李明德同學,告訴我,你想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是一個像齊格飛一樣的英雄?還是一個像你們國家秦檜那樣的賣國賊?亦或者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李明德被這突如其來的詰問噎了一下,臉頰漲得通紅。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帶著一絲少年人的倔強:“我……我想成為一個能保家衛國的英雄,先生!我不想做秦檜那樣的奸賊,也不甘心碌碌無為!”
他梗著脖子,仿佛說出這番話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目光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盡管那憧憬顯得有些盲目。
托洛茨基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嘴角。“英雄,嗯,值得敬佩的對象,但是我在這兒想告訴大家的是,大家能夠成為英雄的終歸隻是少部分人,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
“但是你們!絕不是碌碌無為!”
“你們的鄭大人,安排我來不是為了給大家貫徹不怕死的信念!而是讓我來告訴大家!你們究竟是為何而死!”
托洛茨基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刮過每一個年輕學員的心頭:“為何而死?不是為了你們地圖上那幾筆墨痕,也不是為了廟堂上那些泥塑木雕的偶像!更不是為了那些滿口仁義道德,肚子裏卻全是男盜女娼的所謂‘大人’!”
他的話音不高,卻像重錘般砸在眾人心上。台下,原本還帶著幾分憧憬和激動的臉龐,此刻都有些發白。
李明德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升起,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和他想象中的英雄教導,完全不一樣!
“你們會死。”托洛茨基冷酷地陳述著,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得像要刺穿人心,“你們會被敵人像割麥子一樣被收割,你們的血會染紅海對麵的片土地。但你們的死,不是為了讓某些人繼續他們的饕餮盛宴!”
他頓了頓,猛地抬高了聲調,如同驚雷炸響:“你們的死,是為了撕開這個腐爛發臭的舊世界的一道口子!是為了讓後來者,能有一條不被奴役的路可走!是為了告訴那些高高在上的蛆蟲,他們的末日到了!”
“想想海對麵和你們一樣的學生,你們能夠吃飽喝暖,有人能保護你們不受民族歧視,他們呢?”托洛茨基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所以你們到這兒來不是為了成為什麽英雄,而是為了成為一名解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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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者!”
這三個字像兩枚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學員的心尖上。整塊空地上的數百名學生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先前還因“為何而死”而麵色發白的年輕人,此刻眼中卻多了一絲茫然,一絲被強行灌輸的、尚未消化的沉重。
“我聽你們的鄭大人你們已經見識過工人運動,甚至你們組織過一次工人運動了?”托洛茨基拍了拍李明德的肩膀,力度不大但是足以讓這個學生記住這個力度。
李明德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加上肩膀上那不輕不重的力道,讓他渾身一個激靈。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先前那股被“為何而死”的沉重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的憋悶,此刻被一種莫名的緊張和一絲絲被“關注”的異樣感所取代。
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顫抖:“……是的,先生。我們……我們確實參與了與策劃了...工人運動...為此還有一個兄弟進了醫院....”
李明德說得有些磕磕巴巴,他試圖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那些憤怒的口號,那些緊握的拳頭,不知為何,在托洛茨基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視下,那些記憶都顯得有些單薄和幼稚起來。
托洛茨基聽著,麵無表情,那雙鏡片後的眼睛裏,西伯利亞的寒意絲毫未減。李明德說完,空氣仿佛凝固了,比先前更加沉重。唯一能聽見的,隻有遠處一隻烏鴉的嘶啞叫聲,給這個年輕人顫抖的陳述畫上了一個不祥的休止符。
“勇敢的犧牲。”托洛茨基鬆開了放在李明德肩膀上的手,“你是怎麽看待工人運動的?”
李明德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托洛茨基的問題,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碎了他先前對工人運動那些朦朧而樸素的認知。“爭取權益”、“改變命運”、“社會公平”,這些他曾經認為無比正當的詞匯,在托洛茨基冰冷的詰問下,顯得如此淺薄,甚至有些可笑。
“我……我們……”李明德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我們希望……工人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受那些工廠主的欺壓……”他特意避開了“公平”那個詞,但話語中的底氣已然不足。
托洛茨基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沒有經曆過社會主義教育孩子的想法很是認可但是這群孩子還留有明顯的保守思想,這是他討厭的卻又是無可避免的。“很好的回答,孩子。還有誰是像他這樣認為的!”托洛茨基的聲音突然高漲,“有的話,舉手讓我知道!”
托洛茨基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刮過每一個年輕學員的心頭。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先前還因李明德的回答而略有騷動的隊伍,此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連呼吸都刻意壓低,生怕驚擾了這位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導師。零零星星的,有幾隻手遲疑地舉了起來,像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嫩芽,帶著不確定和一絲被裹挾的茫然。隨後一隻隻手全都舉了起來。
托洛茨基的目光掃過那些舉起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那弧度裏帶著一絲嘲弄,又或是一絲了然。
“很好。看來,你們中的一些人,還保留著樸素的善良。”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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