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早晨6點，一名合肥的清軍士兵正在自己的崗位上數著自己手裏這杠莫辛  納甘 1891 步槍的子彈，突然聽到了來自空中的引擎聲。不隻是他，其餘的清軍士兵都聽到了這陣裝屬於偽明的機械轟鳴聲。
    他們隻能用手遮住東邊的太陽才能勉強看清那是一隻隻“鐵鳥”，比他們見過的任何“鐵鳥”都要更大的“鐵鳥”。那些“鐵鳥”在空中盤旋了一圈，隨後他們就能看到有什麽東西從“鐵鳥”上被丟了下來，那玩意太小，小到他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期初這群清軍認為這是炸彈，都趴在了地上。可直到這玩意落地，他們都沒有聽到他們期望中的爆炸聲。
    那是一張張傳單，天上的偽明用小型降落傘來將這些玩意綁定住隨後丟了下來。
    一名清軍士兵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張傳單，上麵用工整的楷書寫著："清軍將士們，你們為何要為一個腐朽的政權賣命？...”
    還未看完便被其身旁的軍官一手拍下，那張傳單在空中劃了一圈又重新落到了地上。
    軍官一腳將傳單踩在腳下，卻無法阻止更多的傳單從天而降。士兵們仰望著天空，看著那些白色的紙片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落下，在晨光中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戚雲川看了一眼懷表的時間，根據計劃現在已經向合肥投放了整整兩批傳單，那麽這第三批將不再是傳單而是完完整整的航空炸彈。
    戚雲川合上懷表看了一眼窗外的應天府，8點17分，現在第一批派往合肥的傘兵應該已經在天上了。他緩步走到了窗前，目光穿過玻璃，望向遠方那片被晨霧籠罩的天際。第一批是傳單，第二批是食物和少量的金明元，這一切都是能夠讓清軍放鬆警惕並讓那些百姓知道：明軍將會轟炸這兒。而第三批則是航空炸彈，這剛剛飛上天的第四批則是傘兵。
    他知道，這些傘兵大多是江南子弟，年紀輕輕就接受了最嚴格的訓練。他們將是第一批踏上合肥城的明軍，將是這場戰爭中最危險的先鋒，也是壓死黃州清軍的第一根同時是最後一根稻草。
    “武昌的炮擊展開多久了？”
    "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了，司令。"副官恭敬地回答，“我們認為在這麽密集的炮擊下別說是人就算是隻蒼蠅也無處可逃。”
    戚雲川輕輕搖了搖頭，“不，讓他們繼續炮擊一定要讓清軍認為我們要強渡黃州。這樣才能將合肥的清軍勾引出城，另外給我接第一集團軍，讓他們務必在今日突破江北的清軍防線！”
    長城鎮，第一批落地的傘兵隻用了一個小時就控製了這兒的小股清軍，清軍直到被俘明顯沒搞明白這些明軍是從哪冒出來的。清軍的軍營裏，幾名傘兵正在清點繳獲的武器，大多是老舊的莫辛納甘步槍和明顯才剛剛入庫的刺刀。
    一名年輕的傘兵連長從地上撿起一本皺巴巴的筆記本，翻開扉頁，上麵潦草地寫著"李二狗"三個字。他繼續往後翻，裏麵記錄著這個清軍士兵的日常：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操練到天黑，一天兩頓稀粥鹹菜。
    很明顯這兒的不是精銳八旗，而是普通的漢人旗師。
    “李二狗？”那名傘兵連長疑問著說出這個名字。
    "是，是我。"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俘虜中顫抖著站了起來，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
    傘兵連長打量著眼前這個瘦弱的身影，李二狗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像是在等待審判。
    "你為什麽要加入清軍？"連長晃了晃手中的筆記本。
    李二狗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家裏...家裏揭不開鍋了，聽說當兵能有餉銀。”
    傘兵連長點了點頭將走上前將那本日記丟到了李二狗的跟前隨後傘兵連長朝著看管他們的傘兵說道，“我們沒時間關押他們，脫下他們的軍裝我們換上後全都丟進東肥河裏。”
    李二狗渾身一顫，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東肥河？這個季節的河水冰冷刺骨，就算不淹死也會被凍死。他看向其他戰俘，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長官，求求你......"一個年長些的清兵跪了下來，"我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當兵也是沒辦法......"
    傘兵連長冷冷地打斷了他："脫衣服。"
    傘兵們舉起槍，逼迫戰俘們褪去軍裝。寒風中，李二狗哆嗦著解開扣子，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轟鳴。所有人抬頭望去，隻見天際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那是明軍的轟炸機群，那是第二輪轟炸，目的地是距離他們隻有40公裏的合肥府。
    即便是已經到了春天，空氣中依然帶著寒氣。這些明軍傘兵們以換班的形式脫下自己身上的傘兵服裝換上了這群清軍士兵的軍服，李二狗的身上隻剩下了貼身衣物，因為他不像那些高級軍官一樣買得起內衣，而這也是大多數清軍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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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軍總參謀部中，合肥的異常已經通報到了總參謀長李昊陽的手中，他看著手中的電報搞不明白這些明軍到底是在搞什麽？霍亂清軍的軍心？那最後一輪對合肥的轟炸是什麽意思？明軍這麽做一定是在掩飾什麽，否則他們根本不會花費這麽大力氣。
    李昊陽站起身，踱步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他的目光在黃州和合肥之間來回遊移，忽然瞳孔一縮。
    "把江北戰線的最新戰報給我！"
    副官快步上前遞上一份電報。李昊陽快速掃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明軍第一集團軍在江北的進攻異常凶猛，已經突破了好幾個防線。而黃州那邊，明軍的炮擊一直在繼續，卻遲遲不見渡江的動作。
    按照常理來說，明軍會根據他們在海上的優勢進攻清河方向而這也是清軍早就準備好了的，隻要明軍敢強行進攻清河那麽明軍的補給線就會被合肥的清軍給攔腰截斷隨後慢慢吃掉，但明軍第一集團軍這次進攻的目標不是清河而是直奔合肥而來。
    李昊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裏的水麵蕩起漣漪。他終於明白了明軍的意圖——這是一個聲東擊西的計謀。明軍在黃州的動作是佯攻，在江北的進攻才是主攻方向！而他們完全上當了，合肥城現在防備空虛，隻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通往合肥的電報才剛剛發出——合肥守軍將派往黃州。現在想必那些士兵已經坐上去黃州的火車了吧？
    李昊陽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很清楚，如果讓明軍占領合肥，徐州通往黃州陣地的鐵路將會被攔腰截斷並形成一個包圍網，而在這個網裏有至少20萬清軍。
    李昊陽的大腦飛速運轉，他必須立刻采取行動。他轉身對副官下令："立即電告合肥守軍，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城池！同時命令江北戰線的部隊立刻向合肥增援！"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的手裏拿著一份電報闖入了清軍最高指揮部，“報告司令！我們....漢城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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