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本山宮殿的燈光像液態黃金般傾瀉在硬木地板上，羅德曼嚼著口香糖，舌尖頂著上顎，感受著薄荷的辛辣在口腔裏擴散。更衣室的熒光燈管嗡嗡作響，在他視網膜上投下青白色的光暈。係統界麵在視野中閃爍，那行文字像酒吧霓虹燈般刺眼：
    〖係列賽任務：犯規之王〗
    〖目標：成為首輪累計犯規最多球員〗
    〖獎勵：解鎖"裁判心理操控"被動技能〗
    他喉嚨裏滾出一聲低笑，指關節抵著冠軍戒指的金屬邊緣。戒指內側刻著去年奪冠日期，金屬已經有些磨損，就像他此刻的耐心。
    "操，你又看那個鬼東西？"蘭比爾把冰袋砸過來，冰塊在羅德曼腳邊炸開，"威爾金斯今天要把你當早餐吃了。"
    羅德曼用腳尖撥弄著碎冰，冰水滲進球襪。"那得看他有沒有好牙口。"他扯開更衣室儲物櫃，裏麵塞著三瓶沒開封的威士忌和一本翻爛的《孫子兵法》。
    第一節6分22秒
    威爾金斯像頭獵豹般掠過邊線，肌肉在霓虹燈般的球衣下繃緊。羅德曼迎上去時故意慢了半步，讓對手先起跳，然後在空中用膝蓋頂住對方大腿內側——看起來就像正常身體接觸。威爾金斯失去平衡的瞬間，羅德曼雙手誇張高舉，仿佛投降的士兵。
    "進攻犯規！"裁判的哨聲刺破喧囂。
    觀眾席爆發出噓聲，老鷹替補席炸了鍋。"他媽的這算什麽犯規？"老鷹主帥把戰術板摔得粉碎，碎塑料濺到技術台官員的咖啡杯裏。
    羅德曼倒退著經過活塞替補席，朝蘭比爾眨了下左眼。壞孩子軍團像看到惡作劇成功的初中生，捂著嘴憋笑。查克·戴利教練用戰術板遮住臉，肩膀可疑地抖動。
    "藝術。"羅德曼對空氣說，舌頭把口香糖頂到腮幫子。
    第二節3分15秒
    技術台回放的間隙，羅德曼蹭到主裁判身邊。汗珠順著裁判的光頭滾落，在製服領口洇出深色痕跡。
    "您看，"羅德曼指著大屏幕，冠軍戒指在聚光燈下反光，"我這是標準的垂直起跳。"他壓低聲音，"就像去年總決賽吹喬丹那個球..."
    裁判的耳廓突然漲紅。羅德曼知道他想起來了——去年那個爭議判罰讓這個裁判被聯盟停哨兩周。
    哨聲再響時，威爾金斯吃到第三次個人犯規。羅德曼背對裁判席，用球衣擦臉掩飾笑容。他的舌尖嚐到鐵鏽味——不知什麽時候把口香糖咬破了。
    第三節8分37秒
    羅德曼像頭紅毛狒狒般掛在籃筐上，裁判的哨聲尖銳地劃破空氣。他鬆開雙手落地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威爾金斯的胸口。
    "防守犯規！"裁判比劃著手勢，"活塞隊7號，個人第四次！"
    奧本山宮殿的噓聲如同潮水般湧來。羅德曼慢悠悠地走向記錄台，途中突然彎腰係鞋帶——正好擋在準備發底線球的老鷹隊員麵前。威爾金斯一把揪住他的球衣後領："你他媽找死是吧？"
    羅德曼轉過頭，露出被護齒撐變形的笑容："寶貝，你出汗的樣子真性感。"他故意舔了舔嘴唇，看著威爾金斯的臉由紅轉紫。
    裁判衝過來隔開兩人，又給了羅德曼一次技術犯規。係統光幕在視野中閃爍：
    〖當前犯規：5次〗
    〖技術犯規累計：1次〗
    〖距離任務完成還需：1次普通犯規〗
    活塞替補席上，蘭比爾正用冰袋敷著膝蓋，見狀做了個割喉的手勢。羅德曼回敬了一個飛吻，引得場邊女球迷一陣尖叫。
    "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托馬斯趁著死球湊過來，汗水從他發梢滴落，"我們領先15分不是讓你胡鬧的！"
    羅德曼從褲腰摸出一枚硬幣，在指關節間翻轉："賭一把？下次犯規我會不會把威爾金斯弄哭？"
    硬幣在空中劃出銀光，被托馬斯一巴掌拍飛。"操你的！"活塞隊長轉身走開，硬幣滾到場邊攝影師腳邊——正是1990年的冠軍紀念幣。
    比賽重新開始後，羅德曼的防守姿勢變得愈發誇張。每當威爾金斯持球，他就張開雙臂像隻求偶的極樂鳥，嘴裏還哼著走調的《星條旗永不落》。老鷹前鋒的太陽穴暴起青筋，在一次突破時直接肘擊羅德曼的肋骨。
    裁判的哨聲遲了半拍。羅德曼順勢後仰倒地，像被擊中的西部牛仔般在木地板上滑出三米遠，最後撞翻了一排飲料箱。彩色運動飲料噴濺而出，在球場上畫出抽象派的彩虹。
    第四節5分03秒
    活塞領先12分。羅德曼站在技術台前等待死球換人，汗水在腳邊積成小水窪。係統光幕閃爍：〖當前犯規：5次〗
    "該謝幕了。"他對自己說，把口香糖黏在替補席底部。這成了他的儀式——每場六犯畢業就在座位下留一塊嚼過的口香糖，像野獸留下氣味標記。
    上場第一個回合，羅德曼突然衝向無球跑動的威爾金斯。在距離對方還有兩米時，他像被無形炮彈擊中般轟然倒地，四肢誇張地攤開。裁判哨響的瞬間，奧本山宮殿的噓聲幾乎掀翻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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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犯畢業！"解說員憋笑憋得聲音發顫，"羅德曼今晚貢獻了足以入圍奧斯卡的表演..."
    走向球員通道時，羅德曼突然轉身，對威爾金斯拋了個飛吻。暴怒的威爾金斯被三名隊友攔腰抱住，而他隻是扯開球衣，露出裏麵手寫的t恤："藝術就是爆炸"。
    通道陰影裏，一個穿風衣的男人快速記錄著什麽。羅德曼瞥見筆記本上的公牛隊徽，但當他眯起眼想看清時，那人已消失在應急出口的綠光中。
    更衣室淋浴間
    熱水像無數細針般紮在皮膚上。羅德曼盯著瓷磚縫裏黴變的黑色紋路，係統提示在蒸汽中浮現：
    〖任務完成〗
    〖獲得技能：裁判心理操控爭議判罰傾向+20）〗
    門外傳來托馬斯砸櫃子的悶響和咒罵。"聯盟辦公室剛來電話，"隊醫隔著門板喊，"你被追加兩萬五罰款。"
    "值了。"羅德曼關掉水龍頭。
    霧氣彌漫的鏡麵上，他用手指劃出"viain"的字樣。水珠順著字母邊緣滾落，像微型瀑布。昨天在加油站便利店，有個戴活塞鴨舌帽的小子對他說："我爸爸說你是個混蛋。"
    羅德曼當時正把冠軍戒指按進小孩的草莓冰淇淋裏。"告訴你爸爸，"金屬在奶油中下陷時他說，"混蛋才能贏。"
    現在鏡子裏的男人笑了。他左肩新紋的單詞在蒸汽中若隱若現，墨色還未完全結痂。淋浴間角落，一隻蟑螂正沿著排水管攀爬，觸須在潮濕空氣裏顫動。羅德曼用毛巾抽過去，蟑螂卻搶先振翅飛起，消失在通風口鐵網的陰影裏。
    "聰明的小混蛋。"他嘟囔著，把毛巾甩到肩上。更衣室突然安靜下來——電視裏正在播放他被罰下時的慢鏡頭回放。羅德曼抓起威士忌瓶猛灌一口，酒精灼燒著喉嚨時，他想起蘭比爾昨天訓練時說的話：
    "犯規不是技術，是哲學。"
    瓶底最後一口酒在燈光下呈現琥珀色。羅德曼對著瓶口笑了笑，突然將酒瓶砸向貼著自己海報的牆麵。玻璃爆裂的聲響中，海報上的自己正咧嘴大笑，額角淌下的不知是汗水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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