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麯義被人抬出大帳的那一刻，幾名傳令兵匆匆走了進來，向袁譚稟報道：“大公子，有支十幾人的小隊求見，自稱是汝南城夏侯淵派來的探子。”
    “汝南城？”
    “是夏侯淵派來的斥候？”
    聽到這個消息，袁譚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田豐和郭圖聞言也稍微鬆了口氣。
    他們在剛渡過黃河後，就聽說汝南城正被蔣華強攻擊。
    這讓他們三人極為擔憂。
    現在有夏侯淵的手下主動來求見，那說明汝南還沒被蔣華強攻破。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田豐和郭圖對這群人還是存有疑慮的。
    萬一這些人是蔣華強假冒的怎麽辦？
    但來人手上確實拿著夏侯淵親自簽發的調令，還有汝南城的官印。
    不僅如此，夏侯淵平時佩戴的一把劍也被帶了過來。
    要知道，這把劍，是曹操親手賜給夏侯淵的，當夏侯淵被俘之後，他的住處就被蔣華強搜刮得一幹二淨。
    而那把劍，先前郭圖和田豐正好在曹操身旁看見過。這一舉動，也等於直接表明了張繡這個探子，就是夏侯淵安插的眼線。
    也因此，田豐與郭圖這兩個謀士，再也不懷疑張繡的身份。
    而這一切，也象征著這支袁軍的末日正在悄悄靠近。
    當田豐與郭圖確定張繡的確是夏侯淵派出的探子後，立刻向他詢問：“現在汝南城裏是什麽情況？”
    “夏侯妙才夏侯淵）能擋住蔣文韜帶領的軍隊嗎？”
    對於這兩人的提問，蔣華強和法正早就心裏有數。
    所以此時張繡胸有成竹，按著蔣華強提前教好的話，一五一十地回應。
    隻聽張繡嚴肅地說道：
    “兩位大人，夏侯將軍和樂將軍拚盡全力，頂住了蔣文韜兩次進攻。”
    “可我們汝南守軍的弟兄們，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現在，城裏守軍已經傷亡兩萬人以上！”
    田豐和郭圖一聽，頓時感到震驚不已。
    不過，他們轉念一想——
    曹操的人馬，如果和驍勇善戰的董卓軍隊硬碰硬，出現這麽大的傷亡也合理。
    要是張繡說守軍幾乎沒有傷亡，反而會讓二人起疑。
    而兩萬人的傷亡，反倒印證了他們對汝南形勢的預估。
    在此之前，田豐與郭圖原本就認為，夏侯淵那邊的局勢肯定相當危急。
    畢竟他對麵可是曾兩度擊潰關東聯軍的蔣華強！
    可即便如此，汝南還能守住，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想到這兒，田豐與郭圖再次詢問了張繡一些城內守軍部署的情況。
    等到聽完張繡的回答後，兩人立刻對袁譚請命：“大公子，請務必加速行軍速度！”
    “如果再加上我們的七萬援兵，依托堅固城池，哪怕是蔣文韜也得敗在這裏！”
    原本曆史上，建安元年，袁譚率五萬軍隊打下了青州，趕跑了孔融。
    可在如今，受蔣華強帶來的變化影響，袁譚根本沒上過戰場。
    這一次領兵南下，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戰。
    自然，他也滿懷對建功立業的期待。
    當聽到田豐和郭圖都主張迅速馳援汝南，袁譚立刻下令，全軍進入急行軍狀態，務必第一時間抵達汝南。
    而張繡，也趁機混入了袁營。
    經過一番打聽，他很快搞清楚了顏良和麯義之間發生的事。
    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張繡心中頓時有些無語。
    這麯義，明明跟自己是北地同鄉，誰知這家夥竟然狂成這樣！
    但說實話，他確實有狂的本錢。
    先登營用步兵反殺騎兵的事跡，放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第二支軍隊能做到。
    此後幾天，張繡仍留在袁軍之中。
    直到袁譚率軍逼近汝南時，他才趁機悄然脫離袁營。
    不過，在這之前，張繡早就把袁軍的情報都安排人送了出去。
    也就是說，袁譚手上的這七萬大軍，在蔣華強眼裏，就是脫了光的待宰羔羊，毫無秘密可言。
    ……
    汝南城下，袁譚帶著顏良、淳於瓊、田豐、郭圖四人，站在城牆之下。
    正等著進城，誰知卻遲遲不見夏侯淵下令開門。
    這時，城頭上的“夏侯”旗突然被摘下，換上了“蔣”字旗！
    看到這情形，田豐和郭圖臉色大變！
    “快！大公子快下令撤軍！”
    “這汝南，恐怕早就被蔣文韜奪走了！”
    他們話音剛落，城牆上鋪天蓋地的箭雨如蝗蟲般落下！
    許多來不及閃避的袁軍士兵，瞬間成了刺蝟。
    “混賬！那些曹軍的探子跑哪去了？”
    袁譚怒吼著。
    然而，張繡早已不見蹤影。
    根本不會留給袁軍任何抓住他的機會。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轟隆隆，轟隆隆，像雷聲滾滾而來！
    兩萬名早已埋伏好的西涼騎兵，由華雄帶領，從遠方奔騰而至！
    “西……西涼鐵騎！”
    頓時，袁軍陣腳大亂。
    早在第二次討伐董卓的戰鬥中，袁紹麾下的騎兵就在一場計謀中被殲滅。
    即便回到冀州後重新組建，可騎兵不是說建就能建起來的。
    所以，這次南征，袁譚身邊，隻有兩千戰力一般的雜牌騎兵。
    麵對整整兩萬西涼精銳騎兵……
    這點兒人，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
    而且除了鐵騎之外，蔣華強手下其餘七萬多兵力，由黃忠、徐晃、張合、龐德、樊稠五名主將分別帶領，已從四麵八方向袁譚包抄過來！
    “先登營在哪？讓他們立刻上！”
    “快！讓麯義帶兵迎敵！”
    田豐與郭圖急忙向身後的親兵下令。
    親兵連忙跑去傳令，可帶回來的消息是——麯義拒不接令，除非顏良先來道個歉……
    一聽這話，袁譚、田豐、郭圖三人瞬間胸口發悶，氣不打一處來。
    一旁的顏良皺著眉說：“既然他要這個麵子，那我就給他道個歉。”
    “但我隻希望，先登死士真能擋下這西涼鐵騎的衝鋒！”
    作為袁紹手下資曆最老的將領之一，顏良親身經曆過兩次討伐董卓的戰爭。
    他心裏明白得很，當年在蔣華強的帶領下，華雄帶著西涼鐵騎突襲聯軍營地那一仗，徹底打出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