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臉上毫無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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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登死士聽他的命令早就形成了習慣。
一聽見麯義下令,士兵們立刻舉起弩箭,準備進行第二輪射擊。
而大戟士這邊,張合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裏有底得很。
雖說這群大戟士是第一次以大戟士身份上戰場,但他們每個人都曾身經百戰,是實打實的老兵。
當然,他張合更感激的是蔣華強。
沒有蔣華強的鼎力支持,不僅大戟士部隊根本組不起來,就連這些防禦驚人的鐵甲也造不出來。
要知道,經曆先秦和兩漢,騎兵早已被視為陸戰的絕對王者,在各個勢力心目中,最值錢最該投資的王牌軍肯定是騎兵,不是步兵。
所以,諸侯們把騎兵當心頭寶,每一名騎兵都極其珍貴。
而大戟士這種兵種呢,不但動作笨重,連普通步兵都比他們靈活,跟騎兵比就更不用說了。
但偏偏,蔣華強卻願意花大錢,讓張合去打造這麽一支部隊!
要換做其他勢力,根本不會同意這玩意的存在!
因為大戟士那一身重甲,真的太燒錢了。
養一個大戟士,開銷比一個騎兵還要大!
既然有錢,幹嘛不去養更靈便的騎兵,而要去練這堆“移動坦克”呢?
從前也早有實證了。
當初的界橋之戰,張合帶著幾百號剛成形的大戟士站在袁紹身旁,結果遇上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
因速度慢被白馬義從吊著打,結果全軍覆滅。
自此之後,大戟士就徹底從戰場上消失,沒了聲音。
原因很簡單,袁紹認為大戟士完全不中用,不再願意投入軍費培養他們。
可蔣華強不是袁紹,他對大戟士的價值看得很清楚。
雖說他們在野戰時因靈活性不足吃大虧,但他們恐怖的防禦能力和長戟的穿透力,使他們天然就成為對付弩兵的大殺器!
而且——
若是有整整一萬人大戟士組成的方陣,哪怕城牆再堅固,都能迅速衝上城頭破敵!這是騎兵完全不具備的優勢。
現在,借助戰術上的誤導和地形掩護,張合已經帶著八百名大戟士摸到了先登死士附近。
隻要一近身,先登死士那薄弱的防護,將會被大戟士瞬間擊潰!
先登死士還有盾牌?
那種盾牌隻能防住普通刀劍和箭支而已,麵對大戟士的重型長戟,幾乎是擺設!
伴隨著麯義下達命令,先登死士的第二波弩箭射了出去。
又有一百多個大戟士中箭倒地,但絕大多數最後還是爬了起來。
真正傷亡的人數,總共不到十個,而且他們倒地也不是因為鐵甲被射穿,而是不小心被箭頭命中了臉上沒護甲的位置。
“嘭!”
麯義的內心徹底炸裂了。
這還怎麽玩?
兩輪齊射加起來都沒殺傷多少人,隻打倒了不到三十個大戟士,而對方如今距離這邊,隻有百步遠!
意味著先登死士頂多隻能再射一輪箭,就必須和大戟士肉搏上陣了。
想逃?沒門。
一旦他們離開現有陣位,埋伏一旁的西涼鐵騎馬上就會衝出來將他們全殲!
事實上,先登死士之所以能被稱為“騎兵殺手”,並不是他們個人作戰能力有多強,而是靠密集箭陣可以一瞬間擊潰敵軍的戰馬,讓騎兵陣線崩潰。
但如果放棄集體射擊,選擇近戰,那他們的威脅就直線下降了。
麯義咬了咬牙,最終決定放棄第三次射擊。
他直接命令所有人收起弩箭,抽出短兵器,決定近身和大戟士拚到底!
雖然大戟士防禦高得嚇人,但他們沒戴麵具,臉上毫無保護。
先登死士有兩千人,在人數上占據優勢,而大戟士現在還剩七百出頭。
近戰的話,雖然單兵能力比不上,但仍有翻盤的機會!
可問題是——
張合會給這個機會嗎?
對張合來說,這一仗不隻是為蔣華強的期待而戰,更是驗證大戟士戰鬥力的關鍵之戰!
一旦輸了,他還有什麽臉去麵對支持他的人?
正因如此,張合和整支大戟士部隊在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死戰到底、拚盡全力的準備。
此時眼看著麯義帶領先登死士扔了弓弩朝自己衝來,張合果斷一揮手中重戟,指揮大戟士迎頭衝上!
“噗——”“噗嗤!”
“噗嗤!”
一聲聲重武器砸下的聲響不斷傳來,夾雜著血肉四濺的聲音,仿佛戰場上奏起了一曲殘忍的音樂。
但奇怪的是,流血的幾乎都不是使用重戟的大戟士兵,反倒是進攻的一方,先登敢死隊的人一個個倒下。
隻是一次交鋒。
就已經有兩百多個先登敢死隊員被砍倒在地!
這巨大的死亡比例讓麯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這怎麽可能?”
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先登敢死隊員差不多就被屠殺殆盡了!
包括麯義自己,如今僅剩下不到五十人還能喘氣,勉強撐著最後一絲生機。
這種被重戟士貼臉擊殺的感覺。
就有點像後來那種叫農耀的手機遊戲裏,鎧甲爹爹一開大招,兩下就帶走輸出脆皮小魯班的感覺!
小魯班要是團戰有人保護,敵人靠近不了,那他的火力輸出確實很凶猛。
可一旦被鎧爹衝到臉前,那就隻能幹瞪眼,等黑屏提示出現。
“砰!”
大戟士的屠殺還未停歇。
古話說得好,一名猛將的成功,往往堆積著無數屍體的犧牲。
為什麽先登敢死隊能聞名於世?
還不是因為當年那場界橋之戰,他們是踩著白馬輕騎的屍體殺出血路才出名的?
可現在,大戟士兵也在用同樣的方式。
踩著先登敢死隊員的性命,一步步走向戰場傳奇的位置!
“麯義,別掙紮了,投降吧。”
“你這支先登敢死隊在大戟士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張合扛著沉重的戰戟,站立在麯義麵前。
先登敢死隊全軍覆沒。
這支部隊原本被稱為“騎兵克星”的王牌,今天徹底隕落在此地。
麯義沉默了。
他一言不發。
現在的他,仿佛心裏那根弦斷了,再也沒法繃緊。
先登敢死隊是他畢生的投入,也是他曾引以為傲的驕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