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歲月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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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狂風如猛獸般呼嘯著,肆虐地刮過廣袤無垠的大漠。漫天的黃沙被狂風卷起,遮天蔽日,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昏黃之中。
祁隆,這位曾經縱橫沙場、意氣風發的將領,如今正獨自騎著一匹老馬,在這風沙彌漫的大漠中艱難前行。歲月的滄桑無情地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曾經明亮銳利的雙眸,如今已布滿了血絲與疲憊,眼角的皺紋如同幹裂大地的溝壑。而那原本烏黑濃密的鬢發,不知何時已變得如雪般斑白,在狂風中淩亂地飛舞著。
祁隆緊緊地握著韁繩,身體隨著馬的步伐微微晃動。他的脊背不再如往昔那般挺直,而是微微佝僂著,仿佛背負著無盡的沉重與滄桑。這匹馬也和他一樣,顯得極為疲憊,腳步踉蹌,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十分艱難,馬蹄踏在沙地上,揚起一小片沙塵,隨即又被狂風卷走。
突然,一陣更為猛烈的狂風席卷而來,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地向祁隆和馬撲去。老馬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一驚,前蹄猛地揚起,發出一陣驚恐的嘶鳴聲。祁隆猝不及防,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朝著馬背上前方撲去。
他的雙手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麽來穩住身形,卻隻抓到了馬鬃。然而,那稀疏的馬鬃根本無法承受他身體的重量,祁隆的身體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重重地摔倒在馬背上。他的額頭狠狠地磕在了馬背上的鞍橋上,發出一聲悶響,鮮血瞬間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馬背上,很快便被風沙掩埋。
祁隆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想要掙紮著起身,卻感覺渾身乏力,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幹了。他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虛幻。在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身披戰甲,手持利刃,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身後是無數追隨他的熱血將士。那時候的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威風凜凜。可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獨自一人,在這茫茫大漠中,連在馬背上坐穩都成了奢望。
狂風依舊在耳邊呼嘯,仿佛在無情地嘲笑著這位英雄遲暮的將領。祁隆趴在馬背上,任由風沙肆虐,他知道,自己的輝煌歲月已經遠去,而未來,似乎也充滿了無盡的迷茫與未知……
在一間昏暗且彌漫著陳舊氣息的房間裏,張天德蜷縮在那張破舊不堪的木床上。窗外,陰沉的天空如一塊沉甸甸的鉛板,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偶爾有幾縷微弱的光線掙紮著透過斑駁的窗欞,卻也無法驅散屋內那股濃濃的壓抑氛圍。
張天德的麵容憔悴而蒼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顴骨高高凸起,眼眶深陷,眼神中滿是疲憊與痛苦。他那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襲來,張天德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隨著咳嗽聲越來越急促,他的指縫間緩緩滲出了殷紅的鮮血,那鮮豔的紅色在他那慘白的手上顯得格外刺眼。鮮血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滑落,滴落在破舊的床單上,瞬間洇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咳咳……”張天德試圖壓抑住咳嗽聲,卻隻是徒勞,咳嗽愈發猛烈,他的身體也隨著咳嗽的節奏不停地起伏。過了好一會兒,咳嗽聲才漸漸平息下來,張天德無力地靠在床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與無助,望著床單上那片血跡,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這咳血的症狀日益嚴重,卻又無能為力。在這孤苦無依的時刻,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往昔的種種畫麵,那些曾經的歡笑與淚水,如今都仿佛變得遙不可及。而此刻,陪伴他的隻有這無盡的病痛和這昏暗房間裏的死寂。
“難道,我真的要走到盡頭了嗎……”張天德喃喃自語,聲音虛弱而沙啞,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悲涼。隨後,又是一陣咳嗽聲打破了沉默,新一輪的痛苦再次向他襲來……
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硝煙尚未散盡,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殘垣斷壁間,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傷者與屍體,鮮血匯聚成小溪,在坑窪的地麵蜿蜒流淌。
季無修孤獨地佇立在這慘烈的場景中央,他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寂寥。一襲黑色的錦袍本應盡顯他的英氣,此刻卻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跡順著衣角不斷淌下,在他腳下匯聚成一小片血泊。
盡管身受重傷,季無修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羈而又帶著些許嘲諷的笑容。他的麵容依舊冷峻如霜,劍眉斜飛入鬢,雙眸猶如寒星般明亮銳利,隻是眼角微微泛紅,似乎在訴說著剛剛經曆的那場殊死搏鬥。
他輕輕抬起手,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濺到的血水,血汙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跡,卻無損他那與生俱來的傲然氣質。季無修環顧四周,看著這一片由戰火和鮮血洗禮過的戰場,心中思緒翻湧。
剛剛,他以一己之力,力戰群雄。麵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他毫無懼色,手中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劍花閃爍間,敵人紛紛倒下。然而,對方人數眾多,且個個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在一番惡鬥後,他終究還是受了重傷。
但即便如此,季無修心中卻沒有絲毫後悔。在他看來,這場戰鬥雖艱難,卻也酣暢淋漓。他所堅守的信念,即便要用鮮血來扞衛,那又何妨?此刻嘴角的那抹笑容,既是對敵人的蔑視,也是對自己堅持的一種肯定。
“哼,想要我季無修倒下,你們還不夠格。”他低聲自語,聲音雖因受傷而略顯沙啞,卻依舊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
隨後,他緩緩抽出腰間那把已然卷刃的長劍,劍身上的鮮血順著劍身滑落,在地麵濺起小小的血花。
季無修手持長劍,迎著獵獵作響的寒風,傲然挺立,仿佛一尊不朽的戰神,在這片充斥著死亡與血腥的戰場上,綻放著獨屬於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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