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把水開進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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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猶德和陳有貴正在“憶苦思甜”似的講著家長裏短,兩個人講得正歡的時候。
    突然有人喊道:爸,你們還在那概話嘮,牛都跑了啵?
    喊話的人不但有他的兒子覃仁忠,還有陳有貴的女兒陳娟淑。
    覃仁忠和陳娟淑,幾乎是異口同聲,那麽一致連著喊爸,你們還在那話嘮不停,牛都跑了啵?
    他和她都感到特別奇驚,他們兩個人怎麽會這麽同齊地爸爸,還在那概話嘮,牛跑了的呢?
    話說太同齊,覃仁忠和陳娟淑兩個不禁連連咋舌,最後還相視地笑了笑。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是……
    聽見有人喊:爸牛跑了啵,而喊的人又是他們的兒女。覃猶德和陳有貴幾乎是同時,看向自己牽來犁田的牛。
    他們兩個的牛並沒有跑,而是他們的兒女在哄騙他們說牛跑了。
    覃猶德租的是一個黃母牛,正在啃食剛剛冒出點白芽的田基草!
    陳有貴的牛也是一個黃母牛,他的黃母牛肩上掛著牛軛,連著牛軛的犁還好好地插進泥土裏。
    而黃母牛則站在犁了幾路的田塊中間,養精蓄銳似的,嘴裏咀嚼著早上喂給的食料。
    “你個死鬼仔的,連老子也哄了!牛不跑,你講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發覺受騙上了兒子的當,覃猶德得兒子覃仁忠就是一聲好罵,還要起身追著兒子打。
    “你個死鬼丫頭的,連爸爸也騙!牛不跑,你也講牛跑了啵!”
    發覺被女兒欺騙上了當,和覃猶德一樣,陳有貴得女兒陳娟淑也是一陣好罵。
    不過他沒敢像覃猶德那樣,揚言追著女兒陳娟淑打。
    一來男女有別,陳娟淑是女兒,老子打仔可以,但是不能隨便打女兒。一旦打女兒讓別人看見,男女授受不親,非被別人罵爛布牛不可。
    二來妻子莫美芳先開口說話了,莫美芳開口叨叨說:“還罵女兒呢,自己隻管坐在那裏抽煙講話,不講幹活路,怪著孩子提醒你的嗎?”
    那時候的男人都還有點大男子主義,當著外人的麵自己的女人,一般是不敢說自己的。
    當著別人的麵,被自己的女人說,那叫做當人八眾瘸打)自己的臉。是個大男子主義者,都是受不了,也是不允許的。
    陳有貴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他正想發作,覃猶德卻先開口了。
    “好了,老陳咱不談了,幹活去!以後天天在一起,有的是空閑時間,還可以講的嘛!”
    看著陳有貴臉上有點掛不住,是要與妻子莫美芳吵架的樣子,覃猶德知趣地說道。
    “行,幹活去就幹活去。等不犁田有空閑的時間,咱再談!以後天天在一起,有的是時間。”陳有貴很快說,不是他轉得快。
    而是陳有貴真的擔心,與妻子莫美芳吵起架子來,不一定是妻子莫美芳的對手。
    別看陳有貴五大三粗的,還比妻子莫美芳高出一個頭。卻是一個妻管嚴,妻子放個屁響點他都慌張得不行。
    他之前之所以敢掛不住臉,完全是一時的螞拐青蛙)氣,想逞逞男人的雄氣罷了。
    事實上妻子莫美芳動真格的了,他還是害怕的。因此覃猶德說先幹活,有話以後天天在一起還可以說,他便順坡下驢說上麵的話了。
    說了有話以後天天在一起還可以講,陳有貴把煙筒的煙屎嗑掉,煙筒竿別在褲頭上,便下田去扶犁吆喝牛犁起田來了。
    覃猶德自然也把焑筒裏的煙屎嗑掉,煙筒竿別在褲頭上。起身背犁牽牛下田,套牛軛吆喝牛犁起田來。
    於是覃猶德父子在左邊的田塊裏,老子扶犁吆喝牛犁田。兒子在田基邊鏟田基。
    陳有貴一家在右邊的田塊裏,丈夫扶犁吆喝牛犁田,妻子莫美芳和女兒陳娟淑鏟田基做田基。
    在遠一點地方的田塊裏,都有人在扶犁吆喝牛犁田,和鏟田基做田基。吆喝牛走田的聲音,鋤頭鏟在田基上的聲音是此起彼伏。
    燕子飛,蜻蜓飛,晨霧濃,田垌中一塊塊灌上水的田地,如明鏡鑲嵌在山水間,匯成了一幅山村特有的晨耕圖。
    “哥,溝裏有水,放點水進田裏呀!有水犁田牛走田輕鬆,人扶犁也輕鬆。再講上午把田犁了,下午耙田不是出要水來耙田的嗎!”
    在右邊田塊裏鏟田基的陳娟淑,看見覃仁忠和爸爸覃猶德,溝裏有水還犁幹田,牛走田吃力,人扶犁也吃力。
    很顯然是覃家父子還不怎麽懂種田,她忍不住提醒覃仁忠道。
    別看小姑娘才十多歲,人家從七八歲起,就跟父母下田勞動了。
    什麽犁田耙田扯秧插田,割禾打穀子哪樣沒做過。幾年時間耳濡目染,可以稱得上老師傅了。
    令陳娟淑想不到的是,她一見到覃仁忠就感到親切。她就想和他說話,想關心關心他,反過來想讓他關心關心她。
    具體什麽時候有這種意願,她說不清時間。她和他之前是認識的,不過那時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知道他的名字,還是他和他爸去給她們家做木工的時候。
    “真的嗎?”覃仁忠問,他雖然比陳娟淑大一點,卻是第一次下田幹農活。
    “當然是真的了,哄你幹嗎?不信你看看我家的田,遠處人犁的田,誰的田裏不是有水的?”
    陳娟淑這樣說,覃仁忠拿眼望陳家的田裏有水。再拿眼睛往遠處望,那些人家的田地也是邊開水邊犁田的。
    “行,我這就出田開水!”覃仁忠扛鋤頭上田基,把進水馬口的石頭與泥巴扒開。
    溝水立馬流進田塊裏,果然很快就聽到爸爸覃猶德誇讚道:“有水進田,土鬆硬是多好犁田)一點!”
    “哥,去把出水馬口塞了呀,不塞出水馬口,水不推出去浪費呀?”
    看見覃仁忠隻開溝水進田,卻不知道去出塞出水馬口,就進田鏟田基。陳娟淑提醒道。
    原來去年收打穀子前,種田的人家都是把田水放幹來割禾打穀子的。
    這樣做收割穀子時人身上不邋遢,還方便走動。
    把田放幹得塞進水馬口,開了出水馬口。
    聽陳娟淑這樣解釋,覃仁忠又才出田去把出水馬口給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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