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淑擦幹眼淚下得樓來，隻見大孫女楊小姣站在堂屋上。
    小孫女楊小晴則在廚房裏哭著，聲聲傳到堂屋來鑽進她的耳朵裏直進心髒。她連忙摟上大孫女就到廚房去。
    “我妹別哭，奶奶來了！我妹別哭，奶奶來了！啊，我妹乖！”
    放下能說能走的大孫女，來到廚房裏摟起還不能走又不能說的小孫女。
    邊幫小孫女擦眼淚，陳娟淑邊安慰著小孫女說。
    “奶奶，奶奶，妹妹一定是餓了哭的，我也餓！”大孫女楊小姣說。
    大孫女這樣一說，陳娟淑想起自己也沒吃著飯，肚子是一陣咕嚕咕嚕叫。
    於是她邊放下小孫女邊說“坐在這裏等，奶奶去熱飯熱菜給你們吃！”
    把小孫女楊小晴放在桌子邊的板凳上坐下，陳娟淑就選桌子上的一兩樣，已經冷透了的剩菜。
    拿去灶上生火先熱菜，再熱飯！
    舅舅不疼，佬佬不愛，丟賤的孩子就是特別的聽話。聽陳娟淑說去熱飯熱菜讓她們吃，楊小晴止水都沒有那麽快立馬不哭了。
    陳娟淑先洗鍋頭熱菜，再洗鍋頭熱飯。熱得飯菜了端到桌子上。把一鼎鍋水放在灶上，就來和兩個孫女吃起飯來。
    吃完飯了洗刷幹淨鍋頭和碗筷，把還有的剩飯剩菜拿起撿進碗櫃裏。
    自己洗洗，與兩個孫女洗洗，又才抱一個牽一個走出廚房，鎖上廚房門。
    到三高兩矮主屋，關上大門上了閂，帶上兩個孫女進她的廂房裏休息。
    孩子就是孩子，一上床兩個孫女楊小姣和楊小晴便睡著了，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大人就不行了，盡管很困，困得連眼皮都難以抬起來，又是到了下半夜。但是陳娟淑仍然是睡不著。
    陳娟淑睡不著，不用問就是因為小繼子楊環朝，和小繼兒媳何玉珍不請突然自己回來。
    還用卑鄙的手段在酒裏放藥把她給迷倒，再用強盜鑰匙把三高兩矮的房門樓門給打開，強把她賴以養育兩個孫女的一小袋金銀給擄去了。
    沒有一小袋金銀，她還怎麽撫養一對孫女的？
    如果說之前大繼子楊援朝，和大繼兒媳李正榮不請自己回來，把一小半壇金銀給擄了去。
    陳娟淑是恨的話，那麽小繼子夫妻楊環朝和何玉珍，突然回來把一小袋金銀給擄走，則讓她產生了仇恨。
    要是小繼子夫妻楊環朝和何玉珍，此時站在她的麵前，陳娟淑一定殺他們都敢。
    可惜的是他們不會站在她的麵前讓她殺的，此時的小繼子夫妻一定在想著，拿著那一小袋金銀去變現，然後哪裏快樂逍遙，哪裏快樂逍遙去。
    恨沒有用，後悔也沒有用，為今之計還是思考一下，要不要撫養兩個繼孫女楊小姣和楊小晴。
    撫養，怎麽撫養，拿什麽來撫養？
    雖然樓上還有上千斤的糧食，節約一點足夠三奶孫吃一年。
    可是一年以後呢，大的孫女楊小姣也才兩三歲，小的孫女楊小晴也才一兩歲，也還是要背要抱的呀？
    再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女生來就打洞。本接本代接代，把她們養大了，她們會不會像她們的父母那樣。
    狼心狗肺，死無良心恩將仇報對待自己？
    不撫養，往哪裏送，有人領嗎？
    雖然以自己與楊援朝和楊環朝，這種繼母子關係，完全可以他們兩個的女兒送到政府去，或者分給沒有孩子的人養。
    可是鎮上是沒有孤兒院的，現在計生限製生育，自己生女孩都不想養，誰還領女孩回去養的？
    真是剪還斷理還亂，打頭是痛打屁股也是痛。
    就這麽想著，理著，痛著，最終陳娟淑還是困得入睡去。
    ……
    天一亮陳娟淑還是醒過來了，不過她不是自己醒來的。而是楊小姣和楊小晴要尿尿把她給弄醒的。
    “奶奶，奶奶，妹妹尿濕褲子了，我也要尿尿！”楊小姣邊搖著不是奶奶，又是奶奶的陳娟淑邊說。
    說陳娟淑不是她的奶奶，是因為她和她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說陳娟淑是她的奶奶，因為她從一會說話就叫她奶奶，已經不是奶奶勝似奶奶。
    當然了幼小的楊小姣還不懂得這些，不過她的一聲奶奶又一聲奶奶。
    卻早已經把陳娟淑的心給叫軟了，陳娟淑不由得在心裏說撫養她們吧，困難是有的。生活中哪能不有困難的，有困難就克服唄！
    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橋頭自然直。這個世界就沒有過不了的溝和河，更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
    一個人也是過，兩個人也是過，三個人還是過。就算把她們養大了，她們像她們的父母一樣狼心狗肺。
    那就當是養個小貓小狗作個伴，畢竟一個人也是過，兩個人也是過，三個人還是過的嘛！
    打定主意了陳娟淑迅速爬起來，先把要尿尿的大孫女楊小姣抱下床。
    開房門，開大門，指著大門外陳娟淑對大孫女說“自己到天池尿尿，奶奶去給妹妹換衣服！”
    大孫女去尿尿了，陳娟淑這才回房拿衣服，給小孫女楊小晴換要她起來。
    由於既要幫小孫女換衣服，又拿被尿濕了的床單起來，時間就有點久。
    當陳娟淑摟著小孫女出來時，但見大孫女不但拉尿還拉屎，而且因為不會抹屁股，把衣服褲子弄的全都有屎有尿。
    陳娟淑不得不放下小孫女，回房去要衣服褲子，再開廚房門，熱水幫大孫女脫了邋遢的衣服褲子。舀水給大孫女洗澡穿上幹淨的衣服。
    可是當陳娟淑回頭來要小孫女的時候，小孫女楊小晴一泡屎拉在褲當裏，又把一條新換的褲子弄的肮裏肮髒的。
    好在上次去鎮中心市場，在給大小孫女買衣服褲子的同時，也給小孫女買了衣服褲子。
    不然的話，小孫女昨夜洗澡換了一套，剛剛尿濕了一套，現在又弄邋遢了一件褲子，就沒有來換了。
    看見小孫女弄邋遢了褲子，陳娟淑返身回房要來一條褲子。
    再去廚房舀熱水給小孫女洗澡，給她換上幹淨的褲子。
    在這一刻，陳娟淑還是動搖了。心裏說煮早飯吃，吃完早飯就送她們到政府去。
    管政府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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