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裏的歡呼聲一波高過一波。
    徐高遠正盯著台上的林玄發愣，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下接一下，震得他大腿有點麻。
    他趕緊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小李”兩個字。
    是之前聯係來救場的吉他手。
    徐高遠心裏“咯噔”一下，這會兒可不想小李來太早，可電話又不能不接。
    小李就在場館門口站著，背著一把電吉他。
    “你這麽快就來了？”
    徐高遠下意識問了一句，語氣裏帶著點意外。
    之前小李在電話裏說最快得半小時，現在從聯係到見麵，估摸著也就剛過二十分鍾，比預想的快了近十分鍾。
    小李愣了一下，心裏有點摸不著頭腦。
    救場不就是要越快越好嗎？
    難道來早了還不對？
    他笑了笑，半開玩笑道：“我打的那輛車，司機估計以前開戰鬥機的，一路上油門踩到底，差點沒飛起來，我都快被甩吐了。”
    說完，他正色道：“別耽誤了，事不宜遲，趕緊進去吧。”
    徐高遠卻沒動，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像是有話不好說，頓了頓才道：“不急，先進去再說，裏麵還在演著呢。”
    小李又愣了，看著徐高遠。
    “不急？”
    他心裏更納悶了。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徐高遠的聲音還透著股火燒眉毛的勁兒，讓他趕緊來。
    現在自己拚了命趕過來，對方反倒說“不急”，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他沒再多問，跟著徐高遠往內場走，心裏卻犯著嘀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剛走進內場，震耳的歡呼聲和吉他聲就撲麵而來，小李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往舞台上看。
    小李心裏沒太在意，畢竟是臨時找的人，水平能及格就不錯了，估計也就是能彈對和弦，別掉鏈子就行。
    他甚至已經在心裏琢磨，等下自己上場後，要怎麽快速調整狀態，把後麵的曲子撐起來，畢竟救場是他的活兒，總不能真靠個臨時頂替的人撐全場。
    可站在那兒聽了沒半分鍾，小李臉上表情就開始變了。
    普通觀眾聽著，可能隻覺得林玄彈得好聽，過癮。
    可在他這種靠電吉他吃飯的專業選手耳朵裏，就是一種黑雲壓境的鬥帝氣息了！
    小李甚至能聽出，林玄撥弦的力度控製得有多精準，恰到好處。
    “這.......這水平怎麽可能是臨時頂替的？”
    小李的臉色慢慢變了，從一開始的不在意，變成了驚訝，再到後來的震撼。
    他盯著台上的林玄，腦子裏此刻隻剩下一個想法。
    “我是誰？我在哪？我來這幹嘛來了？”
    他本來是來救場的，結果現在看來，台上這人的水平比他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根本不需要他來救場，自己過來反倒像個多餘的。
    小李轉頭看向旁邊的徐高遠，沒好氣道：“徐哥，您這是逗我呢？”
    徐高遠聞言一臉尷尬。
    “您都請來這種水平的大佬了，還需要我救場？”
    小李指了指台上的林玄，“這水平，比我見過的好多職業吉他手都強，您還讓我過來幹嘛？我這不是來丟人現眼嗎？”
    徐高遠摸了摸鼻子，更尷尬了，他也沒想到林玄這麽厲害，之前還以為是開玩笑。
    “不，不是我請來的，就是個意外。而且......這人也不是專業的吉他手。”
    小李盯著徐高遠，心裏滿是疑惑：“徐哥，您說的每個字我都能聽懂，可放一塊兒我就不明白了。”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點不信，“這水平還不是專業的？您就算是前輩，跟我開這玩笑也有點過分了吧？我好歹也彈了十年吉他，是不是專業的我還聽不出來？”
    徐高遠也知道這話聽起來離譜，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歎了口氣，臉色愈發微妙，壓低聲音道：“我沒騙你，說出來你可能真不信。”
    “這位是在我場館門口擺攤賣皮蛋粥的。”
    “？？？”
    小李直接懵了。
    他又轉頭看向台上的林玄，林玄剛好彈完一段獨奏，台下的歡呼聲差點掀翻屋頂。
    “賣…… 賣皮蛋粥的？”
    小李語氣裏滿是難以置信，“徐哥，您沒跟我開玩笑吧？一個賣粥的，能彈成這樣？比我還厲害？”
    他活了二十多年，跑了無數場演出，從來沒聽過這麽離譜的事。
    專業吉他手練十年都未必能到這水平，一個擺攤賣粥的卻能輕鬆做到，這簡直顛覆了的認知。
    徐高遠看著小李一臉懵圈的樣子，無奈地點點頭：“真沒騙你，剛才他還在門口推著餐車賣粥呢，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會彈電吉他。”
    小李站在原地，他本來以為自己是來救場的英雄，結果現在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人，而且還是被一個賣粥的 “大佬” 狠狠碾壓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我這十年吉他是不是白練了？連個賣粥的都不如？”
    又是一首歌演出結束。
    徐高遠站在舞台側邊的上台口，正揮手示意主唱和林玄過去。
    林玄跟著主唱往側邊走。
    剛到台邊，徐高遠就直接道說：“之前聯係的救場吉他手來了。”
    他說著，往身後指了指。
    小李正站在那兒，看到兩人看過來，尷尬地笑了笑。
    “這麽快就到了？？”
    主唱下意識喊了一聲，語氣裏的驚訝跟之前徐高遠一模一樣。
    林玄彈得太好了，他都忘了救場吉他手這回事。
    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但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小李站在旁邊，剛調整好的心態又有點崩，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
    他覺得自己應該在車裏，不應該在這裏。
    主唱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話說得不妥，趕緊擺了擺手“我沒其他意思！我是覺得......你來得也太及時了，本來還擔心要等會兒呢。”
    他怕小李誤會，又補充了一句，“辛苦你了，這麽快趕過來。”
    小李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尬笑：“沒事沒事，救場嘛，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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