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總算明白，那些觀眾為啥不著急進場，非要先排隊買粥了。”
    張敏心裏想著，之前自己覺得“為了粥搶演出票”這種行為簡直荒謬。
    可此刻卻完全能夠理解了。
    畢竟演出隨時都有機會觀看，然而這麽好喝的粥，一天卻隻能買一碗。
    若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先買粥，再去看演出。
    她甚至有點後悔，早知道這粥這麽好喝，剛才就該跟著去排隊，哪怕多花些時間等待，那也是值得的。
    現在倒好，隻能分徐高遠的粥喝，實在是不過癮。
    徐高遠坐在對麵，看著張敏的模樣，不用問也知道她已經被這粥征服了。
    她剛才喝粥時的表情，和前兩天演出結束後，在休息室裏那些喝了林玄的粥的樂隊成員如出一轍。
    他正想著說些什麽，就聽張敏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不好意思，粥還有嗎？我還想再來一點。”
    徐高遠指了指桌上還剩下一些粥的碗，說道：“還有一些。”
    說著，便拿地給張敏的高腳杯裏續粥。
    其實這一碗粥的量相當足。
    要是放在他平日裏去過的那些高檔餐廳，估計也就給盛個小半碗，兩口就喝完了。
    哪裏像林玄賣的粥，實在，分兩次喝都夠。
    張敏接過續滿粥的高腳杯，小口小口地喝著，心裏的滿足感愈發強烈。
    ..........................
    與此同時。
    一樓的演員休息室裏，氣氛卻格外壓抑而緊張。
    距離演出正式開始隻剩下不到十分鍾分鍾，斯斯坐在椅子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下午彩排的時候，她還能勉強穩住情緒，可隨著正式上台的時間越來越近，一想到馬上就要真正麵對台下的觀眾，她的心就跳得愈發厲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
    “不行，我得去看看現在有多少觀眾來了。”
    斯斯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小艾，“一直待在這兒太煎熬了。去看一眼，我心裏或許能踏實點。”
    小艾察覺到斯斯的情緒已經緊繃到了極點，要是繼續任由她這樣壓抑著，說不定上台後真的會出現失誤，影響整個演出。
    “去吧，出去走一圈，透透氣也好。別太著急，咱們彩排得那麽認真，每個細節都處理得很好，肯定沒問題的。”
    斯斯微微點頭，匆匆地走出了休息室。
    通道裏安靜得有些出奇，隻有遠處隱隱傳來工作人員偶爾走動的腳步聲。
    她心裏倒也沒覺得太過奇怪。
    畢竟她們隻是新人樂隊，本來就沒對觀眾數量抱有太大期望，安靜點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默默安慰自己，隻要不是一個觀眾都沒有，有十個八個，這場演出也算有了意義。
    可當她走到舞台側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緊張地看向觀眾區時，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偌大的觀眾區裏，一片空蕩蕩的景象，別說是觀眾，就連個鬼影都沒有。
    斯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往前湊了湊，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期待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某個隱蔽的地方，會有觀眾安靜地坐在那裏。
    然而，無論她怎麽看，觀眾區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
    “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
    斯斯的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瞬間陷入了恍惚。
    她之前確實預想過觀眾會很少，可能隻有二三十個，甚至十幾個，畢竟新人樂隊沒有知名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終呈現在眼前的會是如此殘酷的“零觀眾”。
    難道今天真的要對著空氣，孤零零地彈吉他、唱歌？
    還是說，徐高遠前輩看到這樣的場麵，會直接把演出喊停？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眶慢慢地紅了起來。
    她和小艾為了能有一個正式的舞台，付出了多少努力，熬過了多少個日夜。
    可現在，舞台是有了，卻沒有觀眾，這讓她感覺所有的努力好像都白費了。
    斯斯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鍾，直到淚水快要奪眶而出，她才如用力地抹了抹眼睛。
    隨後，她失魂落魄地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
    與此同時，場館門口卻熱鬧了起來。
    第一批喝完粥的老食客們，正三三兩兩地朝著場館這邊走來。
    “林老板出品，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驚豔啊！”
    “沒錯，還得是林老板，這一碗粥喝完，感覺能再多活十年。”
    “那你天天喝不成千年王八了。”
    “吳逸，你小子是不是沒挨過打。”
    也不怪老食客們進場這麽晚，畢竟大家都沒有類似的經驗，壓根不知道可以藏著杯子把粥混進去。
    隻記得買票的時候，頁麵上明確要求不能自帶酒水吃食，所以大家隻能老老實實地在門口吃完粥，才走進場館。
    檢票小哥剛清閑了沒一會兒，看到湧過來的人群，趕緊挺直了身體，迎接觀眾入場。
    老食客們魚貫而入，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
    他們有的找了靠前的位置，有的則還在討論剛才的粥有多好喝，聊得不亦樂乎。
    場館裏原本的安靜，一下子被這熱鬧的人聲打破。
    休息室裏，小艾瞥見斯斯回，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斯斯肩膀耷拉著，眼眶紅通通的，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那神情比出去之前還要崩潰。
    小艾心中一緊，趕緊迎上前去，剛張開嘴準備問一聲 “怎麽了”，就見徐高遠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門口。
    斯斯一看到徐高遠，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等待審判的無力感。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滿腦子都是 “一個觀眾都沒有，演出肯定要被喊停了” 的想法。
    徐高遠先是奇怪地看了斯斯一眼，心中暗自納悶。
    這姑娘怎麽狀態差成這樣？下午彩排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