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頭頂的舞台燈“唰”地一下亮起來，明亮熾熱的燈柱從頭頂傾瀉而下，斯斯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視線緩緩往下掃去，燈光有些刺眼，她不太能看清觀眾們的臉。
    但從那嘈雜的聲音以及隱隱約約的輪廓中，她能真切地察覺到，眾多觀眾正紛紛把目光投向舞台。
    這麽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這對於斯斯和小艾來說，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場景。
    此刻，兩個人的心髒劇烈跳動著，心跳聲從未如此清晰。
    小艾站在她身旁，握著話筒的手也微微發顫，她轉過頭，與斯斯對視一眼。
    兩人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複雜的情緒。
    緊張，以及那難以置信的驚喜。
    她們隻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樂隊，如今第一次登上正式舞台，就迎來了這麽多觀眾，這樣的開局簡直如同夢一般。
    斯斯甚至有些害怕，生怕下一秒這個美夢就會突然醒來，觀眾區又變回剛才空蕩蕩的模樣。
    短暫的失神之後，小艾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話筒，努力克製著內心的緊張，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平穩一些。
    她的語氣輕柔，吐字卻十分清晰：“大家好，我們是斯斯與艾樂隊。我是主唱小艾。”
    說完，她立刻把話筒遞到斯斯嘴邊。
    然而，斯斯看著湊到嘴邊的話筒，大腦卻突然一片空白。
    或許是今天經曆了數次心情的大起大落，再加上此刻的緊張與驚喜交織在一起，各種情緒如亂麻般，讓她的思緒完全陷入了混亂。
    她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張開嘴，原本想要介紹自己是吉他手斯斯。
    可話一出口，卻完全變了樣：“我.....我是......我是吉他手，小艾......不是，我是斯斯.....”
    話語在嘴邊仿佛不受控製般地說錯了。
    話剛說完，她自己就反應過來，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她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心裏不停地埋怨自己，怎麽會這麽沒用？
    連這麽簡單的自我介紹都能說錯，還莫名其妙地把小艾的名字說了出來，台下的觀眾會不會因此覺得她們這支樂隊很不專業？
    果然，台下傳來一陣笑聲。
    斯斯的頭垂得更低了。
    小艾並沒有絲毫責怪斯斯。
    她太了解斯斯的性格了，知道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斯斯很可能會出現狀況。
    她們從高中就形影不離，大學畢業後又一起租房子，在音樂的道路上相互扶持，關係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
    小艾明白斯斯此刻心裏有多自責。
    小艾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斯斯的胳膊，然後堅定地注視著她，眼神裏沒有絲毫的不滿，隻有鼓勵。
    就在這時，台下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加油！”
    緊接著，又有人跟著喊：“加油兩位妹子！”
    “沒關係，我們可以等你們！”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來，聲音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開始主動鼓掌，隨後漸漸連成一片，在整個場館裏回蕩。
    斯斯緩緩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台下的觀眾。
    她怎麽也沒想到，觀眾不僅沒有嘲笑她，反而如此熱情地鼓勵她。
    這些人明明是花錢買票來看演出的，卻對她這個犯下低級錯誤的新人如此寬容。
    其實老食客們的心態格外平和，他們大多本來就是衝著林老板的粥來的，買票看演出不過是順便的事兒。
    而且他們早就清楚這是一支新人樂隊，從一開始就沒抱過高的期望，所以看到斯斯的失誤，他們並未苛責。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剛喝了林老板熬製的粥，愉悅感還未消散，心情本就格外舒暢。
    看到斯斯因為緊張而出現小失誤，不僅沒有心生不滿，反而隻覺得她十分可愛。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沒有太高的期待，就不會失望。
    吃的美心情就更好了。
    斯斯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但她忍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緩自己的情緒。
    隨後，她抬頭看向小艾，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小艾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小艾讀懂了斯斯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斯斯調整好吉他背帶，將手指搭在琴弦上，指尖還有點發顫。
    但這次，她沒有慌亂，緩緩閉上眼睛，在心裏默數三秒，再次睜開眼睛時，手指扣動琴弦。
    輕柔的吉他前奏從琴弦上流淌而出，像是傍晚溫柔的微風，拂過觀眾區。
    台下的掌聲適時地停止了，老食客們紛紛安靜下來，把目光投向舞台。
    小艾握著話筒，靜靜地等待著前奏過了兩小節，隨後合著那旋律，輕輕哼鳴起來。
    她的聲音很幹淨，帶著點淡淡的溫柔，混著吉他聲，在安靜的場館裏慢慢散開。
    二樓貴賓室裏，張敏的目光落在舞台上。
    當斯斯開場說錯名字時，她心中不禁略有些擔心。
    但很快，她便看到兩人迅速穩住了狀態。
    小艾的音色清亮且極具辨識度，斯斯吉他彈得穩，和弦轉換自然，沒再出失誤。
    張敏在心裏暗自點頭，覺得這是一支極具潛力的樂隊。
    等演出結束後，便邀請她們上自己負責的節目。
    .................
    與此同時，場館外的餐車旁，氣氛卻和場館內截然不同。
    八點剛過不久，保溫桶裏麵已然空空如也，隻剩下一點稀稀拉拉、盛都盛不出來的粥水。
    老食客們的戰鬥力依舊強的可怕，所到之處，寸飯不留。
    林玄對著後麵還在排隊的食客擺擺手：“不好意思，今天的粥賣完了，明天再來吧。”
    雖然林玄早就已經提醒過一遍了，但總有不信邪的想要再等等。
    此刻林玄宣布賣完之後，排隊的食客臉瞬間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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