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黃色T恤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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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南勳!”從派出所錄口供回來,夏紅纓追著他問:“你為什麽讓我十點半去麻將館?”
    霍南勳說:“因為我那個點有空出來,可以陪你們一起上課。”
    “真的嗎?”夏紅纓半信半疑。
    霍南勳:“當然是真的,要不然呢?”
    夏紅纓:“那梁輝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那裏的?”
    霍南勳:“我哪知道?”
    夏紅纓總覺得哪裏不對:“我哥還有那個劉局長呢?怎麽也那麽巧去了那邊?”
    霍南勳說:“是挺巧的。”
    夏紅纓:“……”
    霍南勳看看日頭,說:“中午了,你們也餓了吧?一起下館子吃點吧,吃完了你們再回去。”
    夏紅纓:“那個梁輝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感覺他傷得不輕,當時臉色煞白煞白的。”
    霍南勳似乎滿腦子隻剩吃飯:“你想吃什麽?”
    夏紅纓抓狂跺腳:“霍、南、勳!”
    給她連名帶姓吼了一句,霍南勳委屈上了:“連梁輝都關心上了?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夏紅纓:“你這不好好的嗎?”
    “我手疼。”霍南勳把右手伸給她看。
    夏紅纓突然想到那根鋼筋砸向他的時候,他徒手給接住了,遂拿起他的右手查看。
    他的手,骨節分明,青筋隱現,有種強大的力量感和掌控感,夏紅纓翻來覆去地看,並沒發現明顯的紅腫。
    夏紅纓問他:“哪裏疼?”
    霍南勳:“整個手都隱隱作痛。”
    夏紅纓便拿著他的手指一根根晃動:“這樣呢?痛嗎?”
    夏紅纓的手雖常年做農活,但是她會保護自己,砍柴之類容易傷手的活,都會戴上厚手套。
    下雨天閑著沒事的時候,還會用爺爺筆記裏記載的方法,用花瓣蒸餾出來的水泡泡手。
    因此,她的手比其他的年輕農村婦女更顯得白嫩漂亮,柔白的手指,如同水蔥一般纖長白嫩,與霍南勳古銅色的粗礪大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偏偏她還用小手握住他的手指……霍南勳呼吸驟急,突然將手收了回去。
    夏紅纓:“嗯?”
    霍南勳:“沒事,騙你的。”
    “你!”
    霍南勳笑得有些壞。
    夏紅纓看看左右,捂著嘴低聲說:“我好像聽到了梁輝骨頭斷掉的聲音!”
    霍南勳:“那不正好,傷筋動骨一百天,至少三個月,他不能出來禍害人了。”
    夏紅纓:“可他們家會不會找我們賠錢啊?”
    “那麽多雙眼睛看到,是他當街行凶,我隻是為了保護領導和自己的妻子進行正當自衛。沒聽說過,打流氓還要賠錢的。”霍南勳淡定地說。
    夏紅纓:“可是……可是他爸是書記!”
    霍南勳:“你哥還是副鄉長呢。”
    夏紅纓:“那畢竟是個副的啊!”
    “別擔心,沒事。”霍南勳問:“想吃什麽?”
    夏紅纓:“你怎麽就想著吃!”
    霍南勳:“餓了嘛。”
    夏紅纓隨便指了前頭一家飯店:“這家吧!”
    兩人帶著燕燕進了飯店,要了半斤燒臘,炒了兩個素菜,三碗米飯,正吃著,霍南勳突然起身說:“我先出去抽支煙,你們吃著。”
    夏紅纓感覺有點奇怪,他平時的煙癮沒那麽重啊?
    而且,走出去的腳步,總覺得不是去抽煙,而是有什麽事似的。
    夏紅纓起身到門口看了一眼,看到霍南勳和一個穿黃色T恤衫的男的,拐進了旁邊的窄巷子裏。
    那個黃色T恤,看著很眼熟……
    她很快想起,那人是梁輝一夥的!
    梁輝當時想打她,就是這個黃T恤,阻止了他,所以夏紅纓留了印象。
    當時,梁輝管這個人叫“強子。”
    後來的打鬥過程中,這個強子還攔住霍南勳不讓他們走,上躥下跳地挑事兒……
    這會兒,他怎麽會跟霍南勳一起?
    她想跟去,但不能扔下燕燕一個人。
    帶著燕燕一起,又怕她出聲驚擾,隻得作罷。
    ……
    飯店旁邊的窄巷子裏。
    “你不該來找我。”霍南勳沉聲說,“要是被他們的人看到,你會有危險。”
    “放心吧。”強子舉起自己的手,“我也受傷了,他們不會懷疑我。”
    霍南勳看著他用板子夾起來的手腕,說:“對不住了強子,為了不讓他們懷疑你,我隻能一視同仁。”
    “我知道。”強子說,“這點兒傷不算什麽,我來找你,是有急事。”
    霍南勳:“怎麽了?”
    強子的表情有些恐懼:“梁輝斷了五根肋骨,肩胛骨也碎了。哥,你下手有點重了。”
    霍南勳毫無波瀾。
    “梁興邦當時在病房就發話了,說要弄你。”強子說,“這兩天,你千萬小心!”
    霍南勳淡笑:“意料之中,你不用擔心。”
    “你才剛回來,可能不是很清楚。”強子說,“梁興邦手底下有一幫人,什麽髒活兒都幫他幹,還殺過人!梁興國,梁興邦兩兄弟,一個在白道,一個在黑道,整個柏樹鄉,但凡能賺到錢的門路,基本上都掌握在他們手裏。要不然梁輝也不敢那麽囂張!”
    霍南勳點點頭:“我知道。你隻管好好在他們中混,混的位置越高越好,需要什麽就找我。”
    強子點頭。
    霍南勳指著後頭說:“往那邊走。”
    強子走了,霍南勳若無其事地回去繼續吃飯。
    夏紅纓滿眼懷狐疑地望著他:“剛才,我看見——”
    “紅纓!”霍南勳突然打斷她,“有什麽事回家說。”
    夏紅纓:“……行。”
    吃完飯,霍南勳仍然回去上班,夏紅纓帶著燕燕回家去了。
    翻曬穀子,打豬草,去田裏繼續碼霍南勳沒碼完的草垛子。
    然後,她又找了幾個人幫忙,把之前買的豬崽子全都挪去了茶園的豬圈,又背了玉米粉子,拿了豬食桶上去……
    忙活了一下午,太陽落山時分,她方才帶著燕燕和小黑豬回家。
    一進院子,卻看到盧清悠正繪聲繪色地跟大家分享今天的新聞:“……我們醫院今天來了一群傷患,傷得最重的那個,肋骨被人打斷了五根,整個肩胛骨都碎了,要不是我們外科主任醫術精湛,他估計都活不成!你們猜那個人是誰?”
    農村人的圈子就是村子裏頭,村裏誰家吵個嘴差不多就是大新聞了。
    這會兒聽到這種事情,老老小小,包括霍老爺子和黃菜花,霍飛和霍寶珍,連吳家三兒媳的新生兒也瞪大眼睛聽她講八卦。
    盧清悠:“那個人是咱們鄉黨委書記的兒子,叫梁輝!你們又猜,是誰把他打成那樣?”
    “是誰啊?”黃菜花好奇地問,“誰敢打書記的兒子?怕是落不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