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王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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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拉著晉陽快步走向後院。
菜園裏,十幾位農師正圍著幾畦新苗嘖嘖稱奇。
泥土翻鬆的田地上,星星點點的嫩綠芽尖頂破薄土而出。
見張宇帶著晉陽來了,為首的老農師連忙激動地指著一株芽苗道:“國師您看!”
“這東西好生奇特,下種不過七日就破土,比最快的粟米還早了好幾日的光景,且根莖處看著就比尋常作物壯實!”
張宇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葉片邊緣細密的絨毛,那觸感軟軟的,帶著雨後泥土的潮氣。
他又小心地撥開根部周圍的薄土,露出半截白白的塊莖雛形,嘴角彎起的弧度越發明顯:“這還隻是開始。”
他抬頭看向圍攏過來的農師們,眼底的光篤定得像落在地上的日頭,“等再過些日子,它會抽出藤蔓爬滿地。
到時候藤蔓底下就能結出拳頭大的塊莖,一個個埋在土裏,不怕蟲咬,耐旱耐貧瘠,哪怕是山坡薄地也能種。
依我看,一畝地收個千把斤,絕不是難事。”
“千、千斤?” 站在後排的年輕農師驚得手裏的鋤頭都差點掉了,農師們頓時炸開了鍋,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的不敢置信。
有人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尖懸在芽尖上方半天,才敢輕輕碰了碰那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的綠苗,像是在觸碰什麽能救命的稀世珍寶。
要知道,尋常年份裏,一畝粟米能收個兩百斤就算豐收了,千斤?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晉陽站在張宇身側,她雖早聽丈夫提過這叫 “土豆” 的作物能高產,可此刻聽他說得這般肯定,內心還是忍不住怦怦直跳。
她望著那些不起眼的綠苗,忽然就明白了丈夫前幾日說的 “比黃金金貴” 是什麽意思—— 這土裏長出來的哪是莊稼,分明是能讓晉國百姓不再挨餓的希望,是能讓荒野變糧倉的底氣。
“正是。” 張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農師們細細吩咐,“這幾日多費點心,仔細觀察它的生長習性。
它耐旱,往後就多種在坡地,省得占了好田;但怕澇,田壟邊得提前挖好排水溝,別讓積水淹了根。
不管是長了蟲還是出了別的岔子,隨時來報給我。”
隨後張宇帶著妻子回到書房,親衛又帶來了工匠們的消息,說是內燃機的構造太過精巧,有些部件實在複刻不出。
晉陽見張宇眉頭微蹙,便遞上一杯熱茶:“是不是太難為他們了?那些鐵疙瘩看著就複雜,”
張宇接過茶,卻笑了:“我已經給他們提供思路了!不過不礙事的,我本就沒指望一步到位。
讓他們先從簡單的齒輪和活塞做起,我再畫幾張蒸汽機的圖紙給他們。”
他鋪開宣紙,拿起炭筆一邊畫一邊說,“蒸汽機原理更簡單,燒開水產生蒸汽,就能推動機器運轉。
你想想,若是用它來拉車,豈不比馬車快十倍?”
晉陽湊過去看圖紙,隻見上麵畫著一個圓滾滾的鐵家夥,連著幾根管子,看得一頭霧水:“燒開水就能拉車?夫君你莫不是在哄我?”
“等做出來你就信了。” 張宇放下筆,刮了下她的鼻尖,“到時候我帶你坐蒸汽馬車,去城外的馬場兜風。”
晉陽被他刮得鼻尖發癢,笑著躲到一邊,心裏卻暗暗盼著那鐵家夥能真的跑起來。
幾日後,軍器監傳來好消息,工匠們真的造出了一台簡易蒸汽機。
張宇帶著晉陽趕去時,隻見那鐵家夥正呼呼地冒著白汽,連著的飛輪在蒸汽推動下轉得飛快。
工匠們滿臉通紅,搓著手笑道:“國師,您看這…… 成了?
按您畫的圖紙,我們試過青銅、熟鐵,總算做出這帶齒的輪子,雖還不及您那‘內燃機’精巧,卻能讓磨盤轉得比牛拉快三倍!”
張宇看著那轉動的飛輪,又俯身檢查了連接活塞的連杆,點頭大笑道:“賞!”
他揚聲道,“去賬房領銀子,參與研製的工匠各發十兩,再讓鐵匠鋪給每人打一套趁手的精鐵工具。”
工匠們頓時歡呼起來,幾個年輕的工匠甚至互相拍著肩膀跳了起來。
老工匠更是老淚縱橫,對著張宇 “咚咚咚” 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磕出了紅印才起身,哽咽著說道:“謝國師!咱匠人這輩子能做出這等奇物,值了!”
張宇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裏忽然亮堂起來:看來果然如我所想,為了平衡夏國那邊那個有係統的穿越者,老天爺不光讓晉國的軍隊人均戰力變強了,連工匠們的悟性和手藝都憑空精進了幾分。
這可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層加持,隻要穩步推進,遲早能把優勢越拉越大。
晉陽看著那飛轉的輪子,白汽從鐵管裏噴出來,在晨光裏凝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她忽然拉住正在沉思的張宇的衣袖,眼裏閃著好奇的光:“夫君,你常說的改天換地,就是這樣嗎?”
“不止這些。”
張宇轉頭看向圍著機器討論改進方法的工匠們,聲音裏帶著昂揚的鬥誌,“這隻是開頭。
等土豆豐收了,糧食夠吃了,蒸汽機鋪開了,咱們就修鐵路,讓蒸汽火車拉著貨物跑遍全國;
再造槍炮,讓軍隊有足夠的底氣守護家國。到時候,晉國的旗幟,能插遍更遠的地方。”
晉陽似懂非懂,卻覺得丈夫的話裏藏著一片錦繡江山。
她望著張宇的側臉,忽然笑道:“那到時候,我要第一個坐蒸汽馬車,第一個看鐵路通到家門口。”
“都依你。” 張宇握住她的手道,“不過眼下,咱們得先把黑棋那邊的事情落實了。
我得再編幾套新的操練法子,讓他們把一身力氣都用在刀刃上,做到令行禁止,進退如一。”
正說著,親衛又掀簾進來,手裏捧著一疊厚厚的冊子:“國師,各地軍事學堂的報名名冊送來了,您讓統計的武藝出眾和熟讀兵法的,足足挑出了上千人。”
張宇接過冊子翻了翻,指著其中一頁對晉陽說道:“你看這個趙猛,天生神力,能舉起三百斤的石鎖。
還有這個李智,雖瘦弱卻能默寫孫子兵法,連注解都頗有見地。”
晉陽湊過去看,隻見名冊上密密麻麻寫著名字,忍不住感歎:“這麽多人才,夫君是想把晉國打造成鐵桶一般?”
“正是。” 張宇合上名冊,“夏國那邊最近動作頻頻,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表麵上的友好要維持,暗地裏的準備也不能停。
等土豆豐收,蒸汽機鋪開,再加上這些新練的兵……”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光,“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強國。”
晉陽看著他,忽然想起前幾日的夏國使者,對方臉上總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優越感。
她忍不住問道:“夫君,你說夏國那些人,也懂這些種地、造機器的學問嗎?”
張宇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過了片刻才緩緩道:“不好說,他們懂的或許比我還多。不過……”
他抬眼看向窗外,陽光正好落在院中的梧桐葉上,亮得晃眼,“我也不差。這天下之爭,不光是國力,更是心氣。
我就不信了,憑著咱們一步步實幹,會比不過他們。”
晉陽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模樣,隻覺得心裏踏實得很,眼中像是落滿了星光。
她忽然想起去年父王把他帶到自己麵前時,那個穿著青布長衫的年輕男子,說起農桑水利時眼裏的光,讓她一眼就動了心。
原來那一眼,早已注定了往後的日子。
這個男人,真的能給晉國,給她,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此時已到中午,廊下的日晷顯示已過午時,院外忽然傳來親衛洪亮的聲音:“晉王駕到 ——”
張宇聞言笑了起來,對著妻子打趣道:“這老丈人準是又來蹭吃蹭喝了。走,咱們去迎迎他。”
晉陽被他說得臉上一熱,輕輕打了他一下,嘴角卻忍不住彎著:“父王才不是,他是擔心你太過操勞。”
說罷,便陪著丈夫快步出去迎接。
剛走到二門口,就見晉王穿著一身常服,正背著手打量院牆上新栽的爬山虎。
見他們出來,晉王笑著點頭:“國師,最近情況發展都還順利吧?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不配合你?
有的話盡管告訴我,本王替你收拾他!”
張宇連忙拱手:“回大王話,一切都順順利利的。農師們照看土豆上心得很,工匠們也鉚著勁鑽研機器,沒人敢懈怠。”
晉王這才放下心來,點頭道:“那就好。不過說起來,本王今日來,可不是問這些的。”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眼裏閃著好奇的光,“我對你那邊的曆史可感興趣了。
尤其是前幾日夏國使者帶來的信件裏提了句‘晉之恥辱’,說得沒頭沒尾的。
我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麽事能讓你們那邊的人提起‘晉’字就這般感慨,連帶著咱們晉國都像是沾了晦氣似的。
你可得給我好好講講。”
晉陽見父親說得認真,笑著道:“父親,夫君,你們聊著,我去後廚看看菜做得怎麽樣了。”
晉王擺了擺手:“去吧去吧,記得多上幾個新菜式。”
說罷轉頭又拉著張宇往書房走去,“來,國師你接著講,我聽著呢。
興許我多聽聽你那邊的曆史,還能少走點彎路,不給你拖後腿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