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見招妹左右兩側的小孩忽然哭鬧，又上前來哄著。
    招妹嫌吵，直接挪動了位置，坐在旁邊旁邊的旁邊，挨著一個正在吃自己的髒手的小屁孩旁邊。
    “小孩，你要不要聽壞人吃小孩的故事。”招妹忽然特別有分享欲。
    吃手的小孩滿嘴口水，眼睛裏帶著疑惑。
    “我跟你說哦，有一天，壞人瞧著你黑黑瘦瘦的吃起來有嚼勁，然後就偷偷把你抱走了，然後……”
    招妹的故事是懂變通的，白白胖胖直接變成了黑黑瘦瘦。
    然後不多時，這吃手的小孩也哭了起來。
    幼兒園老師頭疼死了，還得哄。
    然後，招妹瞧著這些小孩這麽沒用，一嚇就哭，立馬又開始作惡；而這個年紀的普通小孩就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其他小孩都哭，自己也會忍不住哭。
    於是，在雙重作用下，幼兒園小班全班都小孩都哭了起來。
    唯獨招妹。
    “別哭了，別哭了！”幼兒園老師平時上班都已經覺得夠累了，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終極的痛苦，“那個誰，新來的小孩，你剛剛偷偷跟他們說了什麽？！”
    招妹好奇地左右看看。
    “小孩，就是說你，長的最胖的那個！”幼兒園老師生氣地道。
    在這個時代，當老師的都比較受尊重。
    老師隻要不毆打學生，平時這種普通訓斥並不會像後世那樣被各種投訴。
    相反，當家長的在得知孩子被老師訓斥，還都會下意識認為是孩子表現不好。
    因此，此時被孩子們哭的崩潰的老師，立馬火氣就上來了，指著招妹就訓斥。
    “問你話呢，跟他們說了什麽？”
    招妹被老師凶狠的樣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老師見他不回答，再次嗬斥：“你家長是誰，叫什麽名字？！”
    招妹連忙想跑出教室，然後直接就被逮住了。
    教室門一關。
    他如同被關進了監獄。
    “救命呀……幼兒園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回家！”
    教室裏傳來招妹的聲音。
    “我爺爺是司令，我爸爸是參謀長，我媽媽是大流氓，都超級厲害的！壞人，你敢打我，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而後，老師氣惱地道：“你還敢撒謊？人家大班的薑小誌同學才是司令的孫子！司令家也就一個上幼兒園的孫子！小小年紀就是謊話精！”
    “救命啊，媽媽……爸爸……”招妹似乎意識到在這裏喊爸媽沒用，立馬又大聲喊，“薑小誌，薑小誌，小弟們快來救我呀！”
    ……
    楊家。
    明天是許阿芳去城裏廠子裏上班的日子，今兒已經在楊家把行李收拾妥當了。
    時之顏和其他鄰居嫂子也都紛紛去跟她最後在聊聊她，以後雖然有機會見，但這個時代的交通，要見一見還是很麻煩的。
    尤其是其他鄰居嫂子，因為部隊比較吃穿用都方便，平時一兩個月都不一定去一趟鎮上玩兒，她們去城裏都是大半年甚至一年多的事情了。
    因此這一別，以後是真的很難見了。
    大家一起去楊永誌家的時候，都帶著一些家裏可以騰出來的多餘的生活用品算是送給許阿芳做餞行禮物。
    許阿芳瞧見後很是不好意思。
    “我這來軍區後你們一直幫忙我，現在還給我送那麽多東西，我這以後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秀花：“都是一些大家家裏用不上的東西，不值錢的。”
    吳翠翠：“是呀，等明早你走的時候，我們再給你摘點菜走，到時候安頓下來這幾天菜也不用買了。剛開始花錢的地方多，可以省點錢。”
    李紅英不善言辭，隻能讚同：“對對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阿芳姐，明天你怎麽去城裏？”時之顏開口詢問。
    許阿芳道：“楊永誌給我聯係了部隊的運輸車，順便能捎上我們娘幾個。”
    時之顏道：“阿芳姐，晚上你試著鬧著讓他親自開吉普車送你，就說這是對你最後的補償。”
    許阿芳一臉疑惑，老實回答道：“我讓他給我找工作就用了這個話。”
    “阿芳姐，用沒用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次之後，他肯定以後會更厭惡你，躲著你，你可很難再要求他幫你辦什麽事了。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想更順利地在一個新的地方生活，最開始也可以先唬唬人，才不容易被欺負。
    到時候別人你問，你就說你的工作是家裏遭難啦，遠房親戚幫的忙。其他就不必多說了。”
    堂屋裏，婦女們聽了時之顏的話都立馬開竅，唯獨許阿芳。
    王秀花說明了其中緣由：
    “對呀，用軍用吉普車送阿芳姐去廠裏，廠裏的人瞧見了都會猜測她背後有人撐腰，就不太會被老油條欺負，我怎麽就沒想到這茬呢！”
    “之顏，果然你是咱們裏麵最厲害的！”李紅英一臉崇拜。
    她心裏更是想著下回自己也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就來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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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廠裏裏還會欺負人啊？！”許阿芳一竅不通，對未來的生活更加的不安了。
    這時，輔導完楊朝陽和時分的安素雅從楊朝陽房間出來了。
    “之顏說的沒錯，要不明天我送你去城裏，正好可以幫你打點一下。”
    許阿芳剛剛也就是感動滴噙著淚水。
    此時，她是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你們怎麽這麽好？素雅，你也為什麽這麽好！”她聲音哽咽，“我想著以前在老家沒少背後說你，我就覺得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全變成了哭聲。
    ……
    楊朝陽和時分原本在屋裏整理剛剛上課學到的知。
    兩人文化程度不同。
    時分就是個大文盲，直接從學認字開始；楊朝陽是高中畢業的，兩人的筆記一個是鬼畫符的方塊字，一個密密麻麻如同小螞蟻的外文。
    楊朝陽有學曆讀書好，更多的是跟安素雅學他最落後的外文。
    此時，聽到房間外的聲音，楊朝陽也沒來心思學習了。
    時分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連忙轉移話題：
    “都學完了，要不你帶我去看看士兵訓練？你之前說帶我去看的？”
    楊朝陽點頭，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情緒，帶時分離開。
    兩人出了楊家，時分連忙安慰：
    “你別難受，現在你媽媽馬上要有工作了，你弟弟妹妹明年也能繼續讀書了，而你馬上也要當兵了。多好呀！”
    楊朝陽道：“我恨他！我一想到我們全家都差點餓死我就一輩子不會原諒他。”
    說著，他轉頭看向時分：“時分，要是你爸在你和你兄弟姐妹出生後拋棄你們，你會恨他嗎？”
    時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村，我們都是跟著親媽的。我爸平時都住他自己家。”
    楊朝陽被他的回答搞語塞了：“算了，你不懂。我們不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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