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軒的玻璃門在身後合攏時，李陽的手機已經震動了三次。他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三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陌生號碼。
    "陽哥，粉絲後援會想組織線下見麵會。"趙宇劃拉著手機屏幕，突然瞪大眼睛，"等等，這個微博..."
    李陽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臨安市本地美食博主"味覺獵人"剛發布的視頻。畫麵裏，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正在市中心廣場擺攤，攤位前立著醒目的招牌："數字挑戰！寫到500獎100元！"
    "這不是抄襲你的創意嗎？"趙宇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視頻裏的攤主正對著鏡頭侃侃而談："這個挑戰考驗的是專注力和意誌力，比某些嘩眾取寵的美食挑戰有意義多了..."
    李陽眯起眼睛，注意到攤位角落裏堆著幾本《認知心理學入門》。他嘴角微微上揚："走，去看看。"
    市中心廣場比往日更加熱鬧。除了常規的街頭藝人外，東側空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五個風格雷同的攤位，每個攤位前都圍著不少路人。最顯眼的位置上，鴨舌帽青年正對著手機直播鏡頭大喊："家人們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挑戰精神！"
    "好家夥，直接組團抄襲啊？"趙宇掏出手機就要錄像。
    李陽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掃過廣場西北角——那裏停著一輛貼著"城市管理"字樣的麵包車，兩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正對著攤位群指指點點。
    "先別急。"李陽拉著趙宇退到噴泉旁的長椅坐下，"你看那個戴眼鏡的。"
    順著李陽的視線，趙宇注意到一個穿深灰西裝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鴨舌帽攤位旁，不時在小本子上記錄什麽。當鴨舌帽青年轉身拿水時，眼鏡男迅速用手機拍下了攤位的收款二維碼。
    "這人有問題。"趙宇壓低聲音，"要不要提醒他們？"
    李陽搖搖頭，掏出手機點開直播平台。在"附近直播"分類下，至少有八個直播間在轉播廣場上的挑戰活動。他點進觀看人數最多的一個，畫麵裏鴨舌帽青年正得意地展示收款記錄："開張兩小時，已經賺了八百多！"
    彈幕裏一片歡呼：
    "幹得漂亮！"
    "這才是真本事！"
    "比那個撿破爛的強多了！"
    李陽關掉直播，發現趙宇正盯著手機屏幕發呆。"怎麽了？"
    "陽哥..."趙宇把手機轉過來，"美食協會剛發了聲明。"
    屏幕上是一則蓋著紅章的公告：《關於撤銷"民間美食家"李陽比賽成績的公示》。公告稱接到舉報，李陽在比賽中"使用非常規手段獲取信息"，經查證屬實，故取消其參賽資格。
    "放屁！"趙宇一拳砸在長椅上，"肯定是那個蘇雨晴搞的鬼！"
    李陽卻突然站起身，目光鎖定在廣場入口處——一個穿黑色風衣的兜帽男正快步走向城管車輛，遞過一份文件。其中一名城管接過文件看了看，立即拿起對講機說了什麽。
    "有意思。"李陽輕聲道，"趙宇，你認識臨安市餐飲協會的人嗎？"
    "啊？"趙宇被這跳躍的問題問懵了，"我表姐在協會當文員..."
    李陽點點頭，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劉會長，我是李陽。關於那份公告，我想您可能需要看看這個。"他掛斷電話，把剛才拍到的照片發了出去——照片裏，蘇雨晴正和兜帽男在翡翠軒後門交談。
    不到三分鍾，趙宇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眼睛越瞪越大："陽哥！協會剛發了新公告，說之前的文件是有人偽造公章發布的，已經報警了！"
    與此同時，廣場上的局勢突然變化。那輛城管麵包車亮起警燈，五六個執法人員同時撲向各個攤位。鴨舌帽青年還沒反應過來，收款二維碼和挑戰道具就被全部沒收。
    "憑什麽隻收我們的？"鴨舌帽青年掙紮著大喊，"那邊也有擺攤的！"
    為首的城管冷笑一聲，舉起手機："有人舉報你們涉嫌非法集資和無照經營，這些都是證據。"手機屏幕上，正是眼鏡男剛才拍攝的收款記錄。
    混亂中，李陽注意到眼鏡男悄悄退到人群邊緣，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專業相機，對著執法過程連續拍攝。當城管準備離開時，眼鏡男快步上前遞上名片，兩人交談幾句後，城管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陽哥，那人到底是誰啊？"趙宇撓著頭問。
    李陽正要回答，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李先生，我是臨安大學心理學係周毅。關於您設計的注意力挑戰，希望能當麵請教。我在廣場咖啡廳等您。"
    咖啡廳裏，周毅——也就是那個眼鏡男——正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什麽。見李陽二人進來，他立即起身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周毅，臨安大學心理學係主任。"
    李陽注意到他桌上放著的《行為經濟學研究》雜誌，扉頁上赫然印著周毅的職稱照片。
    "您的挑戰設計非常精妙。"周毅推了推眼鏡，"將注意力衰減曲線和序列位置效應結合得如此巧妙，沒有專業背景的人很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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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陽微微一笑："運氣好而已。"
    "不，這絕非偶然。"周毅翻開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據，"我觀察了所有模仿者，他們的失敗率比您設計的原始版本高出37。因為他們隻模仿了形式，沒理解背後的認知原理。"
    趙宇聽得一頭霧水："等等，你們在說什麽？那些城管..."
    "是我叫來的。"周毅坦然道，"這些模仿者已經涉嫌違法經營。更重要的是——"他壓低聲音，"有人想借機抹黑李先生的聲譽。"
    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照片，最上麵一張顯示兜帽男正在和鴨舌帽青年交談。
    "這個人叫馬強，是趙氏餐飲集團的保安主管。"周毅指著照片，"趙氏集團旗下"味江南"餐廳，正是蘇雨晴之前工作的地方。"
    李陽和趙宇對視一眼。趙宇猛地拍桌："我就知道！那個趙明肯定——"
    周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確鑿證據前，不要打草驚蛇。"他遞給李陽一張名片，"我在做一個關於商業競爭中的心理學應用研究，希望能邀請您作為顧問參與。"
    李陽接過名片，係統界麵突然彈出：
    【觸發隱藏任務：商業心理學研究】
    【獎勵：群體行為分析技能初級）】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電視突然插播一條新聞："臨安市中心廣場發生衝突事件，多名涉嫌非法經營的攤主被帶走調查。本台記者了解到，這些攤主均係模仿網絡紅人李陽的挑戰活動..."
    鏡頭一轉，出現了鴨舌帽青年憤怒的臉："都是李陽害的！他先搞的這個挑戰，憑什麽隻抓我們？"
    周毅搖搖頭："典型的歸因偏差。"他轉向李陽，"輿論戰已經開始了，您需要準備應對方案。"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李陽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微博推送、新聞客戶端、短視頻平台...幾乎所有社交媒體的消息提示都在閃爍。趙宇隨便點開一條，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陽哥，他們把你之前撿廢品的視頻挖出來了，說你"包裝人設""欺騙粉絲"..."
    李陽卻出奇地平靜。他點開係統界麵，看著已經漲到的聲望值，和剛剛解鎖的"危機公關"臨時技能。
    "周教授，"李陽突然問道，"您的研究需要實際案例嗎？"
    周毅眼睛一亮："您是說..."
    "我有個想法。"李陽打開手機攝像頭，調整到直播模式，"既然他們想要輿論戰，那我們就打一場漂亮的。"
    趙宇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陽哥你要幹嘛？現在開直播不是自投羅網嗎？"
    李陽已經點開了直播按鈕："各位朋友好，我是李陽。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我想和大家玩個遊戲..."
    直播間人數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暴漲。彈幕瞬間淹沒了屏幕：
    "騙子還敢直播？"
    "取關了！"
    "等等，先聽聽他怎麽說..."
    李陽將鏡頭轉向周毅："這位是臨安大學心理學係周毅教授。周教授，能請您用專業角度解釋下，為什麽大多數人無法完成數字挑戰嗎？"
    周毅麵對鏡頭，從容不迫地開始講解注意力機製的心理學原理。專業術語配上簡潔的圖示，原本充滿敵意的彈幕漸漸變成了：
    "原來如此！"
    "漲知識了..."
    "那些模仿的人根本不懂原理啊！"
    直播進行到二十分鍾時，李陽突然將鏡頭轉向咖啡廳窗外——那裏，兜帽男馬強正鬼鬼祟祟地對著咖啡廳拍照。
    "那位穿黑風衣的朋友，"李陽對著鏡頭提高聲音，"趙氏集團的保安主管馬強先生，您要不要進來一起直播？"
    馬強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隨後轉身就跑。這個畫麵被完整直播出去，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實錘了！"
    "原來背後有人搞鬼！"
    "李陽對不起，我們錯怪你了！"
    周毅適時地拿出之前拍攝的照片："這是我今天收集到的證據鏈。從這些行為模式看，明顯是有組織的商業詆毀。"
    直播結束前，李陽的聲望值已經突破。係統提示接連彈出：
    【完成隱藏任務】
    【獲得"群體行為分析"技能】
    【解鎖新技能樹：社會心理學應用】
    離開咖啡廳時，周毅意味深長地說："李先生，您對輿論走向的預判和引導，簡直像專業學過社會心理學。"
    李陽笑而不答。遠處，夕陽將廣場染成金色，城市管理車輛正緩緩駛離。幾個清潔工開始打掃廣場，其中一人彎腰撿起地上被踩髒的挑戰招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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