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李知白的手背被李安琪拍得通紅。他條件反射地縮回手，臉上卻還強撐著那副無辜的表情。
    "都說了是撓癢癢，你們怎麽一個個都這麽敏感？"李知白揉了揉發紅的手背，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視桌上任何一位女士的眼睛。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哈哈哈大型修羅場現場！]
    [李哥你完了，今晚睡沙發預定]
    [萱萱剛才那聲嚶嚀我錄下來了！]
    "李知白，你什麽時候改行當撓癢師了？"喬雨瞳冷笑一聲，手中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要不要我給你做個招牌掛門口？"專業撓癢，童叟無欺"？"
    唐婉彤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眼睛卻一直盯著李知白："就是，我們做了半天飯，某些人倒好，飯桌上就開始"治病救人"了。"
    李知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偷偷瞥了一眼直播手機，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五十萬，彈幕刷得飛起。這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眼下這局麵...
    "那個...大家吃飯，吃飯！"他幹笑著舉起酒杯，"來，為我們的兩天一夜直播幹杯！"
    "等等。"珂珂突然站起來，從冰箱裏拿出幾罐冰可樂，"說好的可樂呢？誰要百事誰要可口？"
    話題終於被轉移，李知白暗自鬆了口氣。他接過珂珂遞來的百事可樂，罐身冰涼的水珠順著他的手指滑落。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李知白打開拉環，氣泡聲"嗤"地響起，"為什麽有人那麽執著於可樂的品牌？不都是可樂嗎？"
    "這你就不懂了。"珂珂甩了甩她的雙馬尾，一臉認真，"百事更甜，可口的氣更足。就像..."她突然頓住，眼睛在李知白和喬雨瞳之間掃了一圈，"就像有些人表麵看起來一樣，實際上完全不同。"
    喬雨瞳的筷子再次重重放下。
    李知白感到一陣頭痛。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中升騰的燥熱。
    "我說，"寧秘書突然開口，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既然大家都這麽有精神，不如玩個遊戲？"
    "什麽遊戲？"李安琪警惕地問。
    "真心話大冒險。"寧秘書微微一笑，"反正直播效果也需要，對吧老板？"
    李知白剛想反對，彈幕已經瘋狂刷起了[同意][玩起來][搞快點]。他咬了咬牙："行，但點到為止啊！"
    唐婉彤不知從哪找來一個空酒瓶，放在桌子中央："老規矩，瓶口指到誰，誰就要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第一輪旋轉，瓶口不偏不倚指向了李知白。
    "我選大冒險！"他毫不猶豫地說。開什麽玩笑，真心話在這種場合簡直是自殺。
    李安琪露出狡黠的笑容："那...請你把剛才對萱萱做的事，對在座的每位女士都做一遍。"
    李知白的臉"刷"地白了："這...這不太合適吧？"
    "願賭服輸哦老板。"寧秘書推眼鏡的動作在燈光下反著冷光。
    彈幕已經笑瘋了：
    [哈哈哈公開處刑]
    [李哥今晚必死]
    [錄屏準備就緒]
    喬雨瞳抱著手臂，冷眼旁觀。李知白求助地看向她，她卻隻是挑了挑眉："怎麽，不敢？"
    被逼到絕境的李知白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行！但先說好，純屬遊戲，不帶任何其他意思！"
    他先轉向最近的珂珂，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膝蓋。珂珂立刻誇張地"哎呀"一聲，整個人往李知白身上倒去。
    "你幹什麽！"李安琪一把拉開珂珂，"遊戲規則是撓癢癢，不是投懷送抱！"
    場麵一度混亂。等輪到喬雨瞳時，李知白的手已經抖得像篩糠。
    "快點。"喬雨瞳冷冷地說，卻悄悄把裙擺往下拉了拉。
    李知白的指尖剛碰到她的絲襪邊緣，喬雨瞳就像觸電一樣猛地站起來："夠了！我去下洗手間！"
    她快步離開的背影有些踉蹌。李知白愣在原地，手指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嘖嘖，某些人把人氣跑了。"唐婉彤搖搖頭，"還不快去追？"
    李知白如夢初醒，趕緊起身追了出去。走廊裏，他看到喬雨瞳靠在牆邊，肩膀微微顫抖。
    "雨瞳..."他輕聲喚道。
    喬雨瞳猛地轉身，眼圈發紅："好玩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有幾十萬觀眾..."
    "我..."李知白語塞，"我隻是..."
    "隻是什麽？控製不住你的手？"喬雨瞳冷笑，"三年前在後台化妝間，你也是這麽說的。"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是一次頒獎典禮後的慶功宴，喝多的李知白誤入化妝間，正好撞見換衣服的喬雨瞳...
    "那次我真的喝多了，"李知白痛苦地抓了抓頭發，"而且我什麽都沒看到！我發誓！"
    "那你為什麽躲了我三個月？"喬雨瞳逼問道，"為什麽每次見麵都像見了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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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白啞口無言。他能說什麽？說他其實從大學時期就暗戀她？說那天之後他每晚都夢見她？說他躲著她是因為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直播間的觀眾們隻看到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鏡頭，彈幕已經腦補出一部連續劇：
    [前女友找上門了？]
    [絕對有故事]
    [李哥快回來我們要看後續]
    "我們先回去好嗎？"李知白壓低聲音，"直播還在繼續..."
    喬雨瞳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行，但這事沒完。"
    回到餐桌，氣氛已經變得詭異。李安琪故意坐到李知白原本的位置上，正熱情地給觀眾介紹菜品。
    "這是我們婉彤做的紅燒肉，肥而不膩..."看到兩人回來，她故意提高音量，"哎呀，"撓癢師"回來啦？"
    李知白強顏歡笑："大家吃得怎麽樣？我們繼續直播哈..."
    他瞥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五個小時。這絕對是他職業生涯中最漫長的直播。
    "老板，"寧秘書突然遞過來滿滿一杯啤酒，"你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你應該補上落下的酒。"
    李知白看著那杯泛著泡沫的液體，胃裏一陣翻騰："這...太多了吧？"
    "怎麽，不敢？"李安琪挑釁道，"還是說...需要哪位美女喂你？"
    彈幕立刻刷起[喂他][喂他][喂他]。李知白騎虎難下，隻能接過酒杯："我喝就是了！"
    一杯下肚，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酒精衝上大腦，視線開始模糊。
    "好！老板爽快！"珂珂拍手笑道，"再來一杯！"
    "等等..."李知白擺手，"緩緩..."
    "不行哦，"唐婉彤已經又倒滿一杯，"剛才你玩遊戲耍賴，這是懲罰。"
    李知白看向喬雨瞳，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句話。可喬雨瞳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複雜。
    第二杯、第三杯...當李知白喝下第五杯時，他的舌頭已經打結了。
    "我跟你們說..."他大著舌頭，一把摟住旁邊的寧秘書，"雨瞳她...嗝...大學時候就是校花...我...我暗戀她四年..."
    寧秘書尷尬地試圖掙脫，但李知白越摟越緊："那次在化妝間...我其實醒著...我就是...就是不敢承認..."
    喬雨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李知白！你夠了！"她的聲音顫抖著，"關掉直播！現在就關掉！"
    但為時已晚。彈幕已經爆炸：
    [驚天大瓜！]
    [原來李哥暗戀喬姐這麽多年]
    [錄屏組加班了！]
    寧秘書眼疾手快，一把抓過直播手機："各位觀眾朋友，由於技術原因，我們暫時中斷直播，明天同一時間..."
    屏幕黑下來的瞬間，李知白"咚"地一聲栽倒在桌上，徹底醉得不省人事。
    房間裏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著喬雨瞳，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淚光。
    "我..."她的聲音哽咽，"我先送他回房間..."
    沒有人阻攔。喬雨瞳費力地架起李知白，踉踉蹌蹌地往樓上走去。
    李安琪想跟上去，被唐婉彤攔住："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樓梯上，李知白迷迷糊糊地嘟囔著："雨瞳...對不起...我真的喜歡你..."
    喬雨瞳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笨蛋...為什麽不早點說..."
    她把李知白扶進房間，輕輕放在床上。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落在李知白熟睡的臉上。喬雨瞳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輕聲說："這次...別再躲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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