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想佐證陸遠更適合打獵，這趟進山居然讓他撿到一隻大蟲。
    大蟲就是老虎，將近三百多斤，可謂是收獲滿滿。
    回到家後，陸遠立刻到村部給陳林打了電話。
    聽說他搞到一頭老虎，陳林愣了半晌，才激動地道：“真的假的？你沒事吧？”
    “我沒事！”
    陸遠心中一暖，隨即道：“哥，你幫忙想個辦法出手。”
    陳林笑道：“放心，正好有人問我要虎骨，這玩意兒不愁賣。”
    聽他這麽一說，陸遠就放心了，就算賣不到一萬，大幾千塊肯定跑不掉。
    大蟲身上最好的部位，非虎鞭莫屬，那玩意兒一根就得上千，而且有錢還買不到。
    陸遠原本想留著自己嚐嚐的，但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
    不是為了錢，實在是已經很強了，再強的話怕陳秀英吃不消，他不要臉地勸慰自己。
    當晚，陳林就帶著兩個陌生麵孔來到陸遠家。
    陸遠把幾個編織袋裏的肉合在一起，拚出一隻大蟲的模樣，如假包換。
    事實上這年頭做假的技術有限，特別是在野味方麵，很難做出讓人信服的假貨。
    “不錯，是真貨。”其中一人仔細端詳，又拿起一塊肉嗅了嗅。
    還剔出一根骨頭仔細觀察，和普通骨頭不同，虎骨上有著特殊的紋路。
    陸遠看他挺專業的，在旁邊默默觀察。
    “黃哥，東西沒問題吧？”陳林得意地笑笑。
    黃哥又翻出虎鞭，臉上也有了笑意：“不錯，該有的全在，我全要了。”
    說著伸手，打了個八千的手勢。
    “我出這個數。”
    陳林扭頭看向陸遠，當時就是說好了現場看貨後定價。
    陸遠沉默片刻，平靜地道：“哥，為了逮它，差點把命搭上去，加點。”
    “加五百，不能再多了。”黃哥咬了咬牙。
    這年頭人命關天，他能往上加五百，已經等於在自己身上斬了一刀。
    陸遠又道：“哥你也看了，身上一樣都不少，連皮毛都是齊整的。”
    黃哥不樂意地皺眉：“老弟，你是拿命拚來的，我也要擔風險，逮到要勞改的。”
    這年代已經開始禁捕保護動物了，雖然查的不是很緊，但萬一運氣差被逮到，很麻煩。
    “行，那就這個數。”陸遠猶豫片刻後點頭。
    八千五百塊，這在當時絕對是一筆巨款，是多少人家十年都未必能掙到手的。
    沒想到黃哥居然隨身帶足了錢，他的同伴解開棉襖，從裏麵掏出一疊又一疊的老十塊。
    數出整整八千五百塊後，將一堆虎肉全部拉走，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至於他們拿走，是自己用還是賣給別人，都不關陸遠的事了，他們有他們的渠道。
    “小遠，你這把賺大發了，哥賺的最多的一次，也不過才一千多。”陳林不無羨慕地道。
    “哥，這是你的。”陸遠數了五百給他。
    陳林吃了一驚，立馬推辭：“少來，我是你哥，你不是打我臉嗎，我不能要！”
    “拿著！”陸遠堅持。
    “那就拿五張，算是喜錢。”陳林抽了五張，其它的堅決推回來。
    五十其實也不算少，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五六十塊錢，再說他幾乎沒有費力氣。
    “明天我帶鐵蛋去進貨，你要不要一起？”陳林問。
    “我不去了，我明天去抓魚，現在的魚最肥美。”陸遠拒絕了，不想惹陳秀英不痛快。
    陳秀英怕他老是往外跑，把心跑野了，所以很反感他出去。
    她嘴上沒這麽說，但陸遠能看出她的心思，因此不去招惹她，省得沒事找事。
    “老弟，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陳林多少能看出點端倪，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
    “哥，我是向你學習，做顧家好男人。”陸遠笑道。
    “你嫂子是好女人，陳秀英也是，咱們得好好珍惜。”陳林哈哈大笑。
    兩人一起下廚，做了幾個下酒菜，邊喝邊聊。
    陳林酒量是真不咋地，多了，歪在九老太她們的炕上對付了一夜。
    次日，陸遠離開的時候，陳林還在呼呼大睡，陸遠也沒叫醒他，自己帶著工具走了。
    這次沒帶撬板，就是二八大杠和編織袋。
    河麵已經化凍了，不用費神鑿冰洞，這樣捕起魚來就方便多了。
    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陸遠弄了兩大編織袋的魚，足足有五六十斤。
    正好掛在二八大杠的後座兩側，打道回府。
    陸遠把時間卡得正好，回到縣城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山，正好下晚班，他擺起地攤。
    看到活蹦亂跳的魚，非常誘人，立馬有人圍過來。
    “小夥子，這魚咋賣的？”一個大爺問。
    “大的一塊五一斤，小的一塊二一斤。”陸遠憨厚地道。
    “這麽貴？”大爺立馬不樂意了。
    陸遠拿眼瞟了瞟他：“都是新鮮的活魚，紅燒熬湯都行，滋補又下奶。”
    大爺沒好氣地道：“我又不是產婦，要下啥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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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下奶？”有個中年男子問，有點不好意思。
    “連續喝三天，不下奶你來找我。”陸遠非常自信地道。
    這年頭的鯽魚沒有任何汙染，給產婦熬湯喝，那絕對是大補的好東西，是下奶神器。
    “行，那來幾條。”中年男人想了想，稱了幾條走，也沒講價。
    賣東西就這樣，一旦有人開頭，就有人跟風，他這邊付錢，那邊又有人開始挑魚。
    大爺倒不急，冷眼旁觀，等最後賣不掉時撿個漏，能省下不少錢。
    然而隨著路過的人越來越多，陸遠攤子上的魚越來越少，大爺眼看快賣完了，有點急。
    “小夥子，我來的最早，你得留幾條給我。”大爺攔住陸遠。
    陸遠知道他的鬼心思，淡淡地道：“大爺，你來的是早，可你也沒要啊，我怎麽給你留。”
    大爺急道：“我也沒說不要，你至少給我留三條，我回去紅燒。”
    沒想到他話音未落，又來了幾個人，把最後的幾條分了，有人還落了空。
    “兄弟，要不你勻一條給我唄。”有人跟搶到錢的商量。
    陸遠朝大爺攤開雙手：“你看，不是我不給你留，實在是沒有了。”
    大爺氣得不輕，上前把編織袋翻開來看，裏麵空空如也。
    不滿地道：“你也真是的，就不知道提前留幾條。”
    再一看，陸遠的自行車龍頭上掛了兩條，不由得眼睛一亮：“好家夥，這不還有兩條嘛。”
    “這是我自己帶回家吃的，不賣。”陸遠開始收攤了。
    “不行，我等老半天了，必須賣給我。”大爺蠻橫地攔住他。
    陸遠氣樂了：“老頭，你啥意思，新社會了還強買強賣？”
    大爺拽著車龍頭：“小崽子，你特麽的罵人，不行，這魚得賠給我，否則不許走！”
    這老頭從開始就不想掏錢，現在可算是逮到機會。
    “你不是老頭是老太？”陸遠好笑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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