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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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和安槐忞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夏荷注意到走廊上除了學生,還站著許多成年人,他們歲數不同,性別不同,但無一例外,臉上都帶著些許的焦愁。
    夏荷朝著他們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們都是老師?”
    “對啊,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了嗎?都是普通人,還在用正常的思維考慮事情,大部分人想出來的考試內容無聊沒新意,滿足不了那些學生們獵奇的訴求。他們雖然進來沒多久,但課還是上了不少,任務一點進展都沒有,所以都愁眉苦臉的。”
    “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最開始就進來了。”
    夏荷笑道“我在外麵考了兩場,雖然考試並不難,但正常人應該也想不出那種考試內容。”
    安槐忞對夏荷眨了眨眼睛,“我說的是‘大部分人’想不出來,但還是有小部分變態的家夥,敢想敢做,更別提這裏麵還有除了你我之外的賜福者。”
    “你有給那些學生想出什麽精妙的考試內容嗎?”
    “有哦,我已經給學生們布置了一場完美的考試。”安槐忞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神色,“我想出來的考試內容可是把學生們治得服服帖帖。”
    “什麽類型?”
    “反正一般人想不出來。”
    夏荷垂下眼眸,“你激情的創意會讓多少人死掉?”
    “最好隻有兩百個吧。”安槐忞有些惆悵,“畢竟死太多的話,其他人就沒那麽多的人數完成任務了。”
    隱藏任務用考試固定淘汰兩百人,進入試煉的總人數隻有兩千。
    除開進入闡明學院內在的人,再除開那些能完成考試的人,滿打滿算在這裏能完成隱藏任務的人肯定不到十個。
    內在的競爭依然十分激烈。
    “如果完不成這個隱藏任務會怎樣?”
    “那你就會一直在這裏當老師,和這些npc一起消亡。”安槐忞伸了個懶腰,“所以你得抓緊一點,你的自愈隻在那些正常情況下有效,魔方湮滅,自愈可沒辦法救你。”
    “喲,看來你對我的情況很熟悉啊。”
    “咱們賜福者的圈子就這麽大,隻要動手,賜福就不是什麽秘密。”
    二十分鍾的時間轉瞬即逝,上課鈴聲震耳欲聾的響起。
    安槐忞對夏荷揮了揮手,跟著學生們返回自己的教室。
    雖然十五班的學生很跳脫,除了班長都對夏荷的敵意很大,但不得不說他們還是很守規矩,剩下的七個人都陸陸續續回到了教室。
    夏荷搬了張椅子坐在講台上,對不情不願的學生們問道“對於自由這一考題,你們都有什麽想法?”
    紮著馬尾辮的女生舉手,“我不想把青春耗費在教室裏。”
    “你叫什麽名字?”
    “六。”
    “數字六?”
    “是的。”
    “你可真六,你們的名字不會都是數字吧?”
    “夏老師可真聰明。”
    一到八,分別對應八個學生。
    班長是“一”,陰陽怪氣夏荷的長發男是“二”。
    另外一個坐在角落,身形消瘦、表情陰鬱的男生是“三”。
    坐在班長旁邊,戴著眼鏡看起來文靜的女生是“四”。
    最後排坐著一個滿臉長著青春痘的女生,一直在用膏藥對著鏡子塗抹臉上的痘,她是“五”。
    馬尾辮是“六”,寸頭男是“七”。
    最後一個“八”是坐在後門處的女生,她身形巨胖,五官擠在一起,就像一塊泡漲的海綿,隨便挪動一下,屁股下的椅子就會響起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貝斯發出一聲嗤笑,“這些家夥真是越來越懶了,都不給npc取名字。”
    夏荷倒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這串數字不像名字,更像是一種方便稱呼的代號,就如同在試煉開始之前,那間臥室裏給眾神主持的小男孩,十一。
    “現在才算正式的認識大家。”夏荷收起思緒,“你們的想法都和六七一樣,不願待在教室裏?”
    長發男吹了聲口哨,“當然咯。”
    除了班長,其他人跟著附和。
    “明白了,既然如此...”
    “等等!”
    夏荷剛想給大家布置新的考試內容,一道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夏荷。
    循聲望去,隻見一道畸形的身影站在班級門口。
    寸頭男“七”。
    雖然夏荷認為他們從三樓摔下去不會摔死,但也不應該能走著回到教室,更別提以這種駭人的模樣出現在眼前。
    七的樣子很恐怖。
    他的雙腿已經骨折錯位,鮮血淋漓的骨頭刺穿了皮膚捅了出來,腳掌翻轉,以一種奇怪惡心的角度支撐著七站立。
    而他的雙手更是扭曲下垂,明顯就是脫了臼,隨著身體移動在空中無意識的擺動。
    七歪著脖子,頭的半邊凹陷了進去,眼球向外凸出,連著神經掛在眼眶上,半邊臉血肉模糊,半邊臉卻能辨認出他本來的模樣。
    夏荷瞥了眼教室裏的學生們,七駭人的樣子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恐懼,夏荷隻在他們的臉上看見了興奮。
    馬尾辮六振臂高呼“呀,你居然自己走回來了,剛才下課我和班長還想著去找你,發現你沒在樓下,還以為你去醫務室了。”
    “沒有...現在是上課時間,我可不能曠課。”七的聲音嘶啞難聽,甚至不仔細聆聽都聽不出他在說什麽,似乎他的聲帶在墜樓後嚴重受損。
    七夾著雙腿和雙臂,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慢慢挪進了教室,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夏荷站起身,抄起椅子扔到了七的麵前,阻止了他進一步的行動,“你剛剛叫我等什麽?”
    七站立不動,依然歪著脖子用鼓出的眼球“盯著”夏荷,“你帶給我的自由我不滿意,所以接下來的考試我還是會參加。”
    “你都已經這樣了還不滿意?”
    “夏老師,我覺得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剛才問我的問題。”
    七緩慢地說道“我覺得鳥兒在飛翔的過程中是自由的,但我並沒有感受到自由。鳥兒是翱翔在廣闊的藍天,但我飛來飛去還是飛不出這座學院。”
    夏荷覺得有趣,“哈...你這個怪物說話還挺有深度,不過你的深度有點矯揉造作了。你認為學院和教室對你是囚籠?”
    “是的。”
    “那照你畸形的思維來想,藍天對鳥兒而言不過也是更大一點的囚籠嗎?你們離不開學院,它們飛不出藍天。”
    夏荷拍了拍手,“限製你們自由的是思想,肉體才是你們這群怪物的囚籠。”
    “身為你們的老師,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你們錯誤的思想好好糾正過來。”
    一個血腥的想法湧上心頭,怪物就得被特殊對待。
    夏荷笑眯起了眼睛。